日本人痿了,這次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本來國家就沒有錢,日俄戰爭又是個賠錢買賣,大清國倒臺後連庚子款都收不到,喬大炮倒是願意承認這筆賬,可這個窮鬼還的靠帝國養着,哪裡有錢還債啊。東北當然是富饒之地,可惜那個扶植上來的張作霖是個白眼狼,絲毫不顧及帝國的利益,這次更是事先不打招呼就投靠了吳桑,雅鹿的很。帝國海軍倒是很強,可是除了打砸搶之外也弄不到實惠,青島是德國人的,上海是全世界列強的,天津,還是算了吧,那裡不是日本人就是日本人的朋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雖然帝國未必強過兔子。廣州倒是富饒,可是英國人看得緊,做小弟的也得給老大面子不是。山東也是個好地方,不過工廠和商業都在內陸,陸軍馬糞不頂用,戰列艦再好也上不了陸地,總不能讓海軍挽起褲腿推着獨輪車去內陸搞掃蕩吧,這個我們不專業啊。
怎麼辦啊?陸軍的大佬們讓底下的人去領會精神,獨走吧,反正是陸軍的光榮傳統。日本人不嫌麻煩的在關東州搞摩擦,不知道哪路神仙幫忙,居然讓幾位小參謀給當街暴斃,這幾位死的好,死得妙,死的呱呱叫,這下子藉口送上門來了,關東州的各個大隊都打算大幹一場,拓土開疆的功勞就要扣在頭上了,整個軍營裡喜氣洋洋的的,好像死的不是日本人似的。不過也有情可原,畢竟這幾位軍刀組參謀還不是將軍,但是身份卻足夠引起國內的重視,畢竟是天皇授獎過的人,所以作爲開戰的藉口再合適不過了。
但是,在大家摩拳擦掌的打算拿老張頭開張的時候,張作霖這廝毫無節操的降了,可是不是對帝國陸軍降的,是對帝國最忌憚的那位吳大帥降了。這兩位明顯有姦情,一個剛剛宣佈改旗易幟,另外一個的軍隊都開到了瓦房店。這還有天理嗎?雖然日本陸軍裡中二的不少,但是作爲關東州都督的長谷川忠一可不是傻瓜,雖然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皇道派,但是比起被荒木貞夫忽悠的那些相信“只要有兩百萬杆竹槍(長矛)就足以打垮蘇聯”的皇道派二傻子軍人們不同,他好歹還清楚自己這幾個大隊獨走將被對面的那兩個國防軍的師給擊敗,而且這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自己這邊連一門超過一百毫米口徑的重炮都沒有,哦,不是沒有,而是固定在旅順周圍的炮臺上呢。對面的兩個師光重炮就拉來了快一個重炮聯隊了(四十門),天上的飛機雖然沒有越界,但是一隊隊的從自己門前過似乎也不是來給他們展示訓練成果的,而且這一天的時間對面竟然佈設了三道防線,還有大量鋼筋水泥的火力點,自己這點人不夠對方機槍開葷的,還是算了吧。就這陣地沒有兩個常備師團加上一個重炮旅團,哦還有飛行聯隊,就趁早洗洗睡吧。參謀本部接到了長谷川的彙報,也沒辦法了,獨走不是不行,但是打輸了相關人士都要表演自助闌尾切除術的,還不管縫合,大家從陸大畢業都不容易,這個馬蜂窩還是別惹的好,畢竟命還是自己的重要。
至於死了的那幾位參謀,還是節哀順變吧。雖然按照日本陸軍慣例,陸大畢業的優秀份子,都會陸續調到“陸軍省”(軍部)“參謀本部”(軍令)“教育總監部”(軍訓)所謂“中央三官衙”擔任幕僚工作,或在陸大作教官,然後再按各人在學生時代攻讀外國語文的專長,先後派到各國去研究進修並擔任情報調查工作兩年。這些在中央服務的優秀份子,被稱爲「省部幕僚」,大致都會一帆風順地往上爬,升到將軍,並不困難。至於考不上陸大的人,如果也沒有其它特長,那就只有一直待在部隊裡,夏天汗流浹背,冬天堅冰凝髭,勞苦不停地訓練士兵,這種軍官,被稱爲「隊附將校」,他們的升遷非常困難,都在大尉到中佐的歷程中紛紛退役。所以這幾位的死傷心的不是沒有,不過看到這些空缺,開心的同僚更多,當然人家張鬍子還算仗義,雖然兇手沒抓住,不過一人給了三百大洋的燒埋銀子,換成日元也不老少,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當然他們並沒有關注到其中有一位陸大第二名的傢伙,帶着一副酒瓶子底,尖嘴猴腮招風耳朵,死後就更加難看。不過吳宸軒在收到餘健的情報彙報時還是打了個哏,永田鐵山?竟然是這個傢伙。
