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奇了怪了,他並沒有從崖上上來啊。”
阿大曾說過,崖底只有一條湍急的河流。
傾城忽然意識到,難道說如風是泅水而去的?
如風幾人身上的水跡或許不僅僅是爲了讓她相信,他們有多麼努力去救人。而是爲了掩蓋如風泅水離開的事。
對於這點,文二也想不明白,只能道:
“大小姐,許是如風的本事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大許多。”
“或許吧。”傾城點點頭,看來沐相爺的這步棋不好對付。
除了如風,還有一處也令傾城懷疑。
“白氏口中唸叨着‘如’?”
白氏爲什麼要說這個字呢?
文二也是奇怪,急忙解釋說:
“嗯,她好像是故意引出那兩個侍衛,讓我們看個明白。我想如果白氏沒瘋,那麼‘如’可能是她對我們的提示。”
他的想法,也是傾城的想法。
她曾經與白氏合作過,所以她明白,白氏的心思絕非表面上那樣簡單。
她的目的已經被沐相爺拆穿,卻沒有離開,哪怕骨肉分離,也要留在沐府。
而且自白氏孩子沒了以後,白家人與沐家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以前。他們不關係白氏如何,只顧自己的生活。
從白墨非對待白氏的態度來看,白氏絕對不是白家的棄子。作爲白家唯一的女兒,哪怕是庶女,白家不會對她無視。更何況,如今白氏在外是沐家的夫人,與白家臉上也有光。
或許是白家對白氏的態度由來已久,以至於讓他們忽視了這點。但如今想來,只會讓傾城猜測這會是更大的陰謀。
還有一點也很奇怪,白氏爲什麼要故意引出兩個侍衛呢?
“你的意思是,白氏發現了阿大的身影?”傾城疑問道。
文二一愣,不由道:
“很有可能,因爲當初白氏也救了我一回。”
可白氏明明不會武功,她是靠着什麼來發現他們的呢?
傾城對白氏的好奇越來越重,但“落櫻苑”已經成爲禁地,她不能前去,更不能打草驚蛇。
張五或許知道一些,但她不能妄加逼迫,那樣只會讓張五捨棄所有。
“如,如什麼呢?”傾城呢喃着,卻怎樣也想不通。
她想這點先放下,對文二吩咐道:
“這幾日,你安排‘家裡人’進府,如風幾人,暫且讓他們去沐相爺書房。”
她現在不方便露面,一切事情都得文二出面解決。這也省去了她的麻煩,向沐老夫人和沐相爺解釋爲什麼要留下這麼多人。
“是。”文二沒有異議,但目光卻有些躊躇。
“出了什麼事嗎?”傾城疑問。文二少有這種表現清楚,如今這是怎麼了?
文二遲疑了片刻,這才道:
“大小姐,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傾城毫無遲疑。
有了傾城發話,文二也沒了遲疑,他開口道:
“昨夜,我看到張嬤嬤去了沐老夫人院中。”
張嬤嬤是傾城身邊的老人,也是傾城最爲信賴的人。按理說,張嬤嬤不應該有什麼不妥。但她爲什麼要選擇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沐老夫人院中呢?
這不得不令人感到奇怪。
傾城也有此懷疑,但也只是淡淡道:
“知道了。”
文二走時,傾城還不忘啃好的雞骨頭以及擦手的紙張全數還給文二。她本就無心飲食,可不能被人發現她傷心之餘還在啃雞腿吃。
文二走後,傾城陷入了沉思。
她在思量白氏給出的提示究竟是什麼?
“如,汝,儒,孺……”
“如果?婦孺?大儒……”
“如”字能給出的解釋着實不多,要組詞也有些艱難。
那有沒有有可能是同音字呢?
“入,辱,蠕……”
那就太難以思考了。
傾城想,白氏應該不會給出一個特別難的提示。
又要提示,又不能被旁人發現。
忽然,一個字在傾城腦海中出現。它既可以解釋白氏的提示,又可以將所有事穿插起來。
“老夫人……”
屋外,忽然傳出幾道聲響。
傾城急忙轉換了一副悲傷模樣。
不多時,沐老夫人便走了進來。
“城兒……”
沐老夫人一連叫
了幾聲,傾城纔回過神來。
她一看到沐老夫人,便哭訴了起來。
“祖母,祖母……”她似要將滿腹的委屈都給哭出來,也更能表達她的內心。
沐老夫人拍着她的肩膀,嘆息道: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都好了。”
沐老夫人自是知道傾城於崖邊所發生的一切,傾城也沒想隱瞞這些。她委屈道:
“祖母……是我害了他們。”
她儘量表現出一副傷心、難過模樣,悲傷的語氣令人不住嘆息。
“不是你害了他們,是他們命該如此。”沐老夫人糾正道。
傾城不解地看向沐老夫人,她心中也是佩服不已。沐老夫人也太會安慰人了,簡單幾句話已經點名了所有。
沐老夫人將傾城不再哭泣,便道:
“昨夜張嬤嬤也來找過我,將所有事都交代了一清。你沒有什麼錯,你是出於善意。”她不斷給傾城灌輸無錯的宗旨,傾城從未認爲自己有錯,此刻更是信心飽滿。她想,即便是她有錯,此刻也不會意識到自己有錯吧。
原來昨天張嬤嬤是去請沐老夫人寬恕自己,文二還差點誤會了張嬤嬤。對於張嬤嬤,她從來沒有懷疑。
“可他們都死了。”傾城強調道。
無論她是對是錯,死者已矣,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沐老夫人搖搖頭,認真道:
“沐家會好好善待他們的家人的。他們出來做工,也是爲了讓家人過更好的生活,如此,倒也沒什麼不同。”
傾城此刻才明白,沐老夫人的心思遠比她想象中還要強大。
如果那些人不是居心叵測之人,而只是平民百姓,又將如何?
“可是,我還是很難過。”傾城淡淡道。但她已經不再哭泣,似將沐老夫人的安慰聽了進去。
沐老夫人拍着她的後背,輕輕撫慰道:
“難過是必然的,但錯不在你,不必太過傷心。”
在沐老夫人心中,只要傾城無事,便是平安。其他人,其他事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也不想管那麼多。
傾城從沐老夫人懷中離開,不由疑問道:
“祖母,你說坍塌會讓那麼多人死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