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這幾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封閉起來,腦海中反反覆覆的都是秦蓉的面容身影,心越想越痛,卻剋制不住地想念,深入骨髓,溶入骨血。
清潯看着站在她面前形容枯鎬的秦逸,暗暗地嘆了口氣“先生,母親已經不在了。”她的眉目清冷,聲音像冰一樣直直地刺入秦逸的心,他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冰冷了。
“你閉嘴。”秦逸語氣凌厲,沒有一點最初溫潤儒雅的樣子。
清潯眉目不動,此刻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絲憐憫“先生,母親走了也許是一件幸事。”她並不看秦逸如何憤怒癲狂的神情,那語氣淡的不像是在說自己的母親“母親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了,我想那個時候她還是你記憶中的那個模樣,處處美好。”
秦逸現在已經平靜了不少,他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冷清涼薄的聲音有種奇異的力量,讓他痛苦憤怒的心安定下來。“你什麼意思?”
清潯笑的很淺很淡,眼神中卻暗藏鋒利“蕭傲爲人最是自負疑心,縱然他如願娶了母親,但先生與母親的兩情相悅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而蕭傲自然會將自己的痛苦算數算到母親的頭上……”
“不可能!”沒等清潯說完,秦逸便急急地打斷了她“就是爲了蓉兒的未來我才離開的,蕭傲答應我會好好珍惜蓉兒的。”
清潯牽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先生,你以爲自己是什麼人,蕭傲貴爲當朝右相,憑什麼向你保證會好好對待母親。而你忍痛離去的無私舉動更是將和母親的情坐實了,蕭傲心裡只怕已經恨死母親了,恨她喜歡一個大夫也不看他堂堂一個右相一眼,連帶着對母親的孩子,也起了疑心,甚至更深的殺意。”
秦逸不是傻子,清潯的一番話卻聽的他心驚肉跳“蕭傲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清潯沒有理他繼續說“還好母親去世的早,不然在蕭傲的刻意折磨之下想必最初的美好和風骨都會消耗殆盡,到最後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先生忍心看到那樣的母親嗎?還好,母親雖然不再了,至少永遠都留在最美的那個時刻,在我的心中,還有先生的心中。”
秦逸震驚地看着清潯,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單薄纖細的女子會說出這樣的話,卻不可否認地直擊他的靈魂“蓉兒有你這樣的女兒,一定會很驕傲。”
清潯現在只覺得疲憊,剛剛的一番話耗費了她許多心神,臉色也蒼白起來。秦逸的瞳孔一縮,伸手就搭上了清潯的脈搏,只覺心驚。他的醫術不是徒有虛名,只需最開始的一眼就知道來求醫的一行人中是爲了她,可是現在把了脈才知道原來她病的這麼嚴重,已然是朽木枯老之態,最重要的是她的壽命竟然不足三年,明明是這樣一個姿容絕世正當芳華的女子。“你……”秦逸有些遲疑,他一直都以溫潤示人,其實骨子裡對不在乎的人也是涼薄的,向來病情生死直說不誤,現在卻是猶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