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染紅整個朱雀門,前有南木宸一隊黑衣鐵騎見識了璃王的出手,再有此刻,朱雀城門親眼所見這位自從來到南國之後一直清淡如月,毫無誠府看似性子又好得很的烈國二皇子,不過區區幾十人,便讓朱雀門折損近三千兵將。
這是烈國二皇子的出手,也爲南國新皇登基添上一筆血染的光彩,只是他日史書記載之時,卻漏去了這一段,至於爲什麼,也只是後話。
南木宸一腳踏入錦華流芳,四周紅牆下花木扶蔬中那些黑衣鐵騎肢殘斷臂還躺在原處,原本錦華流芳四芳點翠,大氣雅靜,本該草木清香馥郁,此刻,撲面而來的卻是那濃烈的血腥氣。
“皇上,我去看看暗處。”倪月心有震憾,可是心中卻是疑惑,自從上次皇上派來守在錦華流芳外面的人被璃王暗中解決掉之後,皇上這次另外派了人在外監視,還隔得極遠,而且多日以來,他們可以肯定沒有被璃王發現,可是今次,錦華流芳裡面住的人是如何出去的,錦華流芳不可能有地道,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那些暗中監視之人皆是鐵血暗探受過嚴歷訓練更不可能叛變,可是眼下這……
“不必了。”南木宸看着面前橫枝花斷,血液逶迤,對着正欲以轉身的倪月擺了擺手。
倪月不解的看着南木宸。
“他們能讓所有人暗中撤走,就說明早已處理妥當,那些人…。”南木宸微微閉了閉眼方道,“想必…。”剩下的南木宸沒有說出來,可是倪月卻自是懂了。
南宮玉兒極力忍住心中看到這等場面的不適,目光透過層層枝綠看向裡面,裡面枝斜橫綠,拱橋清湖,可是卻清靜無一絲聲響,很顯然,裡面根本無人。
“屬下不明白,今夜之事,一直背地裡處理,事情也未露出任何痕跡,璃王與璃王妃如何會這般未雨綢繆,難道就不怕,自己誤會了皇上的意思而多此一舉,反而弊端四起嗎?”黑衣鐵騎的西營首領是個年輕的男子,此時站在南木宸身後思疑不解,縱然璃王與璃王妃聰明早有預料,可是這般突然出手,萬一……
“她不需要多此一舉,更不需要未雨綢繆,或許,這本就是她的目的。”南木宸突然輕聲道。
他?她?哪個他,是璃王還是璃王妃,西營鐵騎首領沒問,倪月沒問,南宮玉兒也沒問。
“啓稟皇上,朱雀門發生激戰。”空氣中又落下一道黑色身影,語氣裡這次終於出現一絲微急。
南木宸看着黑衣人的面色,面色瞬間微變,聲音一沉,“說。”
“不知哪裡出了錯,烈國二皇子與朱雀城門的代將領李誠與守城將士交戰起來…。”黑衣人注意了一下南木宸的面色,感受着某種迫人的氣息,腳步微退半步又道,“待李誠將軍反應過來那是烈國二皇子之時,爲時已晚,烈皇子怒不可遏,盡下死手,如今。城門將士已經摺損三千,李讀也已受傷。”黑衣話落,四周的空氣都似乎靜了靜。
夜風捲起滿城暗濃氣息,讓人呼息都不敢放得輕快,一顆心繃得死緊。
“順帝可有消息。”南木宸突然看向朱雀門方向問得卻有些漫不經心。
“不見蹤跡。”黑衣人答道。
四周又是一陣寂靜。
“倪衣。”南木宸突然對着暗處喚道。
而隨着南木宸出口,倪月與西營黑衣鐵騎面色微變,此次,竟然要動用倪衣麼?
