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早就發現了。”沈雲纖淡淡道。
正是如此,她纔沒有去找吳香,而是直接出宮。只不過,她只發現有人跟蹤她,卻不知是誰派來的人。
皇后?她是對她起疑心了?
想想都後怕,還好今日沒有衝動,否則就要露陷了。
“是嗎?”吳晗微微勾起嘴角,“那本皇子豈不是白擔心你了?”
“你睡會兒吧。”沈雲纖止了話頭,再說下去,就要到九皇子府了。
沈雲纖坐在馬車上,馬車外面的話語偶爾能傳進她的耳朵。
“你們聽說了嗎?辰王和香兒公主三日之後就要成親了。”
“早就聽說了,那聖旨都下來了,還要你說啊。聽說香兒公主貌美如花,呵辰王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忽然一個高傲的聲音不屑道:“你們知道什麼,香兒公主和辰王是聯姻,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聽來聽去,都是贊同的聲音。沈雲纖暗暗有些失落,曾幾何時,她和龍澤在衆人眼中也是天生一對。
“不過是市井之言,你不必放在心上。”吳晗開口安慰道。
沈雲纖嘲諷一笑,“自然不會。”
她還沒有那麼脆弱,也沒有那麼容易悲傷,無關緊要之人,聽聽罷了。
只要她和龍澤一條心,她便什麼都不怕。
到了九皇子府,沈雲纖問道:“你是進去喝杯茶還是如何?”
“不了,將你安全送到家,本皇子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一會兒還有事,就省了你的茶了。”吳晗道。
“嗯,多謝。”沈雲纖心下一暖,這個白撿來的哥哥,還不錯。
“得了,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本皇子,本皇子魅力無窮,可別陷進去了。”吳晗忽然睜開眼,壞壞一笑。
“切。”沈雲纖下馬車,不載理會吳晗。這人,真是正經不過三秒。
轉眼間,到了大婚前日。
這兩日沈雲纖和單容商量了不少辦法,都是否定了再想,想了再否定,兩天下來,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沈雲纖斜靠在木椅上,因爲美人椅唄單容以身子不適爲理由佔去了。她磕着瓜子兒,“唉,明日就是大婚之日,到底怎麼辦嘛。”
單容白了她一眼,“庸人自擾。”
他本可以好好躺在牀上,卻被這女人拉來“想辦法”。其實,他們完全不必擔心,因爲辰王肯定相處了萬全之策,到時候只需要他們配合。
沈雲纖板着臉,“說什麼呢?你不是挺聰明的嗎?爲何一個好辦法都想不出來?”
面對沈雲纖的懷疑,單容一點兒也不在乎,“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錯愛,在下其實一點兒本事都沒有。
這麼多年能夠活下來,全靠一張臉,還有幾分運氣。”
沈雲纖……
“言歸正傳,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沈雲纖再次問道。
“唉!”單容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兩天,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不下八百遍了。窩最後回答呢一次,辰王自會想出萬全之策 你就不要瞎摻和了。”
單容滿臉絕望,此時此刻,他只想遠離沈雲纖。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的一日三餐還掌握在沈雲纖手裡,他不敢違背沈雲纖的意思。
否則,她就不給他飯吃。這女人,說得出做得到,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龍澤什麼都沒說啊。”最後一天了,龍澤什麼都沒告訴她。
不是他不相信龍澤,只是,她不想被瞞在鼓裡。
最可氣的還是封容!今早她見着封容,本想着聰封容嘴裡套些話出來,誰知封容見着她就跟見着鬼一樣。她還沒開口,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今晚傷,最遲今晚上就會告訴你。”單容篤定道。
九皇子府張燈結綵,到處都是大紅色的綵帶與剪紙,喜氣洋洋。
可是,這喜氣的大紅色在沈雲纖看來甚是刺目。
夜,悄然來臨。
沈雲纖站在門前,望着天上的明月,覺得淒涼無比。
忽然,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環住她,她跌入溫暖的胸膛。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沈雲纖小聲道。
“在處理一些事。”龍澤道,“怎麼,王妃可是想本王了?”
沈雲纖輕輕一動,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纔沒有呢。”
龍澤將她抱的更緊了,“口是心非。”
沈雲纖有些猶豫,她到底該不該問?
她很想知道龍澤都計劃,並且想要參與進去,可是,她怕問出口之後,龍澤會誤以爲她不相信他。
真是糾結!
她的眉頭扭成一團,暗自嘆氣。
龍澤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傻梨之,爲何又在嘆氣?”
