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是美國人出的,日本人能搞到,中國人自然也能搞到,還會容易的多,盟國嘛!呂繼祖開始向長官和同僚發報求助,得到的回答是:此乃稀缺物資,手裡沒有,市面上也沒有!
呂繼祖也算是看慣了春月秋風,市面上沒有,市面下總有吧!答案是:一百多大洋一支,還很搶手!
“奶奶的,一針紮下去,這一戶人家十年的口糧就沒了!”衆人嚇了一跳,不由得感嘆:美國百姓真有錢!
“要!跟他們說,二百大洋有多少要多少,黃金結算!”肖明冷冷地說,“要是他們敢拿假貨糊弄咱們,我活剮了他們!”
肖明也是沒有辦法,因爲馬六,已經很少有黑市上的人願意跟飛虎寨來往了,馬六的想法很簡單,不花錢的東西就是好東西!
肖明十分懷念孫二狗,他只要出去轉一圈兒,準會帶回來很多新消息,黑市上的人也願意跟他交易,要是孫二狗在,山寨說不定早有準備,會少死不少弟兄。
呂繼英已能下牀,這讓所有人的心情好了起來,尤其是小月。回到山寨,小月躲躲閃閃不敢見肖明,但還是在病房裡被肖明遇到,誰知肖明的態度大大出乎衆人的意料,“不錯,做得很好,有點兒巾幗英雄的樣子!”肖明微笑着敲了敲小月的腦袋,“沒給師父丟人!”
看肖明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小月終於放下了心。委屈地說道:“師父,你要是再給呂姐姐一支槍,我們就不會被鬼子抓住了!現在。連那槍沒了!”
“你呂姐姐不是有你嘛!”肖明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支勃朗寧,遞給了小月。馬六的手下在憲兵隊搜到的,沒敢直接給小月,交給了肖明。
“師父,你真好!”小月又驚又喜,接過槍比劃了兩下。
“把你的槍法練練,實在是不像我的徒弟!”肖明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這就去找小傻子……”小月突然一捂嘴。“壞了,我說過以後不叫他小傻子了!”
“那就叫他傻小子!”肖明微笑着說。
護士剛給呂繼英換完藥,病牀上的呂繼英靜靜地看着師徒二人。臉上露出了微笑。
“你想到了什麼?”肖明輕聲問道。
“小月是你的徒弟,山娃子拿你當父親,而他們都叫我姐姐!我想,”呂繼英微笑着說道。“我們之間是不是還有很多障礙!”
“怎麼會!不過。我倒是發現這裡很危險,要不要我晚上過來陪你?”肖明一臉嚴肅。
“這兒怎麼會有危險?”呂繼英茫然。
“你沒注意到那些護士的眼神?全是妒忌和怨恨,我怕她們會忍不住對你下手!”肖明忽然笑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最毒婦人心!”
“你……”呂繼英忽然明白過來,笑意牽動了她的傷口,讓她不禁皺了皺眉,又忍不住笑。“是你生了歹人心吧!”
“怎麼會呢!我的眼裡只有你,而她們的眼裡全是我。防不勝防啊!”肖明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形勢很嚴峻啊,呂教官!”
“形勢嚴峻?妹子的傷還沒好嗎?”門口傳來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韓梅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一臉關切的神情,後面還跟着兩員女將:金慧蘭和齊小紅。
“沒有沒有,很好很好!”肖明大窘。看來紅顏的確有點兒像禍水,別人來到身邊,自己竟然毫無覺察,趕快搪塞了兩句,兔子般逃走了。
“妹子,你好些了嗎?我來晚了,你知道,總有些瑣事牽絆着……”韓梅突然住了口,發覺自己有點兒慌不擇言。
“姐姐,我沒事了!你們快坐吧!”呂繼英微笑着點了點頭。倆人還真論了一下,韓梅只是比她生日大點兒而已。
“你說,這男人就是奇怪,在外面像個老虎,在呂姐姐面前跟個小貓一樣,還是呂姐姐手段高!”齊小紅砸吧着嘴說道。
“別瞎說,是人家兩口子感情好!”金慧蘭連忙制止齊小紅。
“一物降一物!”韓梅深有感觸。肖明他們走後,韓梅帶人進了路安城,見到胡家父子的慘狀,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乾乾淨淨,叫人去收拾一下。
有個獨立團的戰士當時離現場不遠,告訴韓梅,二當家的說過誰也不準收屍,否則就是跟他過不去。韓梅繞了很大的彎兒才明白二當家的就是肖明,奇怪地問:他說不讓收,就沒人敢收?戰士不願多說,說了句你最好問問我們團長。
就這樣,獨立團在城裡呆了兩天,還真沒有人來打聽收屍,連他們的家人都沒來。日本人回來後,把他們扔到野外餵了狼,聽說那時候胡二還能動。
韓梅認爲肖明也算是一個豪爽的漢子,可以把幾十萬斤糧食送人而眼睛不眨一下,還能救濟窮苦百姓,就是猜不透爲什麼有這麼多人怕他。忙裡偷閒問了問魯大山,魯大山苦笑:言出必行!幸虧你沒管閒事,要不還真不好說!
