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諾話落,雙手直接鎖向對面坐着的四位長老,四位長老沒曾想冷言諾有此動作,瞳孔猛然一縮,正要動手,卻見一旁的四長老身子陡然立起就要往廳外躥去。
“此時想跑,可沒那麼容易。”冷言諾身子空中一斜,手直朝四長老抓去。
“嘶”衣裳破碎之聲。
冷言諾看着手中碎片,脣角冷笑,冷笑間,另一隻手卻已經招式如急風般連出,直鎖對方頸椎,背脊,腰間三大要穴,另一手丟開那一截衣裳,直接伸手一拉,四長老一個回身倒退,下一瞬,四長老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大廳正中。
一切種作看似眼花繚亂,實際不過一瞬發生之事。
另外三名長老看着冷言諾,雖然知道對方是璃王妃,可是璃王與他們藍家的關係…。現在又當他們之面如此對待四長老,雖說這四長老的確有些奇怪。
冷言諾將各人表情盡收眼底,淡然一笑,走上前,隨手一掀,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在手裡晃了晃。
而面瞪一揭,躺在地上的四長老突然眼神一動,嘴角鮮血自脣角流溢開來。
咬舌自盡。
衆人看向地上那個所謂的“四長老”,三位長老頓時由之前對冷言諾的不解轉爲對“四長老”的憤恨,冒充四長老,那真正的四長老呢?可是,人在這一刻間就咬舌自縊……
“真正的四長老想必早就死去多日了吧。”冷言諾似明白衆人心裡想些什麼,輕聲道。
那日慕容晟睿將她帶入那地下暗道裡,他看着那四長老最開始在屋內來回踱步哀聲嘆氣時就覺得有些奇怪,四大長老地位崇高,爲人氣性剛強,心性甚堅,雖說背後有自己的陰狠小心思,可是既然是真心想要效力天家以求榮華,斷然不會與楚浴染有所聯合,他們畢竟是四大長老而非堂主比得,如藍驚風與藍驚雨擔心藍楓當家主對他們有所打壓,可是四大長老每一屆都是憑資歷血脈繼任,不存在淘汰擔憂之事。
如此,更不會對於一名出身莫名的紅衣公子如此彎腰面顯恭敬。
當時冷言諾就心有懷疑,可是因爲慕容晟睿的…。所以沒多大放於心上,只是猛然一瞬間閃過這個問題便有所疑惑,如楚浴染這般人,冷言諾雖然接觸不是太多,可是每一次接近都瀕臨生死邊緣,經歷過生死之人心思必然更爲敏感,況且那日在聖堂底部雖然楚浴染救了她一命,可是卻是一瞬間心起讓無辜的藍沁代她送命,就這份心思,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的。
此時節使大人從坐位上起身,走了過來,隨意看了眼地上揭開人皮面具露出來的年輕臉龐,眉宇微皺,沒有說話。
四長老此時已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冷言諾卻只是盯着手中的人皮面具瞧,這是真的人皮面具,甚至還能看到上面精細的皮膚脈絡組織,這是要多麼精深熟練的剝皮技巧纔可以如此巧奪天工弄得跟個藝術品似的,讓人看着不噁心,反倒是一種毛骨悚然的味道。
此時四長老與各位堂言也看向冷言諾手中的人皮面具,他們自然認出這的確是屬於真正的四長老的臉,心下一陣滲涼,到底是誰。
而後又看向冷言諾,她是璃王妃,傳言中語不盡同的一名女子,傳言中一病多時未見好轉久綿病榻卻以男子之身出現在藍家的璃王妃,可是又到底能帶給藍傢什麼。
