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入京她一路跟隨,各種明刀暗槍,陰險狡詐她陪她一路走過,卻在最後突然失蹤,她一直暗裡查其行蹤,甚至動用了無憂閣,玉無憂只給她簡單兩個字,“安全。”
她亦猜到她定然不只是個第一次見面時那般落魄偷東西的小子。
於此時她安靜立於一褐袍老者身後,擡頭一剎看向冷言諾,眸光同樣驚異一刻而後轉開。
腳步不過微頓半步,冷言諾目光一偏看向前方席面上那位獨居一隅自成一方的紅衣男子,一衣豔紅,香味漣漪,半張銅製面具不得見真容,此時正自一旁茗茶,舉止優雅貴成。
目光微移掃量男子一眼,傾刻化解微停半步的尷尬與疑頓。
男子身着紅衣,但絕對不是花千堯,花千堯沒這麼淡定優雅,花千堯是張揚的,她也一直以爲如花千堯那般瀲灩桃花眸再配一張美得陰陽不分的臉方能穿出紅色的嫵媚恣意。
沒想到一位男子竟能將紅色穿出如九天謫仙般的瀟肆人間無顏色。
席間上共坐七人,雷堂堂主,其右手邊,坐着一位端莊得容的婦人,婦人始終掛着三分笑,想來是藍驚雷的夫人,其旁是兩名長相不俗的年輕男子,觀其樣貌自然是藍驚雷的兒子。
其左手邊坐着紅衣男子與那位裸袍老者,老者滿臉雞皮,雙目卻烔烔有神,很像冷言諾與姚靜之正尋找的一個人,而在老者旁邊坐着最初冷言諾進來差點讓她亂了心神之人——寒霜。
她想過無數次與寒霜再次見面的情景,卻沒曾想是如今這般他着男裝,她乖巧的居於老者身邊。
當然,待客以左爲賓,看來這紅衣男子與裸發老人頗得雷堂主看重。
此時見冷言諾進來,雷堂主忙起身,待看到藍驚雲也攜子而來時,面色驀得閃過一絲不悅。
藍驚雲顯然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不過臉皮也夠厚。
“哥哥此次宴席準備得真好,楓兒一聽說,就央着我帶他來,所以…。”藍驚雲一邊說一邊笑。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此時又是貴客在場,他與藍驚雲怎麼都有些家事的成分,所以藍驚雷雖然知道藍驚雲這兒子先天不足不可能真多說話,卻還是鎮定的擺擺手,“既然來了,就一起入坐吧。”
冷言諾身旁的雲落充當着“夫人”一角,在看到寒霜時也情緒輕微波動,不過好在,身後書生一個勁力瞬間讓她清醒。
月流年到哪兒都是毫無危機感的,對於什麼宴無好宴之類從來不會去想,只一心想着跟着洛言大哥有肉吃。
藍驚雷衝“洛言夫人”打了個招呼,便對自己夫人一使眼色,那位端容的婦人立馬很是熱絡的對着洛言夫人寒暄起來。
“這位就是今天白日裡傷了副堂主的洛言公子。”普一入座,那其中一位稍年長的年輕公子便開口,表情聲音話裡之意令人尋味。
冷言諾輕輕一笑,不予理會,反而擡手卷了捲袖子,明明像是鄉間農夫的動作,偏偏她做來卻盡顯清貴奪目。
“夜兒,不得亂語。”藍驚雷看似一聲斥責,不過也是雷聲大雨點小,男子看了眼冷言諾,不再言語。
“來,我與衆人介紹,這是洛言公子,洛言公子,這兩位是犬子藍夜,藍申。”藍驚雷話落,冷言諾看了眼對面藍驚雷夫人與其兩子,看不出心緒很是溫和一笑。
不過一眼,冷言諾便知,這兩位小子怨氣大呢。
“洛言公子,這邊是我雷堂近日請來的貴賓,紅衣公子與百毒老人。”
百毒老人?冷言諾的心思定在這四個字上,果然如此,那寒霜…。
“你這丫頭盯着人家公子看做什麼,人家都有夫人了。”此時裸衣老者突然急聲喝斥寒霜。
“去你個死老頭子,你哪雙眼睛見着我看他了,分明是你爲老不尊想男女通吃吧,還在這兒倒打一耙。”寒霜的牙尖嘴利沒有絲毫退化,損起人來依舊是一手,“別以爲牽着個蠱蟲,本姑娘就讓你欺負了。”
“牙尖嘴利。”裸衣老者微怒。
“爲老不尊外加陰險狡詐欺凌弱小。”寒霜頭微仰,毫不示弱。
裸衣老者擡起手指指着寒霜,“你…你…”一雙老眸裡閃着憤怒之色。
就在月流年幾乎以爲這看上像是祖孫倆的二人要拉開弓的架勢時,百毒老人將手一收,“沒事兒,可以開席了嗎?”
