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上走下。
深春的薩德斯堡,比冬天看上去,要更富有生機。
艾倫穿着厚重的外套,帶着長圍脖,高禮帽。
目光瞄到路旁一道苦苦等待的人影。
“艾倫。”
人影嘗試着叫喊,艾倫點點頭,走上去。
豪倫斯鬍子拉碴地站在原地,他張開雙臂對着艾倫。
“豪倫斯?”
艾倫和豪倫斯擁抱了一下,滿臉笑容地看着對方。
“是我,是我,可等來你了,老夥計。”
豪倫斯高興地拍着艾倫的肩膀。
艾倫看着他的模樣,不禁詢問起來。
“你看樣子有些不妙啊。”
印象裡,豪倫斯並不是個不修邊幅的人。
以前,不管遇上了什麼事,他都得給自己捯飭得乾淨,可現在,豪倫斯的鬍子看樣子已經有很多天沒有修剪了。
不止是鬍子,他的雙眼也佈滿血絲。
臉上,手上,都殘留有泥土的痕跡,真是太奇怪了。
面對艾倫的詢問,豪倫斯高漲的情緒,一下子變得低落起來。
“你別問了。”
“嗯?”艾倫晃晃腦袋,看着豪倫斯。
豪倫斯用手勾着艾倫的肩膀,有些失落地說。
“一時間難以說清楚,我們還是先回旅館吧。”
“好的。”
艾倫沒有拒絕,安頓好了再說,也是應該的。
……
……
豪倫斯訂的旅館,可不是一般旅館。
不論是從環境,還是服務,甚至是衛生條件,豪倫斯定的旅店都排得上號。
至少,在軍城薩德斯堡,是首屈一指的好地方。
艾倫和豪倫斯面對面坐着,他們面前,各自擺了一盤餐食。
“這麼說,你的這次任務,還真是危險啊。”
艾倫用餐刀切碎一塊牛肉,用叉子挑起,放到嘴裡慢慢咀嚼。
“那麼多人,真的都沒了?”
豪倫斯面前的餐食並沒有動,他在自責。
“是的,沒了,什麼都沒了。”
“跟我說說。”
豪倫斯詳細地說了好半天,艾倫才搞清楚豪倫斯低迷的原因。
貌似因爲他的判斷失誤,所以導致不少人喪命?
導致不少同家族的人,喪命。
這可真是一場重大打擊。
“其實,你也不確定的是吧?”
艾倫看着豪倫斯,嘴裡嚼着肉,語氣淡然地說道。
豪倫斯有些遲疑。
“算是吧,可這無法解釋,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我出錯了。”
艾倫將刀叉放下,嘴裡的牛肉也同時嚥下。
“我說。”
他看着豪倫斯。
“你振作一點好不好?”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豪倫斯嗎?”
艾倫毫不客氣地說起來。
“憂傷可不是你的風格,什麼叫算是吧?”
“作爲一名偵探,難道你對客戶,就是一句算是吧,就完工了?”
“考古嘛,最大的問題難道不就是這?”
艾倫盯着豪倫斯,“如果你能認識更多的古代文字,那麼考古這個專業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正是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它才能存在。”
“你乾的不錯,至少在災難發生時,沒有選擇逃避,而是盡力去幫助。”
“雖然失敗了,但在當時你還是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豪倫斯遇上的問題很簡單,通過不斷翻閱資料,豪倫斯最後找到了家族要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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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現場後,有多件超凡物品封鎖通道,只有正確破譯超凡物品上的方法,才能解除通道的阻礙。
但,這不是全部。
除了要破譯超凡物品上的方法,還要一塊石碑,石碑上是銘刻的正確通道。
封鎖的通道,只有一條能活着進去。
豪倫斯破譯了,可他破譯出來的通道,讓家族參與的人死傷慘重。
這次叫艾倫過來支援,他想要的,還是艾倫的超凡能力。
艾倫是緋紅途徑。
而緋紅途徑天生透視眼…
破譯可能會出錯,那麼直接看結果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畢竟多件超凡物品封鎖的是不同通道,找到一個能通行的,就能走到最後。
一個個開鎖和直接看結果,不都一樣嗎。
後者還能省點事。
況且,他還發現了一個不尋常的地方,也需要艾倫來配合。
“你是說,你在墓穴裡,還發現了刻有緋紅印記的標識?”
艾倫相當認真地看着豪倫斯,他們已經不在餐廳了,現在是在豪倫斯的房間裡。
“對。”
豪倫斯確定地看着艾倫。
“我確實看到了。”
“而且事後我也問了,當時應該只有我一個人看到。”
“它就靜靜地呆在那裡。”
“有人不經意碰觸了它。”
“災難就發生了。”
艾倫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來之前雖說已經做過心理準備,可真正聽到豪倫斯的描述,艾倫才發覺。
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設,簡直不堪一擊。
又是一項與緋紅途徑相關的事情嗎?
“我看你們家族的態度,好像是收手?”艾倫看着豪倫斯,他也不算啥事都不知道的小白。
來之前,他通過卡爾特調查過一些東西。
上次出錯後,豪倫斯背後的家族,已經不太信任豪倫斯了。
豪倫斯提過幾個方案,都被他們否決了。
甚至他們對豪倫斯提出的一些建議,還抱有極深的懷疑。
這就讓豪倫斯很難受。
家族的態度,也是促成了豪倫斯向艾倫寫求援信的主因之一。
畢竟豪倫斯是一個驕傲的人,一直都是。
他要向家族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當時的判斷沒錯。
對的,經過與艾倫的談話,豪倫斯重新找回了信心。
“艾倫,謝謝你,我現在可以確定,當時我的判斷絕對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地方,應該是在別處。”
豪倫斯打起精神,看向艾倫,“我百分百肯定,判斷真的沒有問題。”
“但你無法確認最後的結果,與你無關。”艾倫一句反問,就讓豪倫斯啞口了。
確實,他無法確認。
最後的結果,能和他沒關係嗎?
他破譯了某些東西,家族的人按照破譯的東西去執行。
然後,事情爆發。
家族的人死傷慘重。
和他無關嗎?
說出去誰信啊?
因果關係這麼明確,如果沒有他的判斷,那些人應該不會中招吧?
豪倫斯痛苦地捂着額頭。
艾倫沒有去勸慰,豪倫斯需要時間重建自己的內心,而不是安撫。
事實無法更改,但可以求證。
“當然,同樣也無法證明,你說的就是錯的。”
艾倫看着豪倫斯,認真說道。
“所以我需要更詳細的信息。”
豪倫斯重新擡起頭,一雙眼睛炯炯地盯着艾倫。
“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