四位長老與一旁偏支的藍家人在猶豫,卻見冷言諾突然將人皮面具丟開,譏誚一笑,“雖說璃王與皇上外裡傳言彼此忌諱,但是好歹璃王府曾經與藍家也算是好友,既然此次皇上將此事交由璃王府來辦,必定也是皇上的意思,所以,各位都可放下心來,本王妃剛纔說了,這份禮物也僅代表了誠意。”話聲不驕不躁,亦不盛氣凌人,反而平穩過度,語氣謹然,莫名的給人一種踏實感。
藍驚雲看着一襲男裝卻是女子聲音與表情的冷言諾,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又似有了然。
節使大人此時方纔笑着,“本官亦是皇上派來協助璃王妃的。”
此言一出,廳中似乎某些懸着的心終於落下不少。
“紅衣公子已經失蹤,他的身份,本王妃自不必說,不過,本王妃呢今日也就想要一個準話。”冷言諾言罷轉回身落座,言笑晏晏的目光在廳中掃一圈道,“這藍家到底是與天慕共享百年,還是助於某些人翻雲覆雨今天就給個決定吧。”
三位長老互看一眼,又與廳中各藍家重要支系眼神對視,紛紛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對於璃王妃的一致評價——狡詐。
明明都如斯份上了,新任家主也是在你的手中繼任,這隱瞞藍家多年的不世驚才也是你發現並揭開雲霧,節使大人看樣子也是你的人,藍子死前也頗爲信任的把令符交給你了,虧得藍子死了,如若知道你是男子,想必……
哎,奸詐,是誰之前傳說這璃王妃只知居於璃王府享清晨弄花,夕陽賞景的,真真就是個狡猾奸詐的女子。
現在哪裡還有藍家選擇的餘地,看看藍驚雲,受了內傷,藍驚雨,也一幅喪氣模樣,似乎之前連百毒老人都若有似無的偏向於她,這…。還選什麼。
四長老齊齊點頭,最終大長老起身,“藍家大長老僅代有整個藍家承諾璃王妃從今之至願效力天慕,永不背叛。”
“哦?”冷言諾挑着手中茶蓋,一吹杯中氤氳的熱氣,看不出情緒的又道,“本王妃記得三十年前藍家…況且若是又有誰來勸於藍家…。這哪一天反而成了天慕的制阻,那…。”一句話別意幽然,耐人尋味。
可是外人不懂,藍家四長老與堂主自然是懂的。
大長老看了眼新繼任的家主藍楓,看其一副我不反對我贊成的模樣,遂又雙手所致於胸前,恭敬道,“叛者受歷代祖先先魂所咒,永世不得翻生。”藍家最重祖先,如此重誓也可謂是真心所向。
一旁一直默不作言的藍家暗衛頭領並不理會三位長老,而是目光在冷言諾身上掃了一眼,在冷言諾開口之時,他們四人也同樣有些驚異,方纔交手那麼多招,只覺對方功力深厚,招式新奇,迅風如飄帶,身姿輕然如彎虹,可是卻也不曾想竟是一名女子,還是在人們想象中應該深居高閣的嬌貴王妃。
“既如此,時日耽擱久矣,入朝之事,由節使大人安排吧。”冷言諾語意乾脆,目的達到亦不矯情。
……。
入夜,深嵐如靜,滿天星羅棋佈攜帶着暖風拂向鳳凰城各處。花團錦簇於月下下爭相獨舞,此時,雲堂府邸書房內,燭火通明,人影相投。
“兵走。”屋內燈光通明,一女聲清靈明亮自細白手指中落下一黑子。
“兵進。”對面同樣的指尖落下一白子,藍驚雲話落擡頭笑笑。
冷言諾不語,看看星羅密步的棋局,如火列星屯,當真一子可定乾坤,又似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璃王妃劍走偏風不怕一招不慎,滿盤皆輸。”藍驚雲落下一子笑道。
“沒想到璃王妃竟然是這般奇女子,當真是我慧眼不識呢。”一旁一婦人端着茶水走了過來,給冷言諾與藍驚雲倒上,茶氣繚繞中黑白子相繼落下。
