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是要擄我回去嗎?那我就把你的手打殘!”笑道兇狠狠地道。
她四下看了一眼,撿起地上的彎刀,猶豫着該用刀背還是用刀刃。
沈雲纖給龍大使了個眼色,龍大立馬笑呵呵地上前,道:“小桃姑娘,這種事就交給我們來辦吧,你看你想讓他哪隻手殘呢?”
這可是將功折罪的機會,他可得把握好。只要讓小桃姑娘消氣了,主母的氣應該也會消了。
“你們敢!老子不會放過你們的。”絡腮鬍子吼道。
他恐懼地看着龍大,這人伸手遠在他之上,若是他真的動手要挑斷他的手筋,那他這一輩都不能動武了。
他若是手不能動,跟一個廢人有什麼兩樣。
“住嘴,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龍大喝道,一個冰刀子一樣的眼神甩過去,嚇得絡腮鬍子禁了聲。
一個階下囚還敢在他面前嚷嚷,簡直是活膩了。
莫說廢他一隻手,就是殺了他也是死有餘辜。
“兩隻手,難道他一隻手能擄得走我嗎?”小桃反問道。
她主要是爲出氣,這人實在太可惡了,壞就算了,還對她起了壞心思,實在不可饒恕。
若是今天沒人趕來,她和龍夫人就是狼入虎口,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廢了這人兩隻手算是輕的了。不過,呵,咱們慢慢來。
“好,明白了。”龍大一個眼神,立馬有人上前,出劍,唰唰兩劍就挑斷了絡腮鬍子的手筋。
“啊!”慘叫聲穿破雲霄,“我的手,我的手。”
“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啊?剛纔不是挺厲害的麼?現在怎麼了?”小桃不屑道。
沈雲纖在一旁暗暗鼓掌,這居高臨下的姿態,這“肆意妄爲”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對付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就應該如此。你對他溫和些,他還以爲你是軟柿子,專挑你捏。
“你等着,我一定會報仇的,啊……”絡腮鬍子依舊強硬,一心想着報仇。
只是,他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
小桃嘲諷一笑,不屑道:“呵,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報仇是吧,好。我看你這張嘴巴臭得很,乾脆把你舌頭也割了。”
這人嘴巴說話太臭,一直聽他瞎叨叨,煩心得很。
絡腮鬍子終是怕了,也顧不得手上的傷勢,連忙告饒道:“我錯了我錯了,姑奶奶饒命吧。
姑奶奶,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敢了,求您饒了我吧。”
他像一條狗似的趴在地上,苦苦地祈求,完全沒了之前的氣勢。
小桃嫌棄地後退一步,道:“別亂叫,誰是你姑奶奶,平白髒了我的名聲。”
說完,小桃退到沈雲纖身後,不再說話。
沈雲纖想,這小桃還算是有分寸。
經歷了這麼多事,沈雲纖也明白,有時候,人命真的是一件不起眼的事。
有時候,一條人命還不如一隻寵物。在惡人眼中,視人命如草芥。就像眼前的絡腮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刀下的亡魂。
所以,沈雲纖並不覺得他死了有什麼不好。
只是,她不知道這人是否有用。
龍澤還沒現身,所以,她不能擅自處理了這人。
龍大一到關鍵時刻就轉不過彎兒來了,他見小桃站到沈雲纖後面,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他求助地看向沈雲纖,一眼神詢問,主母,屬下該這麼辦啊?
沈雲纖嘆了口氣,見集市上的人越來越多,那邊的官兵似乎也趕來了。今日這事若是不處理好,怕是會惹來是非。
她拿出一塊麪巾,遮住面龐,上前道:“多謝義士相助,小女子乃城中李家公子的義妹,出來買些脂粉,沒成想遇見了這檔子事。
還好幾位義士及時趕到,要不然小女子和丫鬟可就遭殃了。若是幾位義士不嫌棄,還請到我義兄府上,也好讓小女子好答謝。”
龍大受寵若驚,主母向他行禮他可受不起,連忙就要跪下,卻被沈雲纖制止了。
沈雲纖小聲道:“你不用緊張,配合我演好這場戲,先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龍大眼珠子一轉,知道沈雲纖心中自有計較,微微點頭,“姑娘不必在意,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這怎麼能行,幾位義士不僅救了小女子,還救了府中的丫鬟和小廝,若是大哥知道小女子未曾答謝各位義士,肯定責怪小女子行事不周的。”沈雲纖爲難道。
她瞪了龍大一眼,差不多得了啊,你要是不同意,我這戲還要怎麼唱下去。
龍大確實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爲沈雲纖是叫他再矜持一會兒。
“誒!這怎麼能行,當真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龍大正直道。
正直得沈雲纖都想爲他鼓掌,順便拍死他。
“既然義士不願意到府上去,那能不能告訴小女子義士是何方人士,好讓小女子有機會報恩啊。”沈雲纖道。
“這個……”龍大有些搞不清出了,主母這究竟是在唱什麼戲啊?他怎麼看不懂呢?
