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與鳳顯的相處過程中,他們並非沒有歡樂。鳳顯對她的真情,她看得真切。不過是因爲各種利益,那份真情消失於時光之中。到頭來,什麼也沒了。
如果真情可以因利益消失不見,但這樣的“真情”傾城無法接受。她淡看着鳳顯,鳳家人向來生的一副好樣貌,眼前男子放到世間該有多少女子趨之若鶩。
偏偏她見識了他的歹毒,便心有餘悸。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世間最尊貴的女子非皇后莫屬。不知臣女可有誤解殿下心意?”她直言不諱點名鳳顯的心思,她倒要看看鳳顯會如何應對?
鳳顯因傾城的話而心有膽怯,這些事宮中無人知曉,如今竟被個小女孩看穿,這鳳顯深深震驚。
震驚過後,他對傾城也越來越癡迷。
這件事,是任何一個人說出,都無法活命。但偏偏是傾城,只能是傾城纔可以活命。因爲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
“你果然聰慧。”鳳顯讚歎道。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便少了許多僞裝。臉上的溫柔比厲色所取代,淡然的話語也透着狠辣。
“即便你說對了,又能如何?”
鳳顯不以爲意,傾城聰慧,她所說的一切都是實情,那又怎樣?
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她若將此事說出,只會招惹殺身之禍。
“臣女也只是猜測,並未想怎樣。”傾城淡然。這些話她只是和鳳顯說說,也只能和鳳顯說說
她早已不是昔日的沐傾心,而鳳顯對她卻猶如小孩一般。這樣的較量讓她心力交瘁,她更希望的是勢均力敵。
她要讓鳳顯明白,她並非什麼都不懂。也因爲鳳顯如今對她還有情誼,纔不會將她的認知告知太后。
說到底,她也在賭。賭鳳顯的心意。
傾城語氣淡然,但鳳顯卻不這樣想,他直言:
“你若喜歡,我便以此爲聘禮相贈。”
爲了她,就算顛覆天下又何妨?
傾城清楚地從鳳顯眼中看到了認真,她
信,她信鳳顯會顛覆天下。然而,卻不是因爲她。
前世鳳顯做到了,今世她會竭盡全力阻止他的作爲。
“臣女祝殿下一切順利。”傾城並未多言,一句祝福足以讓鳳顯感受真切。
她祝鳳顯可以沿着前世的軌跡一路高坐,而在他到達巔峰之際,她會親手將他碾壓。一切來得措不及發,一切會讓鳳顯刻骨銘心。
鳳顯不知傾城心意,只以爲她的愛戀是給這世間最偉大的君主。由此,鳳顯堅定了內心的承諾。
傾城回到延禧宮等候了片刻,鳳凝和安妃纔回來。想必是太后得知她與鳳顯已經散開,這才讓兩個人回來了。
太后心意如此明顯,怕是這宮中之人已經無人不知。
“傾城,你和六哥都說了些什麼?”鳳凝好奇地詢問傾城。她自要爲自己的皇兄看守妃子,傾城萬不能看上六哥。
“凝兒。”安妃蹙眉不悅,即便鳳凝與傾城的關係交好,這種事又怎麼能開口追問呢?
鳳凝衝安妃頑皮地吐吐舌頭,暗道她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爲了幫她皇兄看好媳婦兒。
傾城將安妃的舉動看在眼裡,安妃雖然對她很好,但一切都在以利益不發生衝突時進行。況且安妃也是宮中的妃嬪,也要受到太后的管轄。有些事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真正發生問題,安妃自然要以保護鳳凝爲主。至於她,怕難有幫助。
“太后有意撮合我與六皇子,還請安妃娘娘給臣女做個證,此事並非臣女故意而爲。”傾城向安妃請求道。
今日之事不知會演變成何種版本,爲防意外她需要有人證明。而安妃無疑是最好的證明,而這與她的切身利益也無關係。
“我當然看得明白,可太后心意怕是不會輕易動搖。”安妃對傾城很有好感,家世相當,能力不俗,若不是太后看上了傾城,她也想給自家皇子做門親事。
如今不過舉手之勞,她自然願意答應。而且看心意,她似乎對六皇子也並未有男女之情。
“娘娘
只需明白傾城心意便可,其他無需擔憂。”傾城明白安妃好意,但有些事不用力爭取則知自己不行?
安妃對傾城的默默點頭,有此等女兒,乃是沐府之幸。
傾城回到沐府便將此事與沐老夫人說了,當然還有六皇子要以“皇后之位”做聘禮的事。
原本只有些不悅的沐老夫人,當聽聞六皇子有心皇位便更加不耐。
沐老夫人只求沐家安穩,對於儲位之爭向來不曾參與。先前她見六皇子溫文爾雅,又有嚴家支持,是個難得的夫婿。如今卻可以在傾城面前說這種話,着實令沐老夫人心驚。
皇家的人難有真性情流露,如是儒雅不過僞裝,那六皇子的心思就太過深遠。如此,她又怎麼放心將最疼愛的孫女交給他呢?
“這事可是六皇子親口所說。”沐老夫人詢問道。
比起太后的承諾,她當然相信傾城的話。但有些事,需要落實清楚。
傾城也沒有什麼可說謊的,因爲這一切她並無隱瞞。
“是六皇子親口說出,孫女兒見此事重大,並沒有開口應承,只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此時,她已經看出了沐老夫人的不認同,所以不怕事情鬧大。
沐老夫人點頭低語道:
“這件事你做得對,沒有長輩們的寄託便是苟且,我沐家的女兒不做這種事。”
先前她還對太后的寄託萬分感謝,如今太后卻在背地裡如此對待傾城,讓沐老夫人怒從中來。幸而傾城沒有應下,若是答應將沐府又置於何地?
沐老夫人越想越害怕,不由吩咐道:
“以後進宮讓素錦陪着,今日幸好有安妃娘娘,否則話就說不清了。”
“是。”傾城唯有答應。
今日之事也讓她心驚,因爲在她的認知中太后不會如此急切,除非……
聖上對舅舅身在南疆已然知曉,那麼太后也會通過不同的途徑得知。會不會是舅舅的計劃初見成效,才讓太后心有忌憚,所以如此着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