暗中似有暗風拂動,拂動間,微微帶着絲綴的一絲濃香,與血腥味滲在一起,卻又自成一調,只是卻並未聽見說話聲。
“今晚誓必留住順帝,留不住他的人,留住別的人也要讓順帝知道你的本事。”南木宸似乎是真的動了怒,話落,四周香氣隱去,南木宸再度看了看錦華流芳,轉身上馬朝着朱雀門而去。
“皇帝哥哥,那璃王與璃王妃…。”南宮玉兒問出了所有的心聲,縱然他們知道,此刻,沒有什麼比朱雀城門所發生的事更要緊急,更需要阻止。
那不是烈國二皇子與城門守將的激勵對戰,或許只一秒,便可以上升到國與國之間戰亂的高度。
“先去朱雀城門。”話聲落,南木宸已經翻身上馬,一夾馬腹朝朱雀城門而去,夜色下,面色冷如霜。
其身後,倪月,南宮玉兒與三千鐵騎緊緊跟隨。
的確,縱然在他們來之前璃王與璃王妃在此,那現在,也不可能在了。
……
“王爺王妃,朱雀城門烈國二皇子與守城將領交戰十分激烈,而今,南皇已經趕去,同時好像派人勿必留下順帝。”慕容晟睿與冷言諾剛落在一處宮殿旁,暗處便來暗二的聲音。
“一下得罪兩尊大佛,夠南木宸吃一壺了。”冷言諾面色不動,對於暗二所稟報之事沒有絲毫放於心。
慕容晟睿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對着暗處道,“你先離開,照原計劃。”
“是。”空氣中似有氣息拂動,又似乎沒有,但是可見的,暗二已經遠去。
在冷言諾還沒看清面前宮殿上面的大字時,便被慕容晟睿拉着閃了進去,大殿門一開一合不過瞬息。
大殿內空闊無一人,夜明珠照得透亮,只是顯着冷清,潔淨的漢白玉石地面淡淡投下兩人的身影。
“這裡裡…。”冷言諾看着慕容晟睿眸色一動,“是淑儀殿,是宗蕪的寢宮?”
“是南國曆代皇后的寢宮。”慕容晟睿輕聲糾解。
冷諾輕哼一聲,小聲低嘀一句,“有什麼……有人。”隨即與慕容晟睿身形一閃便躲進一旁上好五彩線線繡着鳳凰的八扇屏風之後。
“這裡也需要搜一搜。”殿外響起榮清音命令的聲音。
“清音,這裡裡淑儀殿,清寂無人,用搜?更何論,皇上只是讓我們穩住皇宮,怕別出心思,斷然不能…。”
“爹…。”榮清音突然一聲輕嘆,語聲裡竟然帶起一絲無奈。
殿內,冷言諾卻在此時看了眼慕容晟睿,看他眉目間映着殿內一圈明光暗影不見絲毫異常情緒。
“皇上今夜誓必要留住璃王與璃王妃,方纔倪月已經傳來消息,四方城門都被璃王與璃王妃做了手腳出了狀況,尤其是眼下朱雀門新代守城將領竟然與烈國二皇子打了起來,烈國二皇子更是招招不留情,如今事態擴大,皇上已經趕去,如此時刻,女兒萬不能掉以輕心。”榮清音言辭鑿鑿。
“清音說得對。”一道男聲突然自榮清音與榮親王爺身後響起。
榮清音看向來人,面上閃過一絲複雜,卻還是開口道,“南宮習。”
“我也是受了父親吩咐前來輔助你。”南宮習與南鬱北都有着天生風流的流眸,只是不同的是,前者更顯精算穩重心思不明,後者風流妖冶間便有着沉沉決策,看似好親近,卻又生生將人隔離。
榮清細細看了眼南宮習,那眸中有些複雜有些灰暗,卻不過一瞬,以前她與南宮習交情頗好,可是自從榮親王府一脈在朝庭站穩腳跟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亦是生疏不少。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榮清音話落,便當先推開了殿門。
其身後一縱跟隨屬下在殿外一字排開站得筆直。
南宮習打量了一眼四周方纔擡步跟上。
“你覺得璃王與璃王妃會來皇宮?”南宮習一邊走,一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榮清音停住腳步看向南宮習,不似常人般下斜而帶點橫折的眉峰微微輕蹙,似在爲南宮習的聰明。
與二人相隔數米的屏風後,冷言諾眸中也不得不升起一抹驚訝,這榮清音實在聰慧,當然,南宮習竟也不差。
“我記得,在璃王與璃王妃未到南國之前,你似乎消失了一段時間。”南宮習繼續開口,看似隨意攀談,可是言辭間竟不難聽出有一絲打探之意。
