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極沉吟片刻,鄭重道:“我信,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
儘管這事是在太過匪夷所思,但他相信千黛不會騙他。
“謝謝你,鳳無極。”千黛欣慰的笑了,直覺心中一道暖流劃過,無比的舒服。
也許,面前這個男人是有所不同的……
聞言,鳳無極便板了臉,道:“你是我的娘子,爲你做一切事都是我該做的,不是嗎,所以你不要謝我,這樣我會傷心的。”
可是話說到後面,鳳無極又露出了他無賴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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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黛頓覺好笑,心中暗道,這個男人,或者真的和楚孟巖不一樣吧。
那她可以嗎,可以依靠這個男人嗎?
最起碼,現在,她不知道。
……
……
宣王府。
楚孟巖坐在謝妖嬈的牀邊看着依舊面色蒼白的謝妖嬈問道:“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王爺,謝雨回來了,她回來了,她要……要……要找我報仇!怎麼辦王爺!我害怕!我害怕!”
謝妖嬈做了一夜的噩夢,神志有些混亂,說起話來也顛三倒四。
楚孟巖微微皺眉,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謝雨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怎麼會回來?
謝妖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根本沒有發現楚孟巖的臉色,繼續道:“王爺,千黛、千黛就是謝雨,她是回來報仇的!她要殺我,她要殺我!還有殺我肚子裡的孩子!”
楚孟巖一聽,臉色黑沉,頓時就走了出去,對門外的春喜吩咐道:“看好她,別讓她有任何閃失。”
看來該給他的側妃找個精神大夫了。
春喜忙走了進去,謝妖嬈根本認不清眼前的人是誰,抓住春喜的手道:“王爺,謝雨她來找我報仇了,是我殺了她,我還殺了她的孩子,殺了她的孩子。”
“大小姐,奴婢是春喜啊,你快放手!”
春喜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謝妖嬈捏碎,忙道。
可謝妖嬈哪裡能聽清她的話,不但沒有鬆開,反而捏的更緊,彷彿,這是她的救贖一般。
也不知鬧了多久,謝妖嬈才睡了過去。
春喜捂住被捏的紅腫的手腕,輕輕的吹了吹,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狠狠的瞪了睡夢中的謝妖嬈一眼,。
這樣外表美麗,實則陰狠的女人,居然也有怕的時候?
若不是她的家人都被謝妖嬈捏在手中,她早就離開這個女人了!
當時是她給謝雨收的屍,畢竟謝雨在沒有出嫁的時候,對她還是挺不錯的。
當她在看到謝雨的屍體的時候,差點沒有吐出來。
地上到處是鮮血,還有一些渾濁的白色液體,在離謝雨屍體的不遠處,橫着一雙血淋淋的斷臂,在那斷臂旁,是早已氣絕身亡的小公子……
春喜無法想象,謝雨死的時候,有多絕望。
若是千黛真是是謝雨,她倒能理解,謝妖嬈的害怕。
楚孟巖回了書房,整個腦袋裡都在迴響謝妖嬈的那句話,。
千黛就是謝雨?
可是這讓他怎麼相信,借屍還魂的事他只在話本子裡聽過,所以他不信,不信千黛便是謝雨!
“王爺,奴婢春喜求見。”
他剛一坐下,就有人敲門道。
楚孟巖蹙眉,卻還是說道:“進來。”
“奴婢春喜見過王爺。”
一進門,春喜就跪了下去。
她已經決定了,她要離開謝妖嬈那個惡毒的女人,而唯一能壓制謝妖嬈的只要楚孟巖,所以她今日來找楚孟巖,便是爲這件事。
“你不好好伺候側妃,見我何事?”楚孟巖皺眉,此刻心情煩亂的他根本沒什麼好心情見一個丫頭。
他這麼一問,春喜就哭了出來,“王爺,您要爲前王妃謝雨做主啊。”
自從謝雨死後,她一直戰戰兢兢的伺候謝妖嬈,生怕一不小心惹了她生氣。
她不敢想,若是有一天,謝妖嬈用不着她了,會不會也那麼對她。
“謝雨?”
楚孟巖眉頭皺得更近緊了。
怎麼這幾天到底都在說謝雨的事,先示謝妖嬈,現在又是她的貼身丫環,看來這其中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啊!
楚孟巖沉吟片刻道:“說!”
春喜四處看了看見再也沒有別人才道:“這件事藏在奴婢心裡幾年了,這幾年來,奴婢一直都夢到二小姐死不瞑目的樣子。”
楚孟巖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他要聽謝雨的事,而不是這個丫環的事。
春喜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否則怎麼能成爲謝妖嬈的貼身丫鬟,便道:“當初,二小姐並沒有與人私通,而是側妃誣陷她!”
此話一出,楚孟巖就愣了,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可是她又爲何要誣陷謝雨?
可能是楚孟巖臉上的疑惑太明顯,春喜又道:“因爲側妃嫉妒她,嫉妒謝雨又蠢又笨卻是王爺的正妃,而她明明是王爺心愛之人,卻只是一個側妃。”
春喜的話解了楚孟巖的疑惑。
嫉妒……
就憑這兩個字,就陷害自己的妹妹,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太可怕了。
“那謝雨的孩子呢?”
