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回‘無我軒’歇息吧,這‘藥廬’就不大,又有陳和發要照顧。這藥煮好,讓小童子端過去就成。”
寧玉聽風錦這麼說,且也覺得這藥廬不如自己的院子安靜,且在那裡就自己兩人,也好說說話。“好,我去跟許御醫說。”
一聽,許御醫當然點頭贊成,“也好,晌午我再往‘無我軒’爲姑娘把脈,就不需要來回地跑了。小王爺也請多休息,這事情啊,只有身子好,腦兒清,才能想出最正確的解決方法。”
寧玉點頭,“我知道了。”又看向劉嬤嬤,“嬤嬤,勞你往母妃那兒說一聲,我與錦兒回無我軒。”
“好的,小王爺。”
劉嬤嬤看着寧玉抱着風錦出了門,她自己便也辭別許御醫,往來回走,還未到前院呢,便遇上冬暖扶着王妃也在急步趕路。
“娘娘。”
“嬤嬤,你怎麼回來了?錦兒怎麼樣了?”
“娘娘放心,錦兒姑娘只是感了風寒,許御醫開了方子,藥已經在煮了。此會小王爺陪錦兒姑娘回‘無我軒’歇着,讓老奴來跟娘娘說一聲。”
王妃鬆了口氣,“沒事便好,走吧,我到‘無我軒’看看。”
“是。”劉嬤嬤跟在王妃身後,往‘無我軒’急步走了。
一路上,她們便遇上跑得氣喘吁吁的林嫂啊,調兒啊,小海啊,黃嫂啊,李管事啊,一個接一個地跑了過來,都是從前院那聽到消息,然後跑到‘藥廬’,又轉道跑到這裡的。他們無一不是面帶悲憤,無奈,擔心。
但最後,全都讓王妃給打發了。現在事情還不清不楚,讓這些人往風錦和寧玉面前一站,再來一堆叭啦叭啦的關心話,怕是會將兩人都惹哭了。
衆人一聽,也對,都求着劉嬤嬤,若是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讓人告訴他們啊。劉嬤嬤自然是點頭啊點頭,這些人可全是寧王府的忠誠家將,他們的心情跟自己沒有分別。
……
無我軒,風錦的寢室裡
。
“寧玉,不要這麼憂心忡忡,失魂落魄的,好嗎?你這樣,讓別人看到,還以爲我病得多重呢。”
寧玉不曾想,這會反而是風錦在安慰自己。遂曲膝半跪在牀前,握住風錦的手,“我也覺得我真沒用,連這樣的事情都阻止不了。”
風錦笑了,“傻瓜,這是‘聖旨’啊,誰能阻止得了呢?”
寧玉擡起頭,堅定地看着風錦,“錦兒,無論是不是聖旨,我都不會讓這樣的事情變成現實的。若是皇上執意不肯收回,我便舍了這一切,帶着你和家人,隨便找個地方住着種田。”
哧,風錦這會便順着寧玉扯了起來,“好,這種田啊,我也懂一點,不會餓着王爺王妃的。且,李管事他們,也很厲害的,不會苦了所有人的。”
嗯嗯,聽着風錦這麼說,寧玉頓覺得心裡沒那麼難過了。這寧王府算什麼,不得已就拋棄了吧,父王說得對,只要人沒事,別的都是身外物。
“這話說得好。”說着,王妃走了進來。
寧玉起身,“母妃,您怎麼過來了?”
風錦也想起身,卻讓急步走來的王妃制止了,“錦兒你可躺着,不要起來了。”
“謝謝王妃,錦兒真的沒有什麼事。”
王妃看着她,帶着許些寵溺,搖了搖頭,“我更希望你好好的,所以你啊,一定要放開心,王爺跟我啊,這輩子可就都依仗你跟玉兒了。”
王妃坐在牀榻邊,拉着寧玉坐下,然後看了看風錦,再看着寧玉,“玉兒,母妃在這陪着錦兒,你到安享居那陪你父王說說話。母妃聽你父王說,此事重大,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母妃想,你父王可能知道一些什麼,你還是過去聽聽吧。”
風錦也覺得有道理,便對寧玉點點頭,“你快過去吧,這會王爺肯定也是不好受。”
寧玉一想,點點頭,對王妃道:“是,那孩子過去。”再握着風錦的手,“錦兒你跟母妃說說話,若是累了就睡會。”
“好的,我知道了。”
王妃笑着搖搖頭,“快去吧,母妃不會讓錦兒累着的。”
看寧玉出了寢室,風錦收回眼神,轉向王妃,“娘娘,對不起。”
王妃搖頭笑了,“傻孩子,要真說對不起啊,我跟王爺也欠了你們許多。所以,都是一家人,這些話就都不用說了。”
風錦靠着枕頭,聽到這話感動不已,“我知道娘娘疼我,但錦兒還是希望娘娘能瞭解。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我依然堅信,我跟寧玉一輩子只能彼此兩人,絕對不允許有其他人的插足。”
王妃看着她,若是放在以前,她絕對認爲風錦脫離世俗,太過特立獨行,是不容於世俗的,就‘善妒’這一項,她就絕對不接受她做兒媳婦。但回頭想想自己,看看經歷過的險境,王妃便覺得‘也就如此吧。’平靜快樂的生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若是真的有某位貴女當上寧王府女主子,那她這位婆婆不見得能降得住。
且,想想偏院裡的姨娘們,王妃更覺得‘煩’。當妾的苦,她這當正妻的看在眼裡,何嘗不是酸呢?沒有任何女人能夠容忍自己愛的男人身邊圍繞着其他女人,若是有,多半隻有兩種情況:不愛他,所以他躺在哪個女人身邊都不在意;愛他,所以割着自己的心,滿意男人的慾望。
“剛纔王爺也跟我說了,王爺啊,也跟我一樣,只認你這位‘兒媳婦’。”更重要的,寧玉跟她心意一致,不接受風錦便如不認寧玉這個孩子一般。自己又何苦做個壞婆婆,損人又損己呢?
這當會,風錦心裡一直很忐忑,腦子又發昏了,纔會說了這樣的話來。雖然她的行爲一直在強調這一事實,但真的當着長輩的面說出來,別說放在這古代,那怕在現代都可能會受到一些奇特婆婆的厭惡。但她沒有退路,也從沒有在這件事上留過退路。她,只有一條路,便是寧玉永遠只屬於自己一人。
任何事情她都能夠爲身邊的人妥協,唯有這件事,她絕不留後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