冷言諾突然偏頭看着雲堂主夫人,這位從第一次見面就拿着菜刀要砍自己丈夫的跋扈女人,“呵呵”冷言諾輕笑,目光在婦人手上停留一瞬,不答藍驚雲剛纔的問題,繼續落子,“堂主夫人日日拿菜刀的手竟如此細滑柔嫩倒真是天生麗質,保養得宜。”
聞言,婦人倒茶的動作一僵,藍驚雲亦看向自己夫人,二人對視一眼,然後相視一笑。
“璃王妃果然心思縝密,非常人比得,璃王有福。”婦人一笑,退了下去。
冷言諾笑,“過獎。”,常年拿菜刀砍人的婦人會有這般恬淡的氣質?會如此手滑如凝脂?呵呵。
“哎,我這個檻花籠鶴終於是苦盡甘來。”藍驚雲又落下一字,笑容滿是安慰。
此時一局棋黑白子排列亂而有序,冷言諾掃一眼,“似乎是個死局,可是隻動一子,似乎又柳暗花明…。”說話間又落下一字,“車保帥,本王妃倒是實在不明白,棋局已如此,大勢已定,爲何雲堂主還不肯真誠告之。”話落,含笑看着藍驚雲,一瞬間,眸光如劍虹般直籠罩藍驚雲周身。
單這份瞬眼而放的壓倒性氣勢,藍驚雲先是一驚,而後輕搖頭,似想到什麼,“那老人家倒是說的不錯的。”
“啪。”輕落下一字,冷言諾挑眉,“藍堂主背後若不是有高人指點,本王妃着實不信隱忍這麼多年爲何單單就相信一個身家未知的洛言,今日若是人阻止,藍楓也不一定會成家主。”
藍驚雲表情微僵,眸光中帶着一絲訝異,自認爲處事天衣無縫,給人軟耳朵的形象被眼前這個不過及二十的女子識破,已經覺得心驚,可是竟然知道曉他背後有高人指點,訝異中眸光一凝一鬆,而後似想到什麼,道,“原來楓兒的貴人就是你,十七年前,楓兒出生我們就知他異於常人,他不哭,不鬧,可是卻又根骨奇佳,我亦曾帶他四訪名醫,卻最終…。”藍驚雲突然停住從棋盤中移開眼神看向冷言諾笑意幽深,又似等着對方追問。
冷言諾笑,亦不追問,做洗耳恭聽狀。
藍驚雲又落下一子,方纔道,“遇到一名老者,說楓兒,奇居良才,舉業未繼,晚見奇佳,貴人所遇,日在以待…。”
“老者?”冷言諾微挑眉,“長得慈眉善目,道骨先風?”
藍驚雲面色微跳,顯然冷言諾形容得極對。
“哦。”冷言諾又看向棋面。
藍驚雲卻又一陣苦笑,“可是如今這貴人,到底是誰倒還真…。”
冷言諾自然明瞭藍驚雲之意,明然一笑,“藍楓心思極敏感,自不會男女不分。”一句話讓藍驚雲如夢方醒,而後輕落下一子,聲音清脆,“將,你輸了。”
藍驚雲方纔從如夢初醒中回過神來,面上說不出是喜還是什麼別的什麼情緒,卻見冷言諾已經起身,朝門口走去。
“聖堂…。”藍驚雲聲音自冷言諾身後傳來。
冷言諾腳步方停,並未回頭,擡頭看了眼天邊月色,忽才道,“藍家既如今由你交管,舊制…。就除了吧,至於藍楓,還是可多磨練,聖堂…。”冷言諾嘴角一抹譏笑,在傾斜而滑過來的月光下似染上九重迷霧,“如你所願,既已毀,好就永遠消失吧。”
藍驚雲微微愕然,他也可謂閱歷豐富,能在藍家一直頂着嘲笑怕妻的名聲待到至今自然心思不淺,是的,身爲藍家人,他最想毀的是卻是聖堂,可是…他隱藏得如此深,卻竟然被揭識。
這璃王妃當真…。
“璃王妃既然真心要藍家統一,以你初到鳳凰城殺藍賢滅聖堂之行事風格又爲何獨留藍驚風與藍驚雨?”藍驚雲終於還是問出心底一個久經盤旋的疑問,這位璃王妃心思太深,今夜一局對弈,都說由棋看人,可是這璃王妃卻如醉中煙雲,看不清楚,似乎心思很淺,卻又似乎極深,高深莫測又道不明說不清。
冷言諾沒有答話,反而回頭衝着藍驚雲意味別然一笑,然後當真擡腳離去。
藍驚雲看着冷言諾離去的背影,那身姿纖細袍角拂起,不見女子家的嬌弱,的倒顯得如歷千山蒼海般執筆繪山巒之態,而後,良久,堂主夫人走了進來,挽起了藍驚雲的胳膊,“想什麼?”