“呵…。”榮清音突然輕笑一聲,“南宮習,用得着這麼生澀說話嗎,雖然南宮王爺與我爹於朝中各有利益,可是這朝堂之上,風雲一變不過朝夕之間,我們再如何有着自己私益,也都是效忠當今皇上,又何必這般。”榮清音此時才恢復以往與南宮習的熟絡,一語出,整個大殿裡的氣氛似乎都淡化不少。
“你當真那般愛璃王?”南宮習突然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似乎又要爲榮清音的癡心嘆息一把。
榮清音卻在聽見此句話時,面色微微變,語聲雅靜中帶着一絲獨屬於女子的英氣與堅決,“他只能是我的。”
“喲,真有自信。”冷言諾說話間,手輕輕在慕容晟睿腰間一扭,都是你的桃花。
慕容晟睿不躲卻將冷言諾抱得更緊,任她捏,面上很是無辜的笑笑,“難道你沒自信守住我?”語聲溫潤輕柔中帶着一絲得意在冷言諾腦中響起。
冷言諾怎麼覺得,感覺着慕容晟睿的好心情,她就那麼不爽呢,乾脆將頭一偏,“誰守你。”
“確定不守?”慕容晟睿突然俯下頭,用手扳過冷言諾的臉,以額抵住她微熱而香氣清悠的額頭,灼熱氣息也隨之而來噴薄在冷言諾臉上,冷言諾面色一紅,想到什麼道,“現在這兩人在此打心機,我們要從哪兒出去,難道在這裡待上一整晚?”話落還眨眨一雙靈動而泛着水澤的眸子。
眨得慕容晟睿心中頓時化成了一灘水。
“南宮習。”榮清音在大殿裡淡淡的掃了一圈後停下,看着南宮習,南宮習擡眉,微微含笑,示意她說下去。
“我們自小就認識了吧。”榮清音突然道。
“可謂青梅竹馬。”南宮習答道。
榮清音微笑,“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最近太過冷淡了些,你最是疼寵南宮玉兒,她被璃王妃那般惡整,你此次卻只是相看不動手,有些好奇。”
“你也殺了丫鬟丟在南宮王府門口,我也並沒有動手。”
榮清音面上神情微微一怔,轉而輕笑,“你終還是猜到那是我做的。”
“我疼寵玉兒,可是更捨不得你。”南宮習突然幽嘆一聲,聲音裡竟似有無限惆悵,無限深往與感慨。
榮清音面色一怔,修長峨嵋之下一雙細長的眸子將南宮習上下打量一圈之後,沒有言語。
榮清音本就長得美,眉不畫而翠,脣不點而紅,今日依舊一襲白裳,卻不純白,而是稍顯暗一點的月牙白,簡裳輕鞋,髮絲上也未過多點綴,整個人英美之中又透着一絲獨特的幹練清爽。
冷言諾卻已經沒心思去聽榮清音與南宮習在那兒互相刺探,目光透過屏風看了眼大殿裡某處,方纔看對着慕容晟睿道,“你是想借用上次宗蕪逃走的秘道出南國。”
冷言諾想着,此處宗蕪那日跳下去的秘道必定是可以通往宮外,更或者是出城,否則的話,宗蕪皇后不可能出現在神泉山,更不可能今日出現在登龍臺,她背後的人是誰,她不知道,可是今日她卻必須要出南國。
慕容晟睿輕點點頭,眸光同樣透過屏風看向大殿某一處。
“可是外面那兩人看來一時半會不會走,難道我們在這裡繼續聽到南宮習深情表白?”冷言諾言辭間,嘴脣微微弧起,帶着一絲無奈,聽牆角這種事情,她當真不是太喜歡做。
她本就生得玲瓏如朱貝,五官精緻而無一絲瑕疵,對別人冷淡深沉,對自己溫柔含羞,可弱柳拂風,可鮮妍如畫,可驚豔風華,每一面,他都喜歡得恨不能將她揉到自己的骨血裡深深藏起來,方能避免別人的覬覦。
他不是一個在意容貌的人,可是偏偏他愛上的就是這般姿色絕代一笑便可讓山光失色之人,不得他願,既得,心更喜。
此刻她又這般無意之中做出的嬌俏之氣,那張小臉瑩潔如玉的小臉上又帶着一絲微微的粉紅,露在衣襟之外的雪白脖頸同樣泛着柔澤般的光,與獨屬於她那股清雅而讓他沉淪的香氣讓他心中溫泉頓時一化,心底某種感覺便被這般挑出,感覺所出,慕容晟睿也這般做了,在冷言諾剛要驚聲出口之時,直接抱起她走向一旁的軟榻。
慕容晟睿與此同時聲音溫溫響在冷言諾的耳邊一字一名都似在撩拔着她的心。
冷言諾不敢出聲,手卻緊緊抓着慕容晟睿的衣襟,傳音入秘道,“慕容晟睿這是哪裡,你發什麼情?”