而藍驚雷及其夫人公子與紅衣公子對“祖孫”倆人的罵架絲毫沒有半絲波動,那模樣倒不是不怕生事,倒像是習以爲常。
冷言諾不着痕跡的看了眼寒霜,頓時瞭然,寒霜是變着法兒告訴她,她身中蠱毒,當初離開迫不得已。
可是如何會中蠱毒,她自己就精撤擅此道,還有寒霜的醫術毒術,以前冷言諾雖疑惑也未問,原來與這百毒老人還有關係。
看寒霜與百毒老人的關係,到底這二人是何關係,師徙?不像,祖孫?更不像。傀儡?她可不認爲寒霜能老實當得傀儡二字。
此時席面已開,一桌人舉杯相碰。
看似和樂融融,實則心思各異。
而從進來後,冷言諾的大多數目光都不着痕跡的掃過這位紅衣公子。
“今日白日所說,我雷堂要廣納賢才,不知洛言公子…。”飯行一半,藍驚雷步入正題。
“我一直聽說藍家大隱於世,其實也好奇,雷堂此次如此急收人才不知…。”冷言諾停筷疑惑。
藍驚雷一臉慈和的笑,“不瞞洛言公子,藍家隱世三十年,如今新人輩出,都願意出去袖手一翻青官梯,百年前助天慕創國,百年後自然亦願貢獻天慕,前陣子家主已經去了京城,所以…。”
冷言諾點頭,她當然知道,那封藍子上奏的書信可是她批閱的,她記得當時好像隨手一擱,被小破孩子給拿摺紙飛機了,不知還在否。
不過,當真如此簡單,果真是要助國盛茂,藍家現在的人不夠?
“這…。”
“哈哈哈…。三弟請了貴客也不叫上我們兄弟倆。”園子外突然響起闊朗的聲音,隨着話聲,出現兩位中年男子兩位男子都與藍驚雲藍驚雷頗爲相似,一位濃眉大眼,一位個子偏矮,個子偏矮的中年男子身後跟着三個年輕男女,看樣貌自然知了是其子女。
普一進來,便自有一股壓勢而來。
冷言諾目光在那位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身上停留一瞬後離開。
藍驚雷顯然沒料到藍驚風與藍驚雨突然到訪,忙起身笑臉迎接,“大哥二哥說哪裡話,這不是才設宴嘛,想着留下了貴客纔給你們一個驚喜。”
“是嗎,如此說來,那正好一起。”個子較矮的男子就是藍驚雨,那位濃眉大眼的自然是藍驚風。
喚來人擺上碗筷,二人卻並不用筷,面上雖然在笑,可是看了眼洛言,那看向藍驚雷的面色生生帶着些譏諷。
“哎,大哥此次怎麼未帶賢侄兒來?”藍驚雷於滿桌席面上打着圓場,其實內心也甚是疑惑,今日晚間設宴之事他吩咐下面嚴秘保守,爲何…。
“賢兒去忙別的事了,估計得幾天才能回來。”藍驚風語聲洪亮而霸氣,似也對藍驚雷微帶不滿。
冷言諾顧自喝茶不語,其身邊雲落,月流年,暗二同樣低頭,喝茶。
雖然冷言諾從所查信息上所知道,這藍家四兄弟,極爲和睦,可是有藍驚雲這個前車之鑑,又見過了白日在雷堂門口的熱鬧場面,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她可不會認爲這一母同胞的三兄弟會當真和睦如斯。
所以,她不過耍了點小手斷段,讓藍驚風與藍驚雨恰好出現而已,再龐大嚴秘的組織也經不起內部蛀蟲噬咬。
藍驚雲似乎也震驚於今日藍驚風與藍驚雨的表現,面色閃過詫異。
而正巧此時藍驚風偏頭間看到藍驚雲,面色頓時一跨,“老四何時來的,三弟保時還與老四交好上了。”言辭犀利毫不留情面。
敢情這傢伙現在纔看到藍驚雲啊,冷言諾瞟了一眼藍驚雲,那目光像是在說,你到底有多不受待見啊。
