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儀檬所住的房間門口,張千篤略顯焦急地敲了敲門。難得天臨皇喧見,這可是搞好兩國關係的機會,以防日後戰場上刀劍相見。“皇上,天臨皇宮裡來人了。”
不多時,儀檬前來開門,皺眉問:“他們來做什麼?”
張千篤難掩滿心的興奮,“內官來通報,說是天臨皇要見您。皇上,現在是與天臨國搞好關係的時候,這個機會,您一定要掌握好。”
“天臨皇要見朕?”儀檬的心咯噔了一下,是啊,她也很想見他,可又怕那只是與南慕離長得相似的一個人而已,她怕失望。
見儀檬發愣,張千篤喚了聲,“皇上?”
儀檬回過神問:“怎麼了?”
“內官還在外等着您一起進宮呢。”
“行,朕知道了,朕換身衣服這就出去。”
張千篤應到,“好的,那微臣在前院等您。”
只是,儀檬換好了衣服到了前院,嘉納莎都還沒有離開。她一心認爲,她的太子一定還在這裡,見不到太子她是絕不會離開的。
“我都說了,你們太子已經離開了,他不在這裡。”
儀檬走來的時候,正看到一個女人咄咄逼人,與張千篤爭論不休。
嘉納莎背對着儀檬對張千篤破口大罵,“你這狗東西,你不過是你們皇帝的一條走狗而已,還敢這樣跟本太子妃說話?信不信本太子妃一掌拍死你?”
太子妃?
儀檬皺了皺眉,這間驛館內,除了住着南慕與穆瓦這兩國的人,並無他國人。
上次在聖江見到南明遠的時候,有個自稱是太子妃的人找他,難不成,就是眼前這位?
呵,那個負心漢原來喜歡這款女人。
“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請你離開。”對着嘉納莎的後背,儀檬冷冷地出聲。
“誰啊,敢這麼跟本太子妃說話?”嘉納莎邊說邊轉過身,看到眼前這一身紅衣妖嬈卻流露着凌厲氣勢的女人,她瞪大了眼睛。這不是前晚她吃餛飩時被珠兒搶了位子的那個女人嗎?
嘉納莎滿臉震驚之色,“怎麼會是你?”
儀檬也着實想不到南明遠的太子妃竟是眼前這位囂張跋扈一點禮貌也沒有的女人reads;紅樓緣。
昨晚她們二人各自飲酒,並沒有留意到對方,因此這是她們二人第二次見面。
“皇上,時候不早了。”張千篤提醒儀檬該進宮了。
皇上?
嘉納莎再度震驚,眼前這個渾身透着冷漠的女人,就是南慕國那位女皇帝?
女皇帝……女皇帝……她竟然是皇帝,那不是比自己的太子妃稱號還要來得響亮?
嘉納莎心裡很不是滋味,爲何自己那麼討厭的一個人,來頭居然比自己大。
儀檬無視嘉納莎臉上失落的表情,向幾名內官走去,“走吧衆位。”
嘉納莎轉過身,看着儀檬那妖嬈的紅背影,又氣又失落。“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會是南慕那個女皇帝,我穆瓦還得每年給她進貢上萬匹馬,不公平,不公平!”
這是事實,縱使嘉納莎再不滿,也改變不了。
約莫半個時辰,儀檬便已出現在皇宮中去往御花園的某條長廊上,而長廊的前面,這時走來一白一黑的身影。
距離越來越近,儀檬和蘇慕揚各自看清楚了對方。
蘇慕揚停下腳步,朝儀檬微微一笑,淡如這午後溫暖的風,“姑娘……”許是突然想到對方的身份,又改了口,並微微頷首。“小王蘇慕揚見過南慕皇。”
姓蘇,自稱小王,那他不就是天臨國的王爺?
