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出大廳,來到窗戶邊的小角落裡,那個短髮女秘書則遠遠地看着他們。藍鬱東的臉冷冷的。明明是他做了噁心事,卻擺出了一副別人都欠他八百萬的表情。
顧生媚站在這個男人面前,再也找不到一個詞彙來描述自己此刻有多傷心和多絕望,很久很久都說不出話。
“是你叫我出來的,爲啥不說話了?樸哥可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藍鬱東冷冰冰地注視着顧生媚,口氣卻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顧生媚“唔”地笑了一聲,似是嘲諷,也似是痛。
“誰都比不過你有耐心,兜兜轉轉了這麼一大圈,才把我設計到虎口。”
“是麼?我怎麼覺得這每一步,都符合我們簽訂的契約呢?”藍鬱東露出一絲邪惡的笑。
顧生媚此刻真想扇他一巴掌,但又怕白費了自己的力氣,髒了自己的手。
“你真卑鄙!”
聞言,藍鬱東有些不可置信,於是擡起手指着自己。
“我卑鄙?顧生媚,契約中說的很清楚吧,你拿下合約,我同意跟你離婚,小聰歸你,一切都很簡單,都是你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樸哥能看得上你,你應該感到高興纔是!”
“呵呵,藍鬱東,你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了?”
藍鬱東往前邁了半步,來到半開的窗戶前。
“少廢話,今天你無論用什麼方法,必須把合約拿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樸順寧想怎樣,你就怎樣,不許給我皺一下眉頭。你要實在不願意,現在就可以從這裡跳下去啊……”藍鬱東想到了什麼,眼神突然變得異常興奮,“顧生媚,從生下藍小聰起,你不就一直都強調自己是朵白蓮花麼?爲了維護自己的清譽,你應該跳下去啊。”
這裡距地面有一百多米,跳下去,必然粉身碎骨,活命無望。顧生媚也走到窗前,晚秋的風冷冷地吹到她的脖子裡,讓她心裡眼裡都無比清明。
“要不是因爲小聰,我不可能活到現在。藍鬱東,別以爲地球離了你就不轉了,世界上可以沒有你,也可以沒有我,別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多想想別人……”
涼涼的風也吹到了藍鬱東身上,但那絲寒意比不上這個男人臉上的十分之一。
“呵呵,顧生媚,事到如今,我們誰也別裝了吧,就承認,你早跟龍帝總裁勾搭上了,承認自己是個綠茶婊,承認自己是吃裡扒外勾結情夫陰自己丈夫的潘金蓮 吧。”
這一席話,讓顧生媚近乎暈厥。她來不及整理已經混亂不堪的思路,緊緊地擰起眉頭,不可思議地看着藍鬱東。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說,跟龍浩炎睡了幾次了?”
顧生媚看着他那已極度沮喪、也極度憤怒的表情,一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原來如此,你一直認爲我跟龍浩炎有姦情,這次藍氏的變故,都是我和龍浩炎密謀的,所以你纔出招來狠狠地整我?”