“這…。”藍驚雷此時也是騎虎難下,他不可能得罪了自己兩位哥哥,可是這藍驚雲明明白白是跟着冷言諾來,如何做都是得不償失。
“藍家廣納人才又何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聲音低沉魅惑像是這七月裡已經有些躁熱的天氣是拂過一絲風,不輕柔,卻有着水晶般的質感。
冷言諾看向開口的紅衣公子,隨後斂眉。
而這一句話卻快速的讓本來就些僵持的局面一下子狂瀾翻卷,風平浪靜。
月流年在桌席下輕輕拉了拉冷言諾的袖子,“這人真討厭,我不喜歡他。”
“人家長得可比我美,爲什麼討厭。”冷言諾傳音入秘。
“一句話就平了你精心弄的局,你說討厭不。”月流年同樣傳音入秘,一張面紅白皙的臉微生不滿。
冷言諾心思卻微微一怔,她未與他說過,也做得很隱蔽,連雲落之前都未窺得全局,他竟一語道破。
大智若愚,這話果真一點兒不假。
“故弄懸虛。”冷不丁的一句話又平平響起。
藍驚雷看向自己的兒子,“申兒,你太無禮了,還不退下去。”
“連真面目都不敢示衆的無膽鼠輩,憑什麼在人尊敬,舉薦女子爲家主,遠我們這些兒子我都忍了,可是爹你爲何將他奉若上賓,我看你當真是老糊塗了。”藍申長得不俗,此時站起身指着紅衣公子一幅輕淺。
“放肆,夜兒,把弟弟帶下去。”藍驚雷似乎動了怒。
藍夜忙起身最後看了眼冷言諾,帶着藍夜退了下去,相較於他衝動的弟弟,看上去較爲穩重。
“此事是小兒無知,還請紅衣公子見諒。”藍驚雷雙拳一握對着紅衣男子滿是歉意。
藍驚雷夫人看了眼下去的兒子對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輕聲一嘆。
“無礙,不過雷堂主可要管制好以免出了什麼鬧騰事。”紅衣男子說是無礙,也未見怒氣,可是話裡之意卻十分明顯。
一場看似給冷言諾的宴請,到現在已經分不清主次。
“傳言,百毒老人精通百毒百蠱,我有一朋友,自幼便中蠱毒,如今十多年,不知可有辦法。”冷言諾看着百毒老人言辭懇懇。
百毒老人一直一幅我是泰山我很厲害的模樣端坐席間,除了剛纔與寒霜交言幾句,沒有任何表情,而且他似乎也極不喜歡身邊的紅衣公子,總是有意無意的與對方隔離開。
那動作神情極其輕微,可是對上輩子將心理學什麼幾乎修到滿分的冷言諾來說,輕掃一眼便可看出。
細節見真章。
百毒老人此時聞聽冷言諾,才當真認真打量了冷言諾一眼,“自幼便中蠱毒倒是難解。”
“當真無解。”冷言諾問。
“…。無解。”百毒老人搖搖頭,似乎問到他精擅一行表情神態都頗爲嚴肅起來。
“什麼無解的,分明就是你沒本事。”寒霜極度嫌棄鄙夷的看着百毒老人。
氣得百毒老人鬍子一抽一抽,“自幼便中蠱毒,那必是對方精心養蠱惑蠱掌握好天時地利人和在蠱蟲最爲精盛時植入,且又是幼時,這十多年下去,早已與其身體結爲一體,殺蠱…。”百毒老人雖然怒卻語速緩慢,“等於殺人。”
“勸你那朋友就別費心思了,好好享受有生之年。”百毒老人對着冷言諾勸慰。
不過那勸慰自百毒老人嘴裡說出來倒有些,彆扭。
冷言諾雖然失望,但卻依舊含笑點頭,“多謝百毒老人。”
“我看你這小子也不錯,若不是你已經有了夫人,老夫我倒是願意把這丫頭許配給你的。”
冷言諾勾脣一笑,盡顯風流,“我看這姑娘也不錯,巧喜得很,沒關係,我也只娶了一房,可以…。”說着,冷言諾朝寒霜拋去一個瀲灩波光。