“我……”
“明日大婚之時,就是吳香和大哥遠走高飛之日。”龍澤道。
“真的?”沈雲纖驚喜地轉過身來,二人面對面,姿勢有些難以言說。沈雲纖不好意思滴低下頭,想要轉過去。
龍澤確是不允許她那樣做,固定住沈雲纖,“自然是真的,王妃明日可要講醋罈子打翻纔好。”
沈雲纖嘟着嘴,“哼,還說呢,估計天下之人都知道辰王妃善妒了。算了,不管這些事,明日我肯定會好好發揮。
還有王子玉,他雖然武功不好,但是他的名聲更不好。若是他在婚宴上鬧出點兒事,別人的注意力也能被吸引過去。”
放着免費的勞動力不用不是她沈雲纖的風格,再說了,她沒讓王子玉賠償,已經很是仁慈了。
“嗯。”龍澤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呀。”
他本不願她參與進來,一想到她曾經說過的畫,他再不能把她推開。
“那我具體要怎麼做呢?”沈雲纖問道。
龍澤挑眉,“我們回屋細談。”
這一夜,他們說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事。
翌日,便是大喜之日。
龍澤穿着大紅色的新郎喜袍,今日他要進宮接親。
“嘖嘖,可真好看,萬一香兒見着你這容貌,突然反悔我可就慘了。”沈雲纖道。
“不會的,大哥長的也不差。”龍澤笑着道。
吳香換好大紅色的新娘服,今日,她再也不能帶着紗帽了,有些事,也瞞不住了。
她換了先前就準備好的大紅色面巾,蓋在臉上。
宮裡的老嬤嬤見到她的裝扮,猶豫着開口道:“香兒公主,今日是您大婚的日子,着面巾就不用帶了吧。”
吳香看也不看她,只是淡淡道,“無事。”
那老嬤嬤也不敢多言,反正該說的她都說了,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也怪不到她頭上。
蓋上喜帽,吳香眼前變得昏暗。這,便是開始了。
她不知道今日會發生什麼,那日之後,她和夜大哥一次都沒有見過。
昨晚,晗哥哥來找過她,只說讓她不要多想,他們已經安排妥當了。她只回答了一個字,“好。”
吳晗作爲吳香唯一的親人,自然要陪着吳香。
“晗皇子。”老嬤嬤滿臉堆笑。
“嗯,你們先退下吧,本皇子有些事要交代。”吳晗道。
老嬤嬤也是有眼力見的,“是。”
關上房門,吳晗走到吳香面前,輕聲問道:“你可緊張?”
吳香深呼吸兩口氣,再也忍不住,問道:“夜大哥在哪兒?”
她害怕,真的好怕好怕。只是她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所以憋在心底不說。
在遇見夜爲治之前,她以爲她能接受一切,能夠和任何人將就一輩子。知道夜爲治出現,她慢慢找回了自我。
她認清了她的內心,如果不不是夜爲治,她寧願一輩子不嫁。
吳晗並沒有笑話她,“哈哈,我還以爲你什麼都不在意呢。放心吧,大皇子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說完,他想要伸手摘下吳香的頭蓋,受伸到一半覺得不妥,又縮了回去。
他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到吳香面前,“喏,這是大皇子給你的信。”
吳香一聽,連忙掀開大紅色的頭蓋,接過信紙,“夜大哥寫給我的信嗎?”
“嗯,是你的夜大哥寫的。”吳晗語氣有些不好。不知爲何,他現在竟然有一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之感。
難怪,都說女生外嚮,如今她算是體會到了。
他連日來忙前忙後,費盡心思安排,結果還抵不上別人的一封信。
吳香捧着心,缺不知該如何做,她擡頭,怔怔地看着吳晗,“晗哥哥,我要看這信嗎?”
吳晗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愛看就看,這信使寫給你的又不是寫給我的,問我做什麼了”
他看着木訥的吳香,補充道:“反正還有點兒時間,你要看就看。一會兒龍澤來了,可就沒機會了。”
真是傻丫頭,不就是一封信嗎?
“嗯。”吳香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信上只寫了三個字:我等你。
吳香的淚就那麼流了下來,她激動地捂着嘴,他說他等她,他一直在等她。
她一直擔心害怕,晚上也睡不好。她多害怕他退卻了,害怕他因爲不得已將她拋棄,這幾日,她着實過得不好。
好在夜大哥沒有叫她失望,她的等待是隻得的,她的真心得到了迴應。
吳晗看不了她這個樣子,“好了,哭什麼哭,別叫認以爲本皇子欺負妹妹。”
他一把搶過吳香手裡的信紙,好似變回小時候。
我等你三個飄逸的打字映入眼簾,難怪吳香會如此動容。
他摺好信紙,遞給吳香,“準備好了,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