“在想,我們都老了,果真是青出一藍勝於藍。”
……
自然,關於冷言諾是璃王妃之事,也只得藍家內部得知,默契的並不張揚。
……。
月色幽靜,水色呈一線,相比較這處雅寧,某個院子裡卻並不應景。
“臭丫頭,你想要造反啊。”百毒老人看着自己不過小覺醒來就緊緊束縛着的雙手對着寒霜狂吼。
“嘻嘻。”寒霜上下玩弄翻轉着手間兩個手指長的玉瓶,笑得見眉不見眼,“我呢,就不想再和你繼續前行了,這洛言公子長得很錯,我看上了,所以,咱們,分道揚鏢。”
百毒老人一雙老眼眸子精光一閃,而後露齒一笑,下一瞬,手中繩索突然散開,五指成爪朝寒霜直接襲來。
寒霜顯然沒料想到這麼強硬的索也能被百毒老人解開,心下一驚,面上又是挫敗,連忙後退。
“唰唰唰…。”三道已發新芽的樹枝被某人辣手摧枝的順手摺下扔進院子裡,入地三分正插於百毒老人腳邊,瞬間止住了百毒老人慾往前抓向寒霜的動作。
寒霜欣喜的回頭,看向那一襲鑲銀邊黑袍的冷言諾正立在牆頭含笑看着她。
百毒老人看向牆頭上站着的冷言諾眸光一沉,一時氣悶,手中掌風凌厲而發。
“本公子到鳳凰城之時,曾遇見百鳳仙婆…。”冷言諾不動,輕輕說道,話落,百毒老人正欲厚積而發的掌風順勢一頓一收,然後挑眉不可置信的看向冷言諾,“當真。”
冷言諾含笑點頭,伸手入懷,“要不我拿個信物給…”
“不用,臭丫頭,我看這小子不錯,你跟着去玩玩也好,我先撤了,等避過這一陣,我就來尋你。”一句話語音快速,吐字清晰,話落,院子裡哪裡還見百毒老人身影。
“百鳳仙婆?”寒霜偏頭看向轉眼落在自己旁邊的冷言諾,眼睛骨碌碌轉,“小姐,這,不會是真的吧。你真遇到,那可是這死老頭子的死敵。”
冷言諾微微一笑,將要伸向懷裡的手放下,面上滿是戲謔的搖搖頭,“誰知道呢,這不過是他擄走你的小小代價而已。”話落,帶着寒霜足尖一點,飛屋走壁直向鳳凰山而去。
“小姐,我們就這樣走了,去哪兒?”