寒霜表面笑得尷尬,心裡卻在腹誹,小姐,你這樣公然納妾,不好吧。
相交本是火中深,二人一個眼神自然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而一旁的藍驚雷此時見此,心中突然慧然,原來這洛言公子喜好女色,難怪白日裡說想娶藍子,想來也並無別的異樣心思。
不過,這喜好女色嘛……
“這正牌夫人在此,公子這…。”寒霜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雲落…。
卻見雲落極其溫柔一笑,“沒關係,替夫君張羅納妾是妾身應該做的。”言語淺淺溫柔。
可是聽得冷言諾與月流年以及寒霜心裡一個惡寒。
“誒,公子說笑了,老夫好不容易尋得的好苗怎麼能做妾呢,使不得啊使不得。”百毒老人一臉笑,擺明是拒絕了。
冷言諾訕訕的笑笑,“不妨事不妨事。”話落,目光還不忘在寒霜身上多掃視一眼。
藍驚雷一直不言,只是面上愉悅之情難以言表。
而藍家花園一暗處,一雙眼睛亮在那裡盯着冷言諾的方向看得心神目呆。
“今日雲堂主也在,不知洛言公子可有興趣入住雷堂府邸。”藍驚雷趁此提出了自己今日設宴的目地。
“在下…。”
“不要。”
一聲不要令衆人一怔,紛紛看向說話之人。
而說話之人仰着個頭,要多傲驕,有多傲驕。
而藍驚雲面上卻是閃過無以言表的興喜,那興喜不加任何掩飾的表現出來,他的手似乎都是微帶顫抖的撫向一旁自己兒子的臉。
兒子很少說話,幾乎可以是不說,一年來也沒兩句話,像今日這種宴會他尋常都是不願意來的,可是今日來了,還說了話,雖然只有兩個字,可是對於自小就看着親生兒子自閉的藍驚雲來說,已經是上天恩惠。
此時兒子仰着頭,可是目光卻看向月流年,“他,不留下…。”然後手一打彎,指向冷言諾,“他,今晚,要,和,我睡覺。”這幾個字似乎太長,又頗費思維,藍楓說得極慢,幾乎是一口一個字。
哎喲,冷言諾差點一個趔趄給栽到地上去,和你睡覺?你真是自閉的孩子。
寒霜也微帶疑惑的看向藍楓,她與百毒老人已經來藍家幾日,自然對藍驚雲兒子先天不足,自閉不言有所瞭解。
如今卻連說兩句話。
“三哥,你看,沒想到,楓兒對月公子與洛公子如此熟絡,爲了楓兒,他們二人萬萬不能留下。”說話間藍驚雲看向洛言。
冷言諾極輕微的哼一聲,之前上哪兒去了,我看你就巴不得把我等幾人給打發出去,如今看在兒子份上倒是想讓我們留下了。
“藍驚雲,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兒子說不說話還不都是如此,別忘了你們雲堂已經連續三年失利,所有有能力的人才都是要送往雷堂的。”藍驚雷絲毫未去看藍楓,急聲怒道。
一旁藍驚風畢竟是與藍驚雷一派的,附言道,“去你府邸,不是屈居了洛言公子,如果雷堂住不慣去我府邸也是可以的。”
“大哥…”藍驚雷有些訝然。
藍驚雲看了眼兒子看向月流年與洛言那微微期盼的眼神,把心一狠,“我今兒就是這樣了,就不能讓洛言公子住你這兒。”
“你說什麼。”藍驚雷氣勢陡然而生。
“雷堂主是要與我決一死戰嗎?”藍驚雲一步不讓。
眼見二人即將劍拔怒攻,一旁紅衣公子卻依舊品苟不語。