“沒辦法,忍不住了,是你誘惑我的。”慕容晟睿話落,已經將冷言諾放在於牀榻上,在冷言諾疑惑想問自己何時誘惑她時,慕容晟睿已經俯身下來,含住那柔潤飽滿的櫻脣。
吻落下,細密溫柔間是瘋狂與奪舍,氣氛溫度一下子便灼烈起來,冷言諾雖然被慕容晟睿吻得暈暈糊糊,可是在他的手攀向她的某處之時,心中警醒,努力將脣從他的奪舍中移開,聲音微喘而輕,“慕容晟睿,別在這裡,這裡是…。”
“今日南皇登基,爲了祝駕同時取煥然一新一意,宮內所有東西都是重新佈置的。”慕容晟睿聲音低潤而出,卻解了冷言諾的後顧之憂,他明白她的顧慮。
冷言諾心下一鬆,一鬆間,脣角微彎,這人啊,原來如此細心,早就比她更早注意到這些,所以才這般不刻意自己,而…。
後面的思緒已經被封緘在了那細潤而情深的吻裡,冷言諾自然不怕外面的人聽到裡面的響動,慕容晟睿自然會用內力稟住此間的氣息。
他的內力與武功,是她望塵莫及的,同樣的,他的另一種功夫在她讓望塵莫及之時,只能在隨之挑起的情潮中,接受他的灼熱,擁抱他所有的蓄勢待發。
腰帶散開,衣衫飄落,如雪似花與清雅溫淡的香味貫穿二人所有感官,只得深深承受彼此火一般的熱情。
慕容晟睿憐惜而霸道的奪舍屬於冷言諾的每一處芬芳,他只知道他內自深處最狂熱的呼喊,想要她,想要她,或許是今夜四面楚哥的激情,更或許是二人心中突然來無影蹤比之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要難以覺察的情動。
情深似海,一汪汪的暖情溫意滑過二人心頭,一幕幕抵死纏綿令窗外一線月光都羞澀的低下了頭。
春暖花開,似穿過層層雲山霧雨,又似走過草長鶯飛蔓歌輕舞,更似蔓過紅豔豔的天地,而天地之大,只他們盡相繾綣深濃遨遊,不分彼此。
……。
楚浴染看着血染的朱雀臺,脣角妖豔一笑,轉身,身姿一起,欲以出城。
“順帝怎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呢。”一道女子聲音響在楚浴染耳邊,驀的阻住了楚浴染離開的腳步。
楚浴染挑挑眉,面上一絲笑意讓整個月光都變得幽暗如照花影,“南木宸的反擊倒是快,可是你確定憑你一人能攔住我?”
