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竹剛太子也退了過來,靠在我的身畔,一邊道:“好!樓校尉,夠朋友。”
我淡淡一笑:“理所應當。”擡頭看看前面的形勢:這五個小黑人都並排站在前面五丈遠。我這時才細心觀察到小黑人身上,原來並不完全一樣。我記得早上我斬殺的小黑人,領圈上有一圈天灰色的線條,肩頭上有兩個紅色的圓圈。而前面的小黑人們,中間的小黑人手中拿着幾支長箭,看來是我們身後的山民們把他逼回來的。他肩上也有圓圈,不過是左右各三個。另四個小黑人,肩上左右都各只有一個圓圈。最左面的一個,頭上飄着鮮紅的頭髮,,胸前繡着七顆星星;第二個,胸前是一輪月牙;右面第一個,也就是和我交手那個則是一匹張着翅膀的飛馬;第二個,胸前什麼也沒有,頭髮卻是鮮明的綠色。
中間的三圈小黑人一直在不停地吹着尖銳的口哨。忽然間,我感到腳下一點冰涼。低頭一看,竟是一條碗口粗的大蛇,正吐着信子,昂首望着我。我想都沒想,長劍便刺了下去,正中大蛇七寸,一下子把大蛇釘在了地上。
就在我分神之際,小黑人們動了。三圈小黑人又化作一道黑光,朝我胸前刺來。七星和月牙一上一下,單掌擊出,襲向竹剛太子。飛馬和綠頭髮對望一眼,同時伸手抱向我釘在大蛇身上的長劍。
我正要迎上,竹剛太子忽然碰一下我的左肘。我回頭望向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交換對付五個小黑人。於是,我身向左轉,長劍在路面上劃過,轉到竹剛太子左側,連劍帶蛇划起,挑向兩個小黑人。竹剛太子則右轉,從我身後轉過,長槍掄得正圓,帶起強烈的嘯聲,橫掃向右面兩個小黑人。在我們中間,便空出了三尺來寬的空隙。身後的弓箭手們便趁此空隙,又是六支長箭,直從我們中間射過,射向中間飛來的三圈小黑人。
完美的配合,恰到好處!
於是,七星和月牙被長劍嚇退,一直退回了兩丈遠;飛馬和綠頭髮則是被槍影嚇退。中間的三圈,卻早有防備,伸手拔開長箭,其勢不變,竟射向我們身後的山民。但我與竹剛太子是已經轉過身來。我的長劍下砸,竹剛太子長槍上桃,把三圈直逼到了絕路。
但三圈的能力實在令我們吃驚!悠然間,他的身子竟從腰上斷開,下身向後飛,上身向前落,竟使我們的劍、槍都落了空。
但他也似乎十分難受,上身飛快地後退,落到我們正前方三丈,與下身相合,獨眼緊閉,左手撐地,右手撫住腰部,胸膛不住地起伏。
另幾個小黑人見狀大驚,趕忙聚到三圈身邊,七星和飛馬盤膝坐下,各伸出雙手按住三圈的腰部,閉着眼睛,不一會,便見三圈腰部開始散發出一股股白汽,倒似鍊鐵時爐中噴發的煙塵。月牙和綠髮則擋在他們前面,防備我們的進攻。
我與竹剛太子對望一眼,眼前正是殲滅這幾個小黑人的最佳時期。竹剛太子雙腳點地,長槍輪起,刺向綠髮;我長劍連鞘擲出,直刺向月牙。然後飛身而起,在半路追上長劍,握住劍柄,又加了三分力量。
我們知道,小黑人們非常難纏,便都全力施爲。
但是,還是不能奈小黑人何——月牙伸右手握住綠髮的左手,兩人另一隻手一齊伸出,在身前一下子擊出一個光亮滑膩的大圈子,擋住了槍劍。
槍劍刺在大圈上,大圈立即被刺陷兩個尖洞。但卻像刺在棉花上,無法受力,前進受阻。
我還不信了!再加一分力,長劍又進了兩分。月牙和綠髮咬着牙,似在承受難忍的痛苦,但仍不屈不撓,只是雙手被縮回了一點。猛然,月牙再一縮手,忽地伸直,一股力道便擊在槍劍上,我們一下子被逼回了丈餘。
我右手握劍鞘,橫在胸前,心中不由得嘀咕:這些小黑人,能力實在太強。以一對一,我和竹剛太子都不是他們的敵手,全靠配合,才暫時佔了上風!只是,我們的配合實在太默契了。——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驀然又涌上心頭!我回頭望望他,卻發現他也在回頭望我,眼神中有一些驚奇和疑問的味道,似乎他也感覺到了那份熟悉感。
正在我們遐想之時,人言馬嘶之聲大起來,我們的援兵到了!
身後,隨着唐蒙將軍和竹奴的一聲聲呼叫,一隊隊山民、武士從大路兩邊,包抄住五個小黑人,刀槍劍戟、毒箭野藤,團團控制住了大路和兩邊的田野。在我們身後,現在增加了不下三十個弓箭手,我們已經絕對控制住了現場的形勢。
唐蒙和竹奴都坐在馬上,從左右兩邊來到我們身側。我回頭望望,唐蒙坐的是那匹白馬,馬頭上長着一根獨骨,一條白線在骨上繞着。竹奴則騎着一匹青馬,十分神駿;手中拿着一根錫頭竹杖。兩人都面帶微笑,望着我們。
竹剛太子問道:“父王呢?”
竹奴道:“王兄在用法力導引從東山奔逃出來的野獸,讓它們暫時到西山那邊安居。狐祭祀在城中維持秩序。我奉王兄法令,邀了唐蒙將軍,前來支援。”他看看正站起來的三圈和另四個小黑人,又笑笑:“看來你們已經立了一功。”
竹剛太子道:“不敢說,這幾個小黑人厲害非凡,我和樓校尉連手,只和他們打成對峙……”話音未落,變故發生了。
我們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爸爸!”一道人影從竹剛太子身側撲了出去。竹剛太子連忙伸手攔,卻沒能攔住。我定睛望去,原來是我剛纔見到的那位鵝蛋臉少女,正撲向田野中一具山民的屍體。而田野中的烏鴉和毒蛇,卻早已不知去向。
就在少女剛跑到路邊的時候,三圈突然尖嘯了一聲,月牙和七星立即以迅雷之勢,撲向那個少女,剎時已到少女身側!
我們四人,立即都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