過了好一會兒,楚孟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神色看起來有些奇怪。
“奴婢去的時候,小公子已經去了,至於怎麼去了,奴婢並不知。”
春喜這是實話,她並不知道謝雨的孩子是被謝妖嬈摔死的。
“去了……”
楚孟巖竟然一下子失了神。
都是他,當初聽了謝妖嬈的話,也沒有多想,便交給她處置了,只是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枉他還以爲謝妖嬈是個溫柔體貼的女人,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假象,可是他卻深陷在這假象之中這麼多年!
楚孟巖又沉默一會兒,艱難道:“那他們埋在何處?”
“這……”
春喜不知該怎麼說,原本她將謝雨和小公子埋在城外的山上,每逢過節,她都會託人去燒點紙錢,可是就在去年,卻聽那上墳的人說,那個墳被人挖了,屍體也不知去向。
因爲怕被謝妖嬈察覺,她也沒有查,只暗中覺得這件事有可能是謝妖嬈做的。
楚孟巖正被勾起了好奇心,哪裡能容她吞吞吐吐,厲聲道:“說。”
春喜被這飽含怒火的聲音嚇了一跳,也不敢隱瞞,繼續道:“就在去年,奴婢再次託人去燒紙錢的時候,有人來報,說二小姐連同公子的屍骨都不見了。”
“不見了……”
楚孟巖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剛出生的時候,他喜歡得不得了,可是後來,有人說,那是謝雨與人私通的孩子,他便再也不看那個孩子一眼,還把他們母子倆交給謝妖嬈處置。
只要一想到謝妖嬈的心思竟然狠毒到這種地步,楚孟巖的心裡就發寒,厲聲道:“還有什麼,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本王!”
“沒有了,奴婢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春喜不敢撒謊,誠實道。
“好了,你去管家哪裡,領了你的賣身契還有十兩銀子,離開這裡,走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
楚孟巖揉了揉眉心,突然間覺得渾身沒有了力氣。
聞言,春喜大喜,忙磕了幾個頭,千恩萬謝的退了出去。
徒留楚孟巖目光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
鳳王府,鳳無極在聽到這一切之後,露出一個冷笑。
就算楚孟巖知道真相了又怎樣?
第一他不會殺了謝妖嬈和她的孩子替謝雨和她的孩子報仇。
第二,人都已經死了幾年了,誰會在意一個死人呢?
只是想到千黛曾經受過那樣的苦,鳳無極就忍不住心疼。
她做錯了什麼?
不過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就受到了這樣的苦難。
鳳無極望着天際,感嘆,上天何其不公。
突然,門被從外面推開,來者正是千黛。
鳳無極斂下心中的情緒,鳳目看去,柔聲道:“你怎麼來了?”
經過昨天的事之後,千黛對鳳無極已經沒有了拒之門外的想法,雖然表情還是變,但鳳無極卻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變化,這樣的變化讓他覺得很開心。
“我聽說你這幾日都在書房,所以我過來看看,書房裡是不是藏了一個美人兒。”
“哈哈哈……”
鳳無極很不客氣的笑了起來,沒有半點嘲笑的意思,他只是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千黛這麼說,就說明她也是在意自己的不是嗎。
“鳳無極,你抽風啊。”
千黛無語,她不過開了一句玩笑,有這麼好笑嗎。
感受到千黛的目光,鳳無極收了笑,正色道:“千黛,忘了過去,試着接受我好不好?”
千黛看着鳳無極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中滿是真誠,愣愣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她已經經不起再次傷害了,若是這個男人和楚孟巖一樣……
看着千黛沒有安全感的樣子,鳳無極忙把她抱進懷中道:“可以的,發鳳無極在此發誓,此生絕不負你,若違此誓,必……”
千黛忽然捂住了他的脣,她需要的是他的坦誠,他的真心,唯獨不要他的誓言。
其實大多數人在起誓的時候,都是真心的,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真心就慢慢泯滅在時光裡了。
在鳳無極不解的目光下,千黛緩緩說道:“鳳無極,我只要你一句話,若是你以後遇上了比我更好的人,請你告訴我,放了我,僅此而已。”
誰也不能保證對愛另一個人一輩子,不是嗎?
鳳無極拿開千黛的手握在手心道:“我不會讓你有離開我的機會的。”
千黛微微一笑,微笑道:“但願如此。”
言及此,兩人相識一笑。
殊不知,計劃不如變化快,誰又能猜測到後面呢?
“阿姐,阿姐!”
突然,門外響起了浮光的聲音。
千黛忙打開門,問道:“怎麼了?”
門內的鳳無極看到千黛這麼緊張浮光,一張臉頓時就黑了,他好不容易纔讓千黛開始接受他,這個臭小子又來搗亂。
看來他要尋個理由將這個臭小子弄走,否則,他每次和千黛卿卿我我的時候都被打擾,那畫面,光是想想都不美。
“無事,浮光只是尋不到姐姐,所以便亂了方寸。”
浮光靦腆的笑笑,解釋道。
“你啊,姐姐可是這鳳王府的王妃,還能丟了不成?”千黛嗤笑道。
看着千黛的嗤笑,浮光卻是很認真的道:“阿姐,下次你要去哪裡都跟浮光說一聲好不好,浮光害怕,害怕一覺醒來之後,便再也尋不到姐姐了。”
當年,梨夕姑姑就是在他睡了一覺之後不見的,爲了尋找梨夕姑姑,他不惜孤身一人潛出毒族,可惜他找了十多年都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