“去雲谷郡。”風中冷言諾聲音清麗嬌明。
“晟睿說得對,就知道你這女人不安份,會丟下我們獨身而去。”冷言諾與寒霜剛一落地,前方樹叢裡,牽馬而行的雲落與暗二走了來,臉上滿是不悅,暗二已經退去了那身白色書身袍,一襲藍色頸裝,人皮面具也退了去,露出一張年輕俊美的臉,此時也正笑看着冷言諾,那眼神就像是在說,“我們就知道你會先走”。
冷言諾看着雲落和暗二,脣角一勾,眸底深處有絲異光最終隱下去,那個人啊,就是她肚子裡面的蛔蟲,轉身看着那重重繁茂枝葉,似要穿透看什麼,而後,眼光一忽,飛身上了暗牽過來的馬,眼光回收,最終一揮馬鞭駕馬離去。
寒霜與雲落同乘一匹馬,見自家小姐那眼神眷戀而溫柔又沉靜自制,她何等聰明,自家小姐又從未避過她,此時兩馬齊驅,寒霜突然開口,“小姐,爲何不與璃王道別,我聽傳言,知你與璃王相安甚好…。”
冷言諾偏過頭看着寒霜,又掠過雲落微淡的面色,輕聲道,“思念這東西能不挖心蝕骨就儘量避免吧。”聲音極輕極低,竟似自胸腔間發出,滿滿肺腑。
雲落目光落在飛馳中冷言諾陷入月色中依舊獨枝一抹的側顏,眸光一飄,似想起什麼。
“晟睿,我知道花千堯早已於你到達藍家當晚趕去雲谷郡,既如此,我又何必再去,馬上朔月,你的寒毒…。總之…。”雲落一偏頭,“我隨你回京城,至於好女人,她本事大着,死不了丟不了。”
慕容晟睿迴轉身看向雲落,依舊是節使大人的裝飾,可是那種由內散發的尊貴淡雅,雲端飄然,卻是常人難以攀延瞻望的。
“你和暗二跟着她,我安心。雲落,這是你們欠她的,殘雪…。”
雲落聞言,面色隨即變得複雜,“別說了,我明白。”
雲落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向冷言諾的眸光突然柔和而寬愛。
而在四人奔馳而過之後,在他們身後,遠遠的一欣長身影高居鳳凰山頂端,眸光落在某道身影上,粘舍不去。
“冷言諾你可知我有多麼想將你納入我的羽翼停止飛翔,可是折翼的你又如何是你…。”
突然遠處,原本平然無波的道路上,突然躥出兩匹馬,慕容晟睿目光不動,許久,將眸光移向躥來的馬身上的一抹黑色身影,眸光緊鎖而瀾深漣漪。
月流年此時同樣一襲黑袍,笑嘻嘻的趨馬上前,直接堵住冷言諾的路,“大哥怎麼能丟下我,我就知道,你什麼事都辦好了,有節使大人在幫你處理攤子,你定然閒不住,哈哈,我真聰明。”月注年清越笑聲響在寂靜山道中,飄散開來。
“誒。”雲落馬鞭一指雲落,另一手插腰,“我說你做跟屁蟲就罷了,怎麼把人家家主也給拐了來。”
一旁藍楓駕馬立於月流年一旁,頭微昂,神情倨傲,惜字如金,“保護。”
幾人與藍楓相處些時日,又聽冷言諾說了與藍楓相處一些特別的方式,遂也明白其話中意,就是跟着月流年保護他唄,遂眼神都帶着些曖昧色彩看向月流年。
月流年頭一偏,恨瞪一眼藍楓,“不說話你能死,都說不要你跟着,好好做你的家主,哼。”話落,一扭頭,趨馬朝冷言諾而去,馬剛走兩步,月流年突然咦一聲。
不對啊,再一看,何時又多了名女子,“你不是那個百毒老人孫女嗎,莫不是也看上了我大哥。”說話間,一幅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模樣。
冷言諾看了眼藍楓,心道這藍驚雲倒是個聰明的,讓藍楓跟着自己歷練。
再一看又要呈劍拔駑張歧視的雲落月秘流年,現在還加入一個寒霜,頓時手撫額,我的命怎麼這麼苦,遂乾脆不管了,直接駕馬狂奔。
當晨曦突然雲霧爲溫陽開路灑下一層輕薄明霧時,幾匹馬奔馳在山間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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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挺好奇,爲什麼不乾脆除了藍驚風和那藍驚雨免留後患。”雲落最終忍不住好奇詢問冷言諾。
