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少爺,你怎麼在這裡啊,平安鎮的情況怎麼樣,人沒有什麼損失吧。”
“承蒙魏爺掛懷,這股匪徒只是糟蹋了佃戶村子,沒攻擊我平安鎮子。我從匪徒佯造聲勢,就斷定這股土匪不是衝着平安鎮而來,定然是想調虎離山,然後半路伏擊貴軍。我和董教師繞路趕來大營報信,所幸大壯兄弟持重,以穩守大營爲要,並沒有急急忙忙出兵救援,這纔沒有上了當。我和大壯兄弟商量後認爲,土匪沒有火器,我們不妨利用小隊人馬排槍射擊,引誘敵人發動人海攻勢,到時候迅速後退到營寨,利用院牆掩護,火炮排槍殺敵,沒想到土匪果然上當。方纔見土匪遊移不定,估計是有了懼意,索性派出一半兵力輪番射擊,終於擊潰土匪,方纔若不是魏爺及時趕來,單靠我們這點人面對匪徒四散而逃恐怕也最多追擊其中一路,恐怕會顧此失彼。”肖明峰趕緊把整個過程講解一番,免得老魏頭對自己指揮保險團的團丁有什麼不滿,他哪裡知道老魏正惦記着吳老大前些日子一個勁的唸叨“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心裡話這個肖明峰不就是個膽大心細,幹練果決的好苗子嗎,到時候新兵練成,再成立一個支隊也未嘗不可,肖明峰無論如何也得替老大留住,打定主意的魏克仁對肖明峰更加和顏悅色,派了右支隊的兩個小隊跟着肖明峰和董教師一起去平安鎮上追剿殘匪。
“新兵教導隊全體隊員聽令。”待肖明峰一行離開後,魏克仁收起笑臉,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上刺刀。”
“是”全體新兵都趕緊從腰帶上的刺刀鞘裡抽出劍型刺刀,一陣稀里嘩啦之後,槍*刺明晃晃的上在曼利夏槍的槍口上。
“以小隊爲單位,從南往北檢查戰場,右支隊三四小隊壓陣。開始。”老魏一聲令下,新兵們確面面相覷,端着槍不知道該怎麼檢查戰場。老魏虎着臉,大步流星的來到一個新兵小隊長面前,“新兵小隊長張家慶。”
“新兵張家慶到。”雖然同樣是新兵,但是小隊長都是訓練中的尖子,如何回答長官問話都學得如同吃飯睡覺一樣習慣。
“戰鬥結束後,我方佔據戰場,近期無敵情的情況下,如何檢查戰場?”
“報告長官,戰鬥結束,我方佔據戰場,近期無敵情的情況下,檢查戰場的要求是:戰鬥兵分爲兩部分,人數佔三分之二的戰鬥兵進行直接搜索,其他戰鬥兵選擇有利於觀察控制的地點進行保護。搜索部隊應排列間距兩米的鬆散線性陣,搶救我方生存隊友,對所有疑似敵人陣亡者進行逐一檢查,注意尋找生存者,仔細檢查敵軍指揮人員、通訊人員、技術人員屍體,搜尋可能有價值的物品。初次戰場檢查完畢後,應以整理我方人員遺體、收集有用物質、搜索遺漏情況爲目的進行復查。檢查的方法是,對疑似有反抗或敵對意識的生存敵人集火射擊其頭部,確保擊斃。對所有敵人遺體以刺刀刺擊其胸部頸部致命位置,確定其死亡。報告完畢。”張家慶背的滾瓜爛熟,但是端着的刺刀確沒有要刺向屍體的意思。
“好,你們都不敢是吧。來。老子示範一遍,十個數內不敢刺的,直接脫下軍裝滾蛋,保險團不養這樣的軟蛋。”老魏抄起張家慶的步槍,兩步就來到一個被打中頭部的大刀會會衆的屍體旁,前腿繃後退蹬,手裡的槍*刺一橫,一刀就刺進了屍體的後心,刀身沒進去一尺掛零,老魏一腳踩在屍體的後背上,把刺刀從屍體上拔出來了,