“難道不是麼?”藍鬱東轉過身,昂起頭,望着愁雲慘淡的天空,毫無表情。
“藍氏能有今天,怪得了人家麼?還不都是你耍小孩子脾氣,自己作的?藍鬱東,我們倆的事,請你不要扯上別人!”顧生媚滿腔怒火,又無力發泄。
藍鬱東挑了挑眉毛,儘量讓自己顯得滿不在乎。
“現在說一切都晚了,顧生媚,你就是個潘金蓮,就好好享受自己的報應吧,我不會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得逞的。”
顧生媚揚了揚脖頸,清風中,宛若一尊神情悽婉的維納斯女神。
“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這時,一直在十幾米外等候的短髮女秘走了過來。
“對不起,藍先生,顧小姐,時間不早了,請進去用餐吧。”
顧生媚緊緊握了下拳頭,危險越發逼近,她反倒越發平靜了。藍鬱東擦肩而過時,給了她一個宣戰的眼神,而她則毫無畏懼的回敬了過去。
在這羣男人的圍攻中,她只是表面上的弱者。
銀色大廳裡,樸順寧爲她設了長長一條宴席,足足有一百零八道菜。可她看了,卻覺得每道菜都極其噁心。這個酷愛男裝的女人,彷彿就愛紮在漢子堆裡,連邀請顧生媚就餐,也不忘找幾十號老爺們陪坐。
寧昭玉仍是一臉媚笑,隨意搭在某個壯漢身上的手,有意無意地上下游動,撩地那壯漢面紅耳赤,恨不得馬上將其撲倒來個現場直播。
顧生媚是這次“下棋”的主角,自然不斷有酒水來敬。就算她每次只飲一小口,幾個循環下來,也有些醉意了。
但是,她心裡明白的是,這個醉意,多半是她自己故意爲之。
快吃完的時候,她終於有了藉口。
“樸哥,我上次頭受傷了,醫生讓我儘量不接觸酒精,如果一定要喝,也要服用一種特殊的藥片,現在藥片就在我車裡的包裡,你能不能幫我取一下?”
樸順寧一聽,青灰色的下勾脣旁不禁露出一絲猥瑣的笑容,心想:剛纔還是略有嫌棄的冰美人,現在竟突然變得熱絡起來,莫非是喝了酒的緣故?呵,最喜歡這種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悶騷了。
“行,”她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朝旁邊的短髮女秘一揮手,“彩風,下樓幫顧小姐取藥。”
顧生媚聽見那女秘叫綵鳳,急忙叫住她補了一句話。
“彩風小姐,麻煩把包也給我拿來,好幾種藥片,只有我自己才認識。”
短髮女秘回過頭,嘴角露出一絲不多見的笑,意味深長地看了顧生媚一眼。
“好的,顧小姐。”
看着女秘走出,藍鬱東和寧昭玉對視一眼,然後神情複雜地看向了顧生媚的側臉。
……
十分鐘後,彩風利落地趕回來了大廳,可當一進門,卻發現裡面已經空空如也,頓時暗叫了一個不好,隨之拿着顧生媚的包,三步並兩步向4146號房間趕去。
走到門口,只聽裡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屏住呼吸,輕輕敲了一下門。
“誰呀?”裡邊傳來了樸順寧半男不女的聲音。
“是我,顧小姐的包拿過來了。”
過了大約一分鐘,門開了一條縫,乍然露出的那張臉嚇地綵鳳心驚肉跳。樸順寧將包接在手裡,扯着那青脣冷冰冰道。
“知道了,你走吧。”
彩風不得不多問了一句。
“怎麼提前就結束午宴了呢,人都哪去了?”
門口醜陋的男人婆有些不耐煩了。
“是藍鬱東建議我提前結束的,都散了,你忙你的吧,別打擾我的好事。”
說着,門就啪地關上,驚地彩風一身冷汗。她只得站在門口默默祈禱,希望她真正的主人能夠及時出現,否則,一切都完了!
……
顧生媚接過那隻包,閉眼祈禱了一下,然後打開。
那件東西還在,只是手機沒掏走了。她不禁有些欣喜,眼角甚至盪漾起了淚花。
這估計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這時,她看到那短小乾瘦的身形走了過來。
樸順寧也有些喝高,看到牀邊要什麼有什麼、比仙女還漂亮的大美人,不禁兩眼放光,一邊喊着“寶貝”,一邊邁着她那特殊的小碎步走過去,那雙爪子眼看就要碰到美人的後背。
顧生媚一個閃身,坐到了牀另一邊,然後故意喊了聲。
“樸姐,您這是幹嘛呀?”
“誰教你的?叫我樸哥!”