冷言諾偏頭一笑,“沒有博弈與制衡,我,才真要不放心。”
雲落了然,一瞬間看向冷言諾的眸光似乎比較往日又多了些什麼,良久,她才上前又道,“晟睿今晨也會離開藍家。”
“我知道,京中已走太久,不過…。”冷言諾突然放緩馬速看着雲落,“我很奇怪,慕容晟睿出京,可是京中似乎沒有任何異向,照理說楚浴染若知道曉慕容晟睿出京,必定不會如此束無靜待,而且此次也未見到玉無憂…。”話落,冷言諾又提快馬速,似乎也並不想雲落回答。
雲落怔愣片刻,而後一點頭,“是啊。”
冷言諾任風自耳旁而過,其實她更好奇怪的是藍子,當時藍子是真是想要置自己於死地,扭轉局勢,爲什麼藍子如此相信侏儒不會出賣自己,當真如此信任?還是花千堯的手段太厲害,雖然直接讓藍驚雷死亡的是藍夜,可是的確是需要藍子獨創劍式那一招矇混世人。
算了,想不通透也不再想。
連行一天一夜,又一個夜晚降臨,一行六人終於在一家客棧處落腳。
客棧分爲兩層,與大多客棧一樣,一樓用飯,二樓住宿。
吸取上次入住客棧引發短暫爭執的教訓,冷言諾直接出手豪氣的,一人一間。
月流年因爲沒住在冷言諾隔壁,看向寒霜的眼神幾乎怨懟,寒霜也不是個吃素氣死人的本領可謂比之雲落有上而無不足,此時她極度親近的挨着冷言諾,“公子,今晚可要奴家服侍。”語聲柔媚輕嗲。
聽得冷言諾一個冷顫,心道這丫頭也欠收拾了。
“殷勤。”月流年恨瞪半天也只說出這兩個字,然後一昂頭,“一公兒本小爺要去逛街誰去?”
話落,低頭,哪裡還有人影,除了忠誠的藍楓,就只有一直不對盤的雲落。
雲落此時眸光忽閃,似在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訴月流年,她們其實都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實,又或者要不要告訴她,她的所謂的大哥,是與她一樣的。
糾結半響,剛要難得好心的開口…。
“看什麼看,別告訴本小爺,你愛上了本小爺,本小爺很明確的告訴你,本小爺對你,不感興趣。”月流年一幅本小爺不是隨便的人的傲嬌姿態,最後四個字一幅志高滿得。
好吧,雲落鬱結,怨不得我,我同情你,我有病,遂第一次難的對着月流年笑得春光滿面,“是是是,姑娘我高不起,姑娘我去休息了。”然後施施然上了樓。
夜深,幾人駕馬急行一夜一日都已累極,早早入睡。
子時,當真夜深人靜,客棧裡外也都一片靜謐,只聞蟲鳥低聲輕鳴,以及打更人一路敲着梆。
暗處。
“我看主子都沒有要回去的的算,不如我們直接將主子敲暈帶走吧,再不返回,上面怪罪下來,我們都吃罪不起。”幾名男子低聲輕語。
“我看也行,就如此吧,把那洛公子給帶上,給他下點東西,讓他動不了,這樣,等主子醒來知道我們帶走他,可是洛言公子也在一起,定然不會怪罪我們的。”
另一名男子插了進來,“可是,上面會如何對待這洛公子啊,主子隨隨便便帶回一男子,這…主子的身分尊貴傳出去…。”
“不管了,主子再不回去,你我都人頭不保。”
“那…。好,就這樣辦吧。”其中一名猶豫的男子最終點頭。
這廂暗處有人暗中籌謀打着如意算盤。
這廂客棧屋頂處,一深如洗的碧空中,幾道人影同樣躲在一處屋檐上低聲輕喃。
“他就住這兒,就是他將少主傷成這樣?”一道纖細的黑影聲音冰冷如雪凝凝固不化。
“是,今晚…。”另一名黑衣人擡手在自己脖子上橫向一抹,一抹嗜血光芒在月光下如幽火闇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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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釋,今天更晚了,抱歉了妞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