冷言諾看了眼藍驚雲,方纔上前一步道,“二位堂主可莫吵,這樣吧,貴公子難得說話,我等四人還是隨你回府…。”話落又看向藍驚雷,“縱然雷堂主有事找我,也直接可來雲堂,這住了不過半日,在下亦不想挪窩了,況且在下的夫人也是個擇牀的。”
雲落適時的上前,“是啊,更不能讓二位堂主爲了我等…。”
藍驚雷眼神在冷言諾身上停留半響,見對方似真爲自己與藍驚雲相吵一事深感歉意,想想其話,也確實如此,。
而一旁的藍驚雨此時方纔起身,“行了,人在雲堂也挺好。”
藍驚雲猛的偏過頭看向藍驚雨,一幅完全不信這話是藍驚風說出來般,表情有些晦澀不明。
“是啊,三叔不用擔心,洛言公子既然答應爲藍家效力,自然不會食言。”此時一女聲自人堆裡盈盈而出。
冷言諾微眯了眯眼打量走來的女子,藍驚雨的女兒,容貌倒也是美的,儀態也很好,就是與藍子身上有一種同樣的氣質——假,太假。
不過,不得不說這女子也是善於心計的,首先自己並未明確表示會效力藍家,其二她說的是藍家,而不是雷堂,其中有多少小心思,不言而喻。
不過呢,冷主諾自打遇上冷言雪與藍子這般人後,對這些故作矜持內裡陰暗的人實在上不來心,所以他瀲灩勾脣一笑,一抹幽光自眸子裡閃過,看得女子驚然一嘆,然後指尖風不着痕跡一動。
“哎喲。”正盈盈步來的女子直接摔在地上。
“啊,狗吃屎。”幸災樂禍的自然是月流年,想覬覦我大哥,找錯門了吧。
女子前一刻如仙女下凡儀態翩翩,下一刻跌落塵泥引人鬨笑,頓時面色寒如青霜,腳尖一點,身子陡然一起,掌風凌厲就向月流年襲來。
月流年雖然武功比不得冷言諾等人,可也不是個軟杮子,覬覦了人還想找他出氣,想得美,於是同樣迎頭對上。
……。
不過幾招,二人便退了開去,平手。
女子不甘的看了眼月流年,不得不說月流年長相俊美,脣紅齒白,在月光下傲然凌立,更是一幅掀開的畫。
女子面色微一晃,竟生出一些紅潤,看得月流年怎麼感覺渾身一個激靈靈,於是架也不打了,忙退到冷言諾身後。
身邊一個咋呼男子武功都如此高,那白衣書生更是呼吸輕或無物,氣息輕淺,武功自也不若。
冷言諾更不必說。
藍驚雷見此,心裡很是滿意。
而一旁藍驚雲的兒子此時也輕輕一步一步的走到冷言諾面前站定。
“你,與,我,睡覺。”藍驚雲的兒子藍楓上前一步定定看着冷言諾,那眼神怯弱中竟透着股執拗。
“我與你睡覺?”冷言諾勉強穩定好聽到這強大語言想要栽地的衝動,雙眸盯着藍楓問道,當然這個自閉症傢伙今晚能說這許多話就不容易了,冷言諾也不指望他能再回答,伸手撫額,擡腳欲走。
“他,與,我,睡覺。”藍楓又冒出一句話。
冷言諾看向藍楓指向的人。
月流年。
哦,我明白了,冷言諾一指月流年,“你是想與他睡覺,他不願意與你睡覺,說要和我睡覺,你纔想要和我睡覺。”拜託大哥你說話清楚點好嗎。
周圍衆人聽得雲裡霧裡。
藍驚雲驚喜過後又有些愁然,這和男子睡不正常啊。
月流年此時憋紅個臉,“誰和你睡,屁。”男的和男的睡一塊兒算怎麼回事啊。
話落,拉上冷言諾一扭頭,走。
於是一行人出了雷堂。
只留微帶帳然的藍沁與暗中那雙一直緊盯某道身影的雙眸。
出了雷堂府邸,馬車剛行不過百米,便停下。
冷言諾勾脣一笑,“來得倒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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