讓他自報家門?萬一暴露了主子該怎麼辦?
這時候,益州城的官兵終於姍姍來遲,並且來勢洶洶。
沈雲纖忽然高聲道:“啊!原來義士是辰王殿下的將士,小女子在此謝過諸位都救命之恩。”
趕來的官兵聽到沈雲纖這麼說,先是一愣,前頭兩個領頭的你看我我看你,眼裡竟是疑惑。
沈雲纖準確地抓住了他們的表情,暗道,果然有貓膩。
沈雲纖佯裝害怕地躲到小桃身後,驚恐道:“真沒想到,這韃靼人竟然潛入了益州城,也不知道益州的官府是怎麼放他們進來的。”
“住口,知府大人也是你一個女子敢詆譭的嗎?”官兵當中一個較瘦的男子道。
“這位官爺,什麼叫詆譭,小女子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你們自己看,這地上的人是誰?
出了這麼大的事,小女子和三位奴僕的命都快沒了,你們才趕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官府的人不管事呢。”沈雲纖道。
既然別人設好了局,她就和那人對弈一盤,看看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哼!躲在背後是見不得人嗎?想要拉她下水,沒那麼簡單。
“你!”另外一個領頭的官兵道。她看着這女子,蒙着面紗,一雙眼睛如同夜空裡的明月,美麗有神。
一張嘴巴確是厲害得很,三言兩語,就抓住他們遲到的事不放。看來,是個狠角色。
只是,益州城何時出現了這等人物?他怎麼沒有聽說過。
沈雲纖嚇得縮了一下身子,裝作害怕地樣子,道:“官爺這是做什麼?難不成還不允許小女子說話老人嗎?
都說百姓父母官,官爺難道不應該爲百姓辦事嗎?還是這益州城與衆不同,官爺都不管百姓的生死了?”
“牙尖嘴利!”先前那位較瘦的官差道。
沈雲纖冷冷一笑,做了一個口型:承蒙誇獎。
她一定會再接再厲的。
沈雲纖掏出手帕,摸了摸並無淚水的眼角,嬌嬌弱弱道:“官爺怎地如此不講理,竟然辱罵小女子。都說那尖酸刻薄之人才是牙尖嘴利的,小女子一個未出閣的女子……”
說道最後,她似乎說不出話來了,一個勁兒地躲在小桃身後擠眼淚。
沈雲纖悄悄地用手戳了一下小桃,小桃會意,立馬道:“就是,周文周武你們怎麼回事?
我家姑娘到公子家做客,平白遇上這檔子事,你們沒來救人就算了,怎麼還這般詆譭我家姑娘。”
看戲地衆人紛紛側目,對周文周武露出不屑的神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沈雲纖一個弱女子,說話輕聲細語的,周文周武兩個大男人,和她爭執,能討着好?
剛纔打架地時候,這些人都躲了過去,沒看見沈雲纖質問絡腮鬍子那一段。
來的較早的,也只是看見了小桃要毀了那絡腮鬍子手的事。整個過程之中,沈雲纖沒有說一句話。
所以,沈雲纖純潔柔弱都形象佔了不少便宜。
沈雲纖看了看小桃,她稱眼前這兩人周文周武,難不成是認識的人?
哦!對了。小桃是李府都丫鬟,平常會跟着孫倩出來採辦。而且,李府在這益州城也算是大戶,認識幾個當差的也很正常。
既然認識,那就好辦多了。
沈雲纖見那兩人,那個較爲瘦弱都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應該是周文了。另外一個,就是說她牙尖嘴利都那個,該是周武無疑。
“小桃,你認識他們嗎?”沈雲纖問道。
“嗯,他們兩是捕快頭。”小桃指着瘦的那個繼續道:“這個叫周文,是哥哥。另一個叫周武,是弟弟。”
那周文周武聽小桃這麼一介紹,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沈雲纖……
她吞了一口口水,這孩子也太實誠了吧。她只是想知道他們都名字而已,沒想知道他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啊。
沈雲纖趴在小桃沈邊耳語兩句,小桃帶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周文周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周文周武一頭霧水地看了看沈雲纖和小桃,又對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只知道那蒙着面巾地女子在小桃耳邊說了什麼,小桃看着他們就笑了。
有次可見,那女子肯定是說了他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