儀檬也朝對方微微一笑,但向來清冷的她,這抹笑是勉強笑出來的。“蘇王爺多禮了。朕還有點事,先……”
儀檬不想輕易就與別人成爲朋友,哪怕普通朋友也不行,所以打了個招呼後就想離開的,可蘇慕揚似乎知道她要離開的意思,打斷了她的話。“有緣自會相見,看來,老天爺是必須要小王還了南慕皇這個救命之恩的。”
只是回憶前晚,他覺得有點好笑與納悶。南慕皇堂堂的天子,怎麼會在路邊攤吃東西,真讓他感到意外。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南慕皇會武功,懂毒,不然,上次怎麼那麼容易就知道銀針上抹有劇毒,況且她出手接住毒針,可是比他的侍從阿風還要快上許多。
阿風以前是一等一的內衛,天下少有人的武功能強過內衛的,而南慕皇的武功顯然比阿風高上許多,實在讓他震驚。
關於南慕女帝的事,去年盛傳一時,幾乎天下皆知。她登基之前,是先皇的皇后,而在成爲皇后之前,卻是皇帝的親兄弟的未婚妻。後來先皇去世,立了她腹中的孩子成爲未來的君主,在她孩子未成年之前,皇位暫由她坐。
本來他並不好奇南慕女帝的事情,尤其是她腹中的孩子這事,可身邊人議論多了,他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不少。
她進宮之前已有了身孕,朝野上下以及民間把她孩子的身世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先皇愚蠢,爲了愛這個女人,立了兄弟的孩子爲未來君主。
第一次見到她,她驚爲天人,所以他相信,南慕先皇絕對不是愚蠢,而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了,所以才幹出搶兄弟的未婚妻這種有悖倫理的事情來,更不惜把南慕的江山,送到兄弟的手中。
是的,她是個容易讓人愛上的女子。自見她第一眼開始,她給他的感覺就很不一樣,他有種非常強烈想要再見她的衝動,而再次見面後,又非常想要了解她。
可是想要了解有什麼用?有癡念又有什麼用?她是南慕皇,她已經有了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們的身份警醒着他們,他們在感情上沒有糾纏不休的機會,哪怕是一點點也沒有,否則,將會給兩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reads;逆天馭獸師。
如果報了恩就能徹底擺脫眼前這個男人,所以儀檬決定了讓對方現在就報恩。她有些冷淡地說:“好,既然蘇王爺想要報朕的救命之恩,那報吧。”
儀檬的冷淡,讓蘇慕揚的心有點受傷,而儀檬也已經通過他的眼神看到了。
蘇慕揚心裡苦笑,這個女人無情起來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她是多麼想快點擺脫他啊?“不知小王如何報這個恩南慕皇會滿意?”
一時間想不到什麼擺脫的方法,見蘇慕揚手中拿着的摺扇後,儀檬微微笑了笑,“就它吧。這扇子朕挺喜歡的,還望蘇王爺願意割愛。”
蘇慕揚低頭看看扇子,心思複雜。她這是想要快點擺脫他才匆匆找了個無足輕重的報恩方式,還是她當真喜歡上這把扇子?可對方已經開口了,報恩之物雖小,卻只能送出去了。“雖然這把扇子是名人之作價值不菲,但對小王而言,也僅僅是一把扇子而已,但作爲報恩之物,是否……”
“既然是價值不菲,那足以頂得過救命之恩了。多謝蘇王爺願意割愛。”說罷,儀檬拿過扇子,並故意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朕還得去見貴國皇帝一面,告辭。”
“好的,慢走。”對方的不耐煩都如此明顯了,蘇慕揚知道自己再多說一句,對方肯定不會再有這麼好的臉色。
“我們走吧。”儀檬對那些內官道。
看着儀檬離去的身影,蘇慕揚的眼神很受傷,她就那麼討厭與他認識嗎?
阿風看到自家主子這副神色,安慰道:“爺,既然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您又何必因爲對方自尋煩惱。”
對,何必自尋煩惱。
蘇慕揚笑笑,像是看開了許多。“你說得對,何必自尋煩惱。走,回府。”
阿風邊走邊納悶地說:“爺,南慕皇是天子,堂堂的天子,怎麼會到路邊攤吃餛鈍呢,這個南慕皇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如果讓人容易琢磨得透,她就不會成爲一代女皇了。”
阿風覺得蘇慕揚說的對,認同地點點頭。“爺說得也對,只是爺,國宴開始前,皇上不是強調了國宴結束後不接見各國君主嗎?可南慕皇今日進宮是去見皇上的,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阿風不提醒,蘇慕揚根本想不到這點,他心裡也狐疑。是啊,蘇慕離的確強調了國宴結束後不宣見任何一國的天子,可南慕皇又是怎麼回事?
離御花園的望荷亭越來越近了,儀檬的心也越來越緊張,心裡一直唸叨着實他嗎?會是他嗎?終於,在看到望荷亭的時候,從不知緊張是什麼滋味的她,此刻內心的緊張感卻強烈到令她的身上的毛髮都在顫抖着。
在望荷亭外,幾名內官停下腳步,然後對儀檬說了句他們皇上此刻就在望荷亭內就離開了,剩下儀檬一個人在亭外站着。
儀檬努力壓下滿心的緊張,緩緩擡頭看過去,那亭內確實背對着她站着一個人。那人身材修長挺拔,雙手交託在背後正看着荷湖,一身白衣勝雪,氣質高貴淡雅遺世獨立,仿若謫仙般。
仿若謫仙……是啊,這可是屬於南慕離的背影,獨一無二的,她從來都不會在別人身上看到過。
緩緩地,儀檬步入瞭望荷亭,腳步很輕,幾乎都沒有聲音,直到站在那人身後才止步並輕輕地開口,“南慕離?”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