永田鐵山,長野縣人,未來的日本陸軍中將,軍銜倒是不高。不過這位可是堂堂統制派龍頭大哥,被譽爲日本軍中第一大腦。比日本昭和第一參謀石原莞爾還要聰明,而且石原比他差得還不是一個數量級。今年陸軍大學畢業。明年就要去德國留學研習軍事,翌年歸國。先後任駐丹麥、瑞典使館官員。1921年任駐瑞士公使館武官。1923年入參謀本部,任教育總監部課員,次年任陸軍大學教官。1926年任陸軍省整備局動員課長,推進軍隊裝備現代化。1930年任軍務局局長。長期從事軍事動員、體制的整備,爲總動員體制奠定基礎,直到1935年8月被皇道派的陸軍中佐相澤三郎斬殺。這傢伙的作用不在於他發動了什麼政變或者指揮千軍萬馬在中國搞東搞西,而是在於他密切注意一戰的戰況,同時對於各國戰略資源、工業水準、以及投入其人力、財力、物力、而發揮總體戰功能的總動員體制,有深入比較的研究。1920年,他向日本陸軍當局提出了一篇內容宏富的“國家總動員意見書“,被在大正後期到昭和初期兩度出任陸軍大臣的宇垣一成(士官一期)大將稱讚爲比德國魯登道夫將軍的總體戰論更爲精彩。
一意推進國家總動員的永田鐵山,很早就懷有所謂「建立日滿經濟集團」的幻想,後來就製造出“九一八”的陰謀,居然使幻想成爲事實。及至就任軍務局長之後,他立即又萌生了“建立日滿北支(華北)經濟集團”的妄念,剛好在這個時候,海軍決定了退出美、英、日三國限制艦艇噸數爲五、五、三比率的華盛*頓、倫敦兩個條約,因此陸海兩軍都亟需大事擴張軍備,而垂涎於冀察魯晉綏——華北五省的煤、鐵、棉花、羊毛等戰略物資
,和足使日本厚植財富、解除財政危機的龐大的中國消費市場,故而必需立即對中國下手。所以這一次就不像“九一八”那樣先由少數陸軍幹部偷偷摸摸地搞成事實,再扯出日本政府來替他們揩屁股;而是一開始就理直氣壯地要求政府先決定政策,然後付諸實施。
及至一九三五年春間,永田更派屬下的軍事課長橋本羣,與外務省東亞局第一課長守島武郎,再度協調侵略中國的基本政策,直到十月上旬,又決定了一個“外、陸、海三相關於對支政策之諒解”,只有三項要點:
“使支那徹底取締排日言行,脫卻依存歐美政策並立即實施對日親善政策,有關具體問題,應與帝國合作;使支那對於滿洲國的獨立在目前應爲事實上的默認,放棄其反滿政策,且至少在與滿州接壤的北支地區,與滿洲國實行經濟及文化的融通提攜;來自外蒙的赤化勢力,乃日、滿、支三國共通的威脅,我方爲排除威脅,而希望在與外蒙接壤地區爲各項設施,應使支那方面予以協力。”
這三項要點,就是在稍後廣田弘毅外相向我國提出的所謂「廣田三原則」。就連當時的日本駐上海總領事石射豬太郎也都責難他們的陰謀說:這樣的三個原則,是要中國開一張不填金額的支票給日本,將來就可以任意擴張解釋,要求兌現。
不得不說這位日軍大腦還是有些底貨的,不過他就算孫武再世武侯重生也無可奈何。因爲國防軍除了兩個師佈置到普蘭店,還有一個第3師已經坐火車抵達奉天,而且奉軍的各個師都已經按照要求收縮到駐地,接受國防軍的整編。
在這種實力面前,日本陸軍省的大佬們不得不認真的進行一番推演,他們發現即使海軍肯幫忙截斷京奉鐵路,也無法阻止中國國防軍從草原方向繼續運動支援東北。哈爾濱還駐紮着一個聯隊(團)的國防軍,而奉軍二十七師似乎已經和國防軍合流,他們的武器裝備已經更換完畢,戰鬥力就算是按照國防軍一半計算也不是幾個大隊能打發的。現在滿洲加上朝*鮮一共才三個師團,本土沒有動員也只有九個師團,還得算上不能輕動的近衛師團和第一師團,再去掉逗必的第四師團,日軍也是捉襟見肘。
現在國防軍似乎有二十多萬正規軍,和日軍的現役人數相差無幾,對方的動員力也不次於自己國家,光是預備役和“警戒者”組織的民兵就不下三十萬,還有山東、江蘇、浙江安徽、河南等地的巡防營,預備兵力不下五十萬。對上這些武器方面絲毫不落下風的國防軍,就算是荒木那樣的狂夫也不敢誇下海口,能在幾個月的時間裡打垮國防軍。
如果戰爭轉入長期化,日本的財政一定會第一個垮掉,到時候裝逼不成的後果可不是誰都能承擔的。於是參謀本部、陸軍省從上到下都裝作失憶了,遇到海軍的馬鹿故意詢問死在奉天的三個軍刀組都怎麼討還血債了,陸軍的佐官們都滿臉通紅的低頭逃走,太悲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