韓梅又問了一個很天真的問題:哪爲什麼日本人敢呢?魯大山瞪着眼看了韓梅半天,心中很懷疑她是不是受了刺激,嘆了口氣說道:他們本來就過不去!
“你看我們家老吳,都去救呂姐姐,就他窩在家裡,說是二當家的叫他看家,被我好一頓罵,三天沒讓他上牀!”齊小紅生怕在衆人面前落了面子,忙給自己男人開脫。
“那是他不想讓吳連長去冒險,畢竟他已經成家了!”呂繼英微笑着說道。
“那大當家的爲什麼能去?他可是很快就要結婚了的!”齊小紅不解地問,金慧蘭心裡也微微一動。
“他們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應該怎麼做,那時候掙來搶去的也沒有用!”呂繼英輕聲說道,“因爲。他們是兄弟!”
“你怎麼知道的?”齊小紅瞪大了眼。
“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韓梅握着呂繼英的手,微笑着說道。
“是的,”呂繼英臉紅了紅,輕輕點了點頭,略帶驕傲地說道:“因爲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隨韓梅一起來的,還有大量的物資。魯大山沒有食言。只是數量少了些,獨立團憑空添了兩三千人,他也得精打細算過日子。飛虎寨也不缺什麼,便揀能用上的送了來。
“老魯呢,他怎麼沒來?”肖明很奇怪,按理說魯大山應該過來道謝。順便聊聊的。難道在家忙着整編隊伍?
“他們還有很多事兒,恐怕一時半會兒忙不完!”韓梅不自然地笑了笑。
“這老魯,連大炮這樣的事都讓女人來,簡直不像話!”肖明笑了笑,“好吧,讓汽車連把炮給你們送到路口,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謝謝肖司令!”韓梅的目光很複雜。
“對了,九月初八是大哥的好日子。別忘了來喝酒,要是他有空的話!”肖明微微笑了笑。
“好的!”韓梅有些慌亂。好像肖明的目光能看透一切,想了想低聲說道:“他說,如果有事,就過來找你幫忙!”
“我們只會越幫越亂!你要相信他,他能處理好,”肖明笑了笑說道,“因爲他是魯大山!”
韓梅咬了咬嘴脣,半天才說道:“謝謝你,我走了!”
倆人是在大廳門口說的話,大廳裡的人聽了個半圇不落,王金龍奇怪地問:“兄弟,那魯大山怎麼了?”
“沒事!”肖明微笑,“一個團吃了兩個團,噎着了!”說完,有意無意地掃了林秀青一眼,林秀青心裡忽地一沉。
九月初八,風輕雲淡,陽光和煦。
大廳外的操場上,鑼鼓喧天,人潮人海,場面是相當的熱鬧。
飛虎寨已經很久沒有辦喜事了,馬六下山請了全套的吹打班子,大紅轎子把金慧蘭擡到了山寨,儀式在大廳裡舉行,宴席就設在了大廳外的操場上,幕天席地,場面壯觀。
拜完了天地,王光山磕了仨頭,改口叫了爹。小寶也傻笑着跟着磕了頭,王金龍心裡有些發酸,擡頭怎麼也找不着肖明,知道又是巡邏去了,心中感慨:等呂姑娘好了,一定給他們把事辦了!
肖明把偵查連和特務連全部撒了出去。不讓任何可疑的人靠近飛虎寨,要是在大當家的婚禮上出點兒什麼事,那飛虎寨的臉往哪兒擱!
巡視完畢,肖明直接到了後山醫院,小月在陪着呂繼英,見到肖明連忙站了起來。
“丫頭,等急了吧?走吧,讓娃子送你過去!”肖明笑着說道。小月是個愛湊熱鬧的人,義父的婚禮怎能少了她,只是紀鴻儒鐵着臉要她陪呂繼英,看到老爹動了真火,她也不敢不從。
“這,不太好吧!”小月姑娘扭扭捏捏地說道。
“去吧,有什麼事我擔着!”肖明怎麼會不知道徒弟的心思。
“去吧,有你師父陪我就行了!”呂繼英微笑着對小月說。
“那好,我不打攪你們了!”小月大喜,蹦蹦跳跳出去了。
肖明搖了搖頭,笑着說道:“還是個孩子樣!要不是在山寨,今天上花轎的應該是她!”
“那麼你呢?”呂繼英微笑。
“這個,你其實應該明白的!”肖明摸了摸腦袋,還有些難爲情。
“我想聽你說!”呂繼英不依不饒。
肖明無奈,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想咱們的孩子生於戰亂中,更不想讓他像小寶那樣,成爲戰爭的犧牲品!如果讓我在戰鬥與愛情之間選擇,我會選擇戰鬥,爲了我們的後代戰鬥,去消滅他們本不應該承受的苦難!”
“我等你!”呂繼英抓住了肖明的手,臉上露出了堅強的微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