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一個人來,聖上很是喜歡。
可兩個人一起來,聖上卻怎樣也高興不起來。
一個是他最喜歡的兒子,一個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偏偏他最喜歡的兒子喜歡上了他最喜歡的女人,他作爲父親,居然還得拱手相讓。
這算什麼道理?
可想到是他親自下的聖旨,聖上雖然不滿,但也無法表現出來。
鳳焱上前一步道:
“兒臣有事稟報。”
聖上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要知道,鳳焱以往可從不會私下主動找他言說什麼。
聖上瞥了眼站在鳳焱身邊的傾城,若有所思……
“哦?說來聽聽。”
因爲鳳焱的難得,聖上起了好奇。
他還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他最爲驕傲的一個兒子,放下以往各種堅持,找到他?
聖上不知南疆戰事,鳳焱便將阿風在南疆之事說了出來。
話到一半,聖上卻打斷了他的話。
“你們是來告阿風狀的?”
聖上面色一片晦暗,原本阿風對他說阿花失蹤許是鳳焱所爲,他還不信。但如今依照鳳焱一說,阿花極有可能是被他帶走了。
想到在這深宮之中,鳳焱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隱藏一個人。或者說,如今的阿花已經被運送出宮,聖上的心不由緊張起來。
“我們並非背後小人,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傾城站出來道。
聖上的目光緊緊盯着傾城,他迫切希望從傾城臉上看出些什麼。
“事實?事實的真相莫不是你們將阿花帶走的?”
聖上直言不諱,對於他來說面對傾城和鳳焱,他不需要有什麼小心。
傾城心中一驚,暗道聖上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比擬。
他的心思,比她想的還要深刻。
鳳焱與傾城對看了一眼,心中漸有思量。他們商量過,帶走阿花之事並非無法與聖上言說,但是在此基礎上,必須是聖上交出阿風。
聖上什麼都不做,便想要探尋他們的內心,辦不到!
“聖上您可知道,阿風爲您擺的陣法乃是以消耗您生命爲代價。您
的身體可以痊癒,但生命已經消耗無幾。”傾城終於說出事實,這是她的依仗。
“什麼!”聖上大驚。
從聖上的反應來看,他並不知道此陣需要消耗什麼。而阿布所說,此法必須要當事人配合。若聖上不知,那必然是阿風誆騙了聖上。有此,傾城也更有信心得聖上信服。
於是,她就將阿風所行,一字不漏全數交代。
聖上聽聞後,更是連退三步。看得出,他內心惶恐,對前路更是充滿恐懼。
他的目光時而懷疑,時而晦暗,最終卻只有深深嘆了口氣。
“哎……”
不過片刻,他的目光卻猛然迸發懷疑。聖上緊盯着傾城與鳳焱,目光不善道:
“這件事,你們怎麼會知道?”
傾城與鳳焱又不會什麼巫術,而剛纔傾城的話,卻代表許多含義。若非熟知巫術者,根本不能領會。
“是阿布告訴我的。”這點,傾城倒是直言不諱。
當然,她也瞞不住。
聖上輕輕點點頭,他早有所查。
“而且,阿風是逃出南疆的。他身上揹負太多邪術,他的存在會擾亂世間秩序。”
傾城趁機說出阿風在南疆的惡性,順便提醒聖上,阿南法師纔是南疆法術的正統。而所謂的“天地之術”,亦有剋制的辦法。
“剛纔你說,阿風的法術如今全靠阿花支撐。那麼,阿花在哪裡?”
聖上不經意間問出,雖然是隨口之言,但目光裡隱含的深意卻那樣明顯。
傾城一愣,腦海中忽然有了異樣之感。
面對聖上的詢問,她本該據實回答。可是如今她卻不敢回答。
“還請聖上贖罪,臣女不知。”若說告知,傾城先前已經說過。而今,聖上又問,怕是也不相信傾城所言。
既然不信,那麼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不知?”
聖上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量什麼。他目光一轉,看向鳳焱道:
“那你知道嗎?”
傾城與鳳焱一同前來,兩個人顯然已經達成合作。
無論這件事是傾城所做,還是鳳焱所做,都與他們脫不開關
系。
鳳焱亦覺得其中奇怪,聖上得知阿風陰謀,又事關性命,爲何如今卻並不追究呢?
阿風在鳳昭國,得意依仗的唯有聖上。
聖上的舉動,着實奇怪。
故此,鳳焱也順着傾城的話道:
“什麼阿花?”
他只知道阿風,哪裡來的阿花?
聖上暮光驟變,傾城也附和說:
“臣女聽賢王說阿風在此,確有想過阿花也在。可若不是今日聖上提及,臣女怕也是永遠都不會知曉。怎麼,阿花在此?”
鳳焱許不知道阿花,可傾城卻應該知道。她將問題拋給了聖上,順便再出賣一下賢王。
阿花失蹤,總得有個人承擔責任。不能是她和鳳焱,那麼傾城就給聖上找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
“你剛纔說,是賢王對你言說這些的?”
果然,聖上的心思被“賢王”二字所吸引。他看着傾城,眉頭緊皺。
鳳焱隨即道:
“回父皇,其實是六哥對我說的。恰好阿布法師與阿風法師一脈相承,我便想着探知其中真假。故此,才與城兒言說。”
鳳焱的話,又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有些事,他無法幫助傾城。但無論是什麼事,他都願意嘗試。
聖上看着這“夫唱婦隨”的場面,心中一陣惆悵。
不過,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範青鸞的身影,便也沒什麼放不開的。
他這一生,最爲在意的便是那個女子。有了範青鸞,就好像她在他身邊一般。
別說一個傾城,就算全天下的女子,也比不過她一人。
聖上心思端正,終於開始正視起阿風之事。
他看着傾城與鳳焱,心中思量,便道:
“照你們這樣說,阿風簡直罪大惡極。他居然連朕也敢誆騙!”
聖上所表現的憤怒不似僞裝,但是,他看向鳳焱與傾城的目光也沒有多少和善。
最難預測帝王心,聖上對阿布到底是何心思,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有辦法能夠制服他?”
聖上的目光緊盯傾城,似要看透她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