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卻是硬生生的壓下內心深處那蠢蠢欲動的瘋狂,冷冷一笑道:“那依四妹所言,你是被冤枉了?可爲何只有你們二人結伴而歸?這天,可是不早了啊,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外頭有什麼稀奇的東西引得你現在纔回府!依我看,你們二人根本就是去私會!孤男寡女做些苟且之事,還能這麼淡然的說你是被人冤枉的,簡直是無恥至極!陸寶茵你就是個天生的賤種!”
他的聲音微帶尖銳,在這安靜的大廳之上顯得及其刺耳。
陸崇明的臉色一變,暗罵着陸超元這個蠢貨,居然不分場合的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景王爺可就坐在面前呢,他不是連同王爺也一起罵了麼!即便是再惱怒何景然的所作所爲,也還輪不到他這一事無成的兒子指責纔是,畢竟何景然的身份高貴,且是真龍血脈,斷然容不得他這般無禮。
卻還不等陸崇明口開呵斥,就聽見何景然的聲音悠悠的在這大廳之中響起。
“哦,陸公子這是對本王的行事作風頗有成見啊,本王不過是與表妹喝喝茶聊聊天便惹得你如此不滿,竟然還大放厥詞,陸公子可真是好大的威風,倒管起本王來了!”
何景然不慌不忙的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細細品了起來,面上仍然是一臉平和,看不出絲毫情緒,寥寥幾句卻是讓陸崇明有些心慌了。
這位景王爺可不是同他外表看起來是個好說話的主,他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啊!
“王爺可別跟犬子一般見識,是微臣平日裡管教不嚴才讓他這麼不知禮數……”
陸崇明的面上的笑容十分僵硬,他本想私下處理這件事情,可不曾想何景然居然跟着陸寶茵一起回來了,就算他是再不滿意何景然的做法也不可能當着他的面兒將這贓水往他的身上潑。
“哼!王爺乃是我大名有聲望的謙謙君子,自然不會做出如此荒謬的事兒,只是我家這個四妹從小就是個賤皮子,看見男人就挪不動腳,我倒相信王爺只是被
個丫頭一時迷了心竅,纔會失了分寸!”
陸超元這話字字句句都是說陸寶茵勾引了景王爺,將所有的過錯一股腦全都推給了陸寶茵。
陸寶茵聽着卻是勾起脣畔呵呵呵的笑了起來,那副冰冷的面容配上這銀鈴般悅耳的笑聲簡直詭異之極。
她像是笑得淚眼都快流出來了,彎曲着小小的身子,眯起眼睛望向陸超元。
“呵………二哥,你口口聲聲說寶茵是個賤皮子,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寶茵年幼喪母不假,但你可是將父親放在了什麼位置?寶茵在你的眼中如此的卑賤,你又怎能高看自己幾眼?你句句婉言是寶茵勾引景王爺,你又是親眼看到了不成?”
陸超元杵在那裡全然不知該怎麼應答,就在他發愣之時,陸寶茵已經轉頭對陸崇明繼續說到。
“父親……你可知寶茵的心裡有多難受啊!您不過是聽到一些風言風語,還未等寶茵辯駁就認定了是寶茵的錯,女兒平日裡的所作所爲父親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寶茵就是如此不值得信任的人嗎?”
陸崇明見陸寶茵居然不認錯,竟然還指責起他來,愣是氣得面色發紫。指着陸寶茵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好………好啊!我倒是要聽聽你能作何解釋!”
陸寶茵看着他勃然大怒的樣子冷笑連連,不緊不慢的說道:“寶茵不過是想着上次因爲自己的疏忽大意讓林表姐受了驚,理應去趟林府好生寬慰一番林表姐,讓她莫怪罪二哥在宮中所做之事,才應了林夫人的盛情相邀。
只不過是在回府的路上巧遇了景王爺,才一同去喝了茶耽擱了些許時辰。卻不想寶茵一回來就見着二哥處死了彩兒,還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扣給寶茵,敢問父親,寶茵會作何感想?”
陸崇明的面上仍然是陰雲不定,他正在細細琢磨陸寶茵所言是否屬實,卻又聽陸寶靈輕輕的開口道:“四妹妹…這期間你不帶丫鬟隨從,且孤身一人前去喝茶,換做是誰家名門閨秀都不會這麼做吧,畢竟人言可畏,
若不是你想避開閒人……又怎會………”
她的話說得不清不楚的,卻是讓在座所有人都聽明白了。是呀,若是陸寶茵只是前去喝茶聊天又怎會避開彩兒呢。雖道是陸寶茵心疼婢女,沒能忍心喚醒在熟睡的彩兒。可彩兒終究是陸寶茵的貼身婢女,在危急關頭護着自己的主子是她的本分,說的話自然不足爲信。
這些陸寶茵當然也都明白,所以也沒打算拿彩兒的說辭堵衆人的嘴,只是冷眼望向陸寶靈。
要論狠毒這些人可不比自己差,什麼陰損之事都做得出來。只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處死了自己身邊的人,讓彩兒無辜受害。這筆帳她陸寶茵無論如何都會以千萬倍討回來的!
“聽大姐的意思也是篤定了寶茵的罪過呀,大姐,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在這時候你卻如此落井下石,這樣合適麼?”
陸寶靈像是不敢置信的退後兩步,拿起帕子像是忍不住抽泣道:
“我的好妹妹,大姐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這實情就擺在我眼前,妹妹又怎麼能讓大姐昧着良心說出違心的話………大姐是爲了妹妹好呀,只要妹妹肯向父親認錯,父親這麼疼愛你自然是會網開一面的。”
這番言論不由得讓陸寶靈的形象瞬間高大三分,讓所有人都覺得陸家大小姐溫柔善良,如此不計前嫌還細心開導自己犯錯的妹妹,是何等的大度,反倒是陸寶茵不思悔改,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何景然卻心中冷笑……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個家裡……陸寶茵的處境竟艱難倒這般田地,別說沒人肯幫她說句話,就連這罪名都是強加於她的,這些人當真是該死!也怪自己行事太過魯莽,竟沒有考慮周全,不由得心生懊惱。
“大小姐還請慎言纔是,此事還輪不到你下定論。你們陸家問話形式還真是特別,我這個當事人就在這裡,卻沒有一個人向我問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只當我是個隱形人,反倒是着急着給陸家四小姐定罪……呵呵,這倒是顯得別有用心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