“呵呵…。”女子吃吃的笑出聲,“主子最討厭背叛之人,而我,也最是討厭,憑我一人之人確實不行,可是今夜,月缺啊。”女子話落,那張隱在月光下的身影,五指成爪,直向楚浴染而來。
楚浴染擡頭看看天上明月,暗道這女子狡猾,不是,是南木宸狡猾,可是他怎麼可能如此好對付,身姿輕起,他自然知道今晚是月缺,所以分分時間他都秒算於心,此時,他必須離開。
他自然知道自己這般做了,南木宸自會有反擊,只是沒想到反擊這般快,這女子來得也這麼快,他心中隱隱覺得,今夜……
事已至此,他亦無法後退,南木宸今夜的計劃太過周密,他若不借此突破口中,實在難以出去。
女子招招並不留情,很難想像這兩個招招欲置對方於死地之人,不過幾日前還在輕言調戲,同牀共榻,姿態親密。
楚浴染武功並不弱,可是那女子竟似乎知道楚浴染每一個弱點,每一次出招都是百折千回,直攻死穴。
楚浴染深重眉目掠上一抹輕寒,突聞一陣馬蹄聲而來,與此同時,遠處城牆之上,廝打之聲漸漸平息。
明明離得較遠,楚浴染此時卻感受到一股陰寒之氣自背而來,他重紫寬袖一拂,退開數步,趁這一瞬轉頭,轉頭間,正對上城牆之下,手持箭駑對着自己的南木宸那一雙幽深而冰冷的眼眸。
南木宸是誰,南國曾經的太子,在血肉傾軋中,在各位皇子覬覦中,一路安然走過來的南木宸如今的南帝,那雙眸中,是殺氣,對於同樣身居高位的人來說,他懂。
也就這麼一回眼之間,那女子的輕功似乎極好,又眨眼撲了過來,這女子招式奇特,身子如水蛇,實難對付,雖是月缺,可是楚浴染也算能應付她,可是,此刻前有攻擊,後有箭駑,楚浴染一貫帶笑的面色終於裂開一絲,南木宸從來就不是他想像中那般簡單,他以爲,今夜,他會拼盡全力去尋找璃王與璃王妃,以他對冷言諾的重視,萬不可能讓他們離開南國,可是他在他的盤算中,最不該的是來了這裡。
果然,人心這東西,不是時刻不變的。
此刻,人心,讓他陷入這絞殺之中。
……
一翻蝕骨纏綿之後,二人深深喘息。
冷言諾倚在慕容晟睿的懷裡,看了眼外面依舊不打算離開的二人突然道,“他們似乎真不打算離開了,朱雀城門,以南木宸的行事手斷,折騰不了多久。”雖然說着嚴肅的話題,可是此刻冷言諾小臉緋紅,眉梢眼角皆是醉過雨露的水蒙溫柔,聲音更是帶着一絲柔軟,慕容晟睿壓下心中那絲感覺,一手輕揮,散落一旁的衣裳便落於手中。
任慕容晟睿給自己穿戴衣裳,冷言諾還是微微紅了臉,畢竟面前這人一絲不掛…。
“你給我穿。”慕容晟睿給冷言諾繫好腰帶之後,手再一揮,將自己的衣裳放在冷言諾手上。
“爲什麼要我給你穿?”冷言諾紅着臉。
“你脫的,自然是你穿。”慕容晟睿答得面不紅心不跳,卻讓冷言諾面色一下紅得如冰雪醉了九天而來的胭脂,腦中瞬間閃過方纔二人纏綿的畫面,好像,那個,真是的是自己脫的。
冷言諾不說話了,拿着衣裳目不斜視的給慕容晟睿穿戴好,她何等聰明,自己脫的,當然也能原樣繫上。
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諾從頭到尾偏頭的頭,將她耳根的一抹紅暈收盡眼底,眸中笑意深許。
“打起來不就行了。”待冷言諾空戴妥當,慕容晟睿突然輕聲開口。
冷言諾擡起頭,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問題,“我也覺得。”冷言諾話落,身姿一起,轉眼便出現在榮清音與南宮習面前,在榮清音與南宮習反應過來之時,輕笑道,“真是巧。”
幾乎在冷言諾開口的同時,榮清音下意識的看向冷言諾所來的方向,那裡,雲染墨華,此時紅衣絕代的,一現便能亂了世人眼中波瀾的男子正從容緩步出來。
而除了慕容晟睿沒人注意到,冷言諾此時極力退去的那股羞紅之意。
……
“嗖。”南木宸滿弓發射,不過一箭,卻攜着雷電不可閃擊之勢,直朝着楚浴染的胸口而去。
以楚浴染的武功若是平常自然可以避開,可是今夜是月缺,身後又有着詭異打法的女子如水蛇般盤旋不出,寸寸緊逼。
宮烈此是卻是已經不打了,城牆之上,李誠在看清是宮烈之時,便不敢真動手,此時更加不敢動。