帶出一串血珠。老魏順勢把刺刀在屍體的棉襖上擦了一下。接着又來到第二具仰面朝天的屍體旁,一刺刀捅進屍體的心臟部位,抽刺刀的時候踩着屍體的腳順勢一撮,心臟裡順着傷口流出來的血一點也沒沾到身上。把帶血的刺刀槍扔給張家慶後,老魏衝着臉色發白的新兵們吼了一聲“新兵隊,檢查戰場,開始。”
雖然聽到口令後條件反射似得端起刺刀槍,但是新兵們還在猶疑,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不敢動手刺下去,被長官當衆奪走步槍的新兵小隊長張家慶一咬牙,學着老魏的樣子一刺刀捅進一具臥倒在地的屍體的後背,卻被肋骨卡住,拽的屍體東搖西晃,張家慶心裡發毛,一腳踹在屍體上,藉着猛勁總算抽出了刺刀,正當他看着刺刀上流淌的鮮血愣神的時候。老魏低聲道“小子,橫着入刀,小心肋骨。”
“哎”張家慶聽到老魏的囑咐心裡很是興奮,老魏剛剛不是針對自己的,支隊長還認可自己,這讓張家慶又興奮起來,刺刀一次次的刺入人體,新兵看着小隊長在前面幹得起勁,有膽大的也學着樣子甩開膀子刺殺遍地的屍體。偶爾有看到混不下去跳起來要跑的匪徒,被旁邊壓陣的三四小隊的老隊員一陣亂槍擊斃了,等新兵開始複查的時候,地面上已經沒有沒沾到血跡的地方了,有的地方血流成了一窪,不注意的話踩上滑一跤的也有。新兵雖然都壯着膽子硬挺着,當然也有憋不住吐的,不過就像老魏說的,吐啊吐啊的就習慣了。到反過頭複查的時候,新兵們翻找死屍一點也不避諱,不過拳匪和大刀會都是些苦哈哈,沒多少油水,找到的一點銀子銅錢的還不夠一個包袱皮。老魏讓新兵隊繼續收拾屍體,自己則帶着那包袱銀子銅錢和收繳的刀槍還有幾麻袋自己營地裡的大米,和三小隊去平安鎮裡慰問一下,畢竟這些土匪都是衝着保險團而來,卻讓平安鎮遭了池魚之殃,若不做表示以後恐怕鄰居不好見面,而且自己還盯上人家少東家了,自然要搞好關係先。四小隊退回到大營裡,暫時接管防務。新兵隊還有個重要任務就是埋死屍,準確的說是埋屍身,人頭還有交到官府驗看。張家慶現在像是吃了炫邁,手裡的刀根本停不下來,試着用匪徒遺留的大刀砍了兩三個腦殼之後,發現刀刃卷的厲害,所以乾脆把馬廄裡切草料的大鍘刀搬了出來,脫了光膀子一陣子嘁哩喀喳,直到自己兩臂酸的像是泡在老陳醋裡才讓其他新兵接手,據好事者計算,張家慶一個人就連砍帶鍘的切下來一大車的人頭,不下百十個,後來張家慶得了個“人屠子”的混號,他所帶的部隊都帶着一股子近乎兇殘的氣勢,連他當過首任師長的機步五師因爲戰鬥作風兇狠彪悍都被老大命名爲“大紅五師”的綽號。暫且不提老魏黃鼠狼進雞窩,沒安好心的去平安鎮裝觀世音,單說何大壯帶領的整個左支隊和半個右支隊小二百號兵丁,排着平時跑操的隊形扛着步槍子彈帶就奔濟南府而來,要說也巧,剛剛好碰上出了西門要跑路的陳大鏢頭一行人,等何大壯發現這幫人情形不對的時候,陳大鏢頭也看到了隊列整齊的保險團,心裡那叫一個苦啊,心裡話說老天爺你是要玩死我才罷休啊,剛剛我們三百多號圍攻三十多個人的保險團都鬧了個灰頭土臉,這會兒身邊不過二十來個手下卻碰上了二百多全副武裝的保險團,那還有活路嗎?要說這陳大鏢頭腦子轉的快,趁着徒弟們和手下人都沒反應過來,他大吼一聲:“快跑啊。”扭頭就往城門下跑,起步慢