樸順寧顯然有些生氣,但很快就又換上了笑嘻嘻的表情,指着顧生媚的臉道。
“寶貝,讓哥親一個。”
顧生媚看着她略有凸顯的胸脯和凹陷的褲襠,心中連連作嘔。原本她對這類人是沒什麼意見的,但這次,樸順寧一個人的作爲,就讓她對該羣體的印象跌到了太平洋海溝。
“您不是要我跟你下棋麼?您這是在幹嘛?不怕我告你性騷擾?”
樸順寧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老子就喜歡愛裝的女人。嘿嘿,你是要跟我玩遊戲麼?”
顧生媚心裡一陣冷笑,藍鬱東無情起來真是連禽獸都不如,爲了能拿到合約,他不惜將自己的老婆送到這麼個東西手裡!
也就趁樸順寧踉蹌的功夫,她悄悄將手伸進了包裡。
“我可不如樸姐幽默,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誰知她剛站起,就被樸順寧一把拉住。那變態雖然看着個小體弱,但手上的力道可真不輕。
“你這臭娘們兒,別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生媚一陣惱怒,猛地甩開變態的鉗制。
“你不是娘們兒?!”
這句話,可是徹底捅了樸順寧的心窩子。只見她眉毛一擰,就要蹦跳着過來打顧生媚。
也就是借這個機會,顧生媚趕緊從包裡掏出孫小梅給的那瓶防狼噴霧劑,對準變態的眼睛,猛噴了過去。
“啊!我的眼!”
樸順寧慘叫一聲,捂着臉再地上打起滾來,弄地那男士西服都皺巴巴成了一團。
顧生媚見她如此,趕緊向門口跑去。
可是她剛打開門,就撞上了一個彪形大漢。
那漢子足有一米九,把門口堵了個滿滿當當,幾乎不留縫隙。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顧生媚,每向前走一步,就倒逼着顧生媚後退一步。
而且,漢子的後面,竟然還跟着二十幾個形容猥瑣的男人,頃刻間,便佔滿了整個房間。
這時,眼睛仍舊劇痛的樸順寧掙扎着站了起來。她拼命喘息着,指着顧生媚咬牙切齒地道。
“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綁在牀上,你們一個一個上!”
顧生媚看着滿房間的男人,一股巨大的驚恐襲上了心頭。
猥瑣男們紛紛發出恐怖的淫笑,慢慢地朝美人的方向迫近。而樸順寧仍不解氣地在旁邊戾叫。
“你不是嫌我沒那東西麼?今天,我就讓一次享受個夠。兄弟們,都別戴套,讓那娘們一次吃飽!”
那些人紛紛開始摩拳擦掌,有的已經按耐不住,提前撐起了帳篷。
看着這人間地獄般的情景,顧生媚徹底絕望……
她無力地癱軟在地,任憑淚水打在顫抖的手背上。
此時此刻,她心裡唯一想的,就是可愛的小王子。如果她過不了這一關,將來小聰一個人怎麼過?他這樣小小的年紀,能忍受得了別人對母親的嘲諷,能忍受得了母親過早的離開麼?
她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渾身不住地顫抖,一個男人粗暴地將其抓起,然後一下子扔到了牀上。
“啊!”她抱住頭,蜷縮到牀的一角,嘴裡的聲音已經被淚水淹沒地含糊不清。
“別這樣對我……我還有個孩子要照顧……”
漢子們聞言,集體笑了起來。這房間彷彿通了地獄之門,而這些可怖的男人,就是萬惡的厲鬼。
“我馬上就能讓你再生個!”
“呵呵,別哭,待會兒有你享受的。”
“好妹妹,叫地小聲一點哦。”
“妹妹喜歡粗暴還是喜歡溫柔呢?”
……
顧生媚捂着耳朵,無比的絕望已經徹底麻木了她的神經,眼前的景象在漸漸模糊,呼吸也變得愈發困難。
人羣背後的樸順寧用盡力氣大喊一聲。
“還等什麼,趕快給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