而宮烈可是不客氣,並不阻止其的精英屬下對於城門的血洗,他此時高高坐在城牆頂上,看着那一幕,看着南木宸拉弓拉箭,看楚浴染面色驚駭,一貫花海搖曳,三分笑容七分深重的臉上破出一絲陰沉,看那女子猛撲而上,再至南木宸一箭所發。
他只看着,無動於衷,有好戲上場爲何不看。
千鈞一髮之際,眼看那和箭矢就要穿過楚浴染的胸口,楚浴染的身子卻突然詭異的一扭,一扭避開了那箭正中胸口,卻逃不過身後女子對着自己後背的重力一擊。
“撲。”幾乎是一箭入肉的同時,楚浴染一口鮮血吐出,其身旁女子微微露出猙獰的笑,“看你受傷,突然好喜歡。”
“撲”楚浴染倚在牆壁上,手突然握着插進自己胸口的箭矢,呼吸一沉間,用力拔出。
帶起幾抹血線,卻一下子迷了女子的眼,也更讓人明白了楚浴染的狠。
那女子一呆中慌忙去擦眼睛上的血跡,似乎也沒想到楚浴染竟然這般狠絕,對別人狠自不必說,對自己竟然也這等狠,這一箭若不拔許還能多活幾日,可是這一箭一拔血流如注,就算不被痛死,也該血盡而亡。
可是這拔箭一幕卻隱在了月光下無人看清。
“不知二皇子對於這個結果滿意嗎?”南木宸突然自城牆之下,一躍而上,同樣落在城牆之頂。
那襲明黃太過耀眼,打鬥也在南木宸出現在城牆之時戛然而止。
那些屬於宮烈的護衛得到宮烈的示意,退至其身邊。
“還可以。”宮烈看向不遠處那處暗角里微微折身的紫色絲線滿意的點點頭。
南木宸眼底異色流過,看向城牆,死傷無數,箭矢雜亂,兵甲曳地,那些受了傷的,都是血染的盔甲,面色疲憊。
南木宸看了眼李誠,又再看向宮烈,“想來二皇子要的交待,朕已經給了,那朕要的交待,二皇子欲以如何給?”話出口,渾身那種屬於帝王的壓迫氣勢便在城門這上鋪就開來。
李誠與所有幸存士兵此是方纔回神來來,齊齊一跪,與二皇子一戰本可以避免,皆是因爲自己太過杯弓蛇影,才造成此間這般,雖然皇上是在找二皇子要交待,可是自己卻更難辭其咎。
“南皇想要如何?”宮烈如山般坐在一城牆頂上,身姿未動,整個面色彩籠罩在月色下,清傲流暢線條所透露出來的冷傲叫人不可褻瀆。
這纔是真正的烈國二皇子,這是屬於他的氣勢。
那些襯城將領看到了,南木宸看到了,遠處,楚浴染也看到了。
南木宸與宮烈久久對視,身周氣息散發出一層層的壓勢,南木宸不是個軟杮子,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
深風秋寂,刮過滿地屍骸,更吹得旗幟沙沙作響。
沉默中,楚浴染跳下暗處的高樓,抓住一線之機,出了南國帝京城。
沉默中,宮烈與南木宸久久對視。
……。
而此時,南國帝京城外,寒霜與清一等人隱在樹林裡,神情已經顯得有些焦灼,爲何小姐還沒有出來。
“你放心吧,那兩人如此精明,樂於算計,今夜看似南木宸主導全場,順帝爲其開路,可是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他倆一定沒事。”南鬱北此時被點了穴扔在一大樹邊坐靠着,看着寒霜面顯焦憂出聲道。
寒霜聞言,看向南鬱北,看他此刻坐在草地上,背後後是已經結了薄露的樹幹,曾記得與小姐第一次見南鬱北時,他是如此的潔靜,雖然那不是真的他,可是他的講究與出門的排場是實實在在的,而今…。眸中閃過一絲不忍,可只是不忍。
“要你管,要不是你們姓南的,我家小姐至於活得這麼辛苦?”寒霜一出口還不覺什麼,可是話一出口之後,就覺得胸間憋了一道氣需要發泄,“就是你們姓南的,我家小姐這一生已經認定璃王了,可是南皇卻還是不放過,真是厚顏無恥。”寒霜話落,向前走幾步,一腳對着南鬱北小腿處踢去,似乎這般方纔可以解氣。
一旁清一與清二等人看着寒霜狠狠踢那一腳,都不由自主的退離一步,這小丫頭潑辣得很,還是遠點好。
“清一,我記得你好像還說寒霜溫柔來着,說娶這樣的…。”
清二話未落,清一立馬上前捂住他的口,“饒了我吧,這個樣子,我可吃不消。”
二人對話聲極輕,寒霜沒在意,可是南鬱北雖被點了穴耳目卻極爲靈敏,聞言,目光看向清一清二,涼涼溫溫。
那目光清一與清二特別熟悉,叫做,不容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