的都是剛剛在前面的幾個手下,好在何大壯那邊也剛剛反應過來,等站定位置,從肩上卸下步槍,瞄準齊射,已經過了二十多秒,陳大鏢頭在槍聲響起的一霎剛剛跑到了護城河旁,藉着槍聲就往河溝裡一倒,從後面看上去就像中彈倒地似得,等何大壯他們來到近前,已經沒有了陳大鏢頭的影子,何大壯他們急着進城救援,草草看了一下沒有活的,給幾個重傷的補了刀,趕緊集合隊伍繼續向大觀園跑去。等他們跑進圩子牆後,在橋底下的水草叢裡才露出陳朝貴頂着青萍的腦袋。等老袁的封城令到了圩子牆西門的時候,保險團已經都入了西門。
這時候的大觀園西門和北門到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東門的消防水龍因爲水壓不足已經快抵擋不住朱紅燈他們的衝擊了。由於樓房的遮擋,衝到樓房外牆下的拳匪,杜子成已經射擊不到了,杜子成剛剛在樓上至少打光了五十發子彈,撂倒了三十多個拳匪,但是現在西門的六個值班的保險團丁因爲氣浪傷了四個,剩下兩個還在急救夥伴。南門留下了四個人,其他四個人指揮店鋪的夥計把大件的東西搬運到甬道里,壘成障礙物,就留下了一米寬的一條衚衕。北門還沒有完全打退匪徒的進攻二樓的窗戶都被拳匪投擲石頭砸破了,還傷了幾個倒開水退敵的夥計。現在二十人的消防隊也都頂上去了,西門的火還在燃燒,暫時也顧不上滅火了,幾十個店老闆店夥計都在急急忙忙的幫着搬運麻袋木箱,把四門的甬道都封閉住。東門的八個團丁已經有三個掛了彩,不過手裡的槍都還在開火,甬道的寬度有限,拳匪人雖多也施展不開,不過拳匪用搶來的大木頭樁子強行衝擊大門,一時之間鐵柵欄門被撞得吱嘎作響,但是所幸沒有被撞開。等幾桶豆油潑到地上和障礙物上,團丁才互相攙扶着撤退到院子裡,東門被撞開的時候,豆油也點着了,衝進去的幾十個人又被火給逼出來。
正當大家把注意力轉向還在柵欄門對峙的北門的時候,突然東樓二樓的一個鞋帽店鋪裡傳來了驚慌失措的喊聲,一些避難的顧客和幾個店員從店裡連滾帶爬的跑出來,後面就跟着竄出來的是幾個拿着棍棒柴刀、包着黃布頭巾的拳匪,就在拳匪砍殺了兩個落後的店員之後,又舉刀砍向一名顧客的時候,一聲轟隆的槍響後,一個拳匪被轟的倒飛出去,跌落到一樓的院子裡,眼見七竅流血已經斷了氣,原來是杜子成單槍匹馬的來到二樓救險。剛剛是朱紅燈見衝擊甬道不行,就搬來了幾根粗毛竹,頂在牆上,拳匪順着毛竹翻進了二樓的窗戶,正在屋裡躲避玻璃碎屑的店員和顧客都沒注意到拳匪已經進屋,不過杜子成從樓上看的真切,見他們擡來了毛竹就知道要壞菜,趕緊和王小姐跑下樓,到東樓上來支援,緊趕慢趕才救下了幾個顧客,杜子成用霰彈槍開了一槍後就掏出左*輪,一槍一個的擊斃拳匪,霰彈槍交到身後,王小姐手忙腳亂的按照杜子成剛剛的示範給霰彈槍裝填,剛剛裝好杜子成一把拉過霰彈槍,拉槍栓,扣扳機,一個舉着斧子的拳匪被從店鋪的窗口給轟了出去,杜子成把打空了的霰彈槍和左*輪都扔到地下,一個箭步搶到窗邊,從背後抽出一柄平常訓練用的開山*刀,一刀洞穿了剛剛搭上窗臺的拳匪的胸膛,那個二十出頭的拳匪一臉驚愕的看着刀子穿入的心口部位,不甘心的倒了下去,還把窗口下另一個準備攀登的拳匪給帶到,兩人都從四米高的窗口掉了下去,發出淒厲的慘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