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詞語叫坑爹,實際上有個坑人的爹更悲催。
關月容自問不缺爹,跟秦穆白說的話自然是信口胡謅,且不說朱先敘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就算是活着呢,關月容也不想看見他,只要跟秦穆白扯上關係的,肯定沒一個好人。
秦穆白是個自負而又多疑的人,果然,這個理由打動了他。
微微一笑,秦穆白親手幫關月容剔掉魚刺,將魚肉放到她的碗裡,綠眸中滿是溫柔:“你不用心急,你爹現在不在秦陽,若是回來我定會讓你們見上一面的,他可是一直都很惦念你。”
看着碗中的魚肉,關月容又想起凌謹淵那張妖孽勾人的臉,每次他們一起吃飯也會有魚肉,唯一不同的是每次都是她剔掉魚刺給凌謹淵吃,囧,怎麼看見什麼都會想到凌謹淵?
一頓飯吃的安靜又和諧,隨後左銅便將秦穆白請走,現在朝中局勢動盪,秦衡帝的一個念頭便可以將他們兄弟的其中一人置於死地,秦穆白自然不會太閒。
吃過飯後,關月容照舊要了些點心,隨後將點心小心的藏起來,到了第六天,在與秦穆白一起吃午飯時,關月容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我想出去走走,秦陽我第一次來,你若不放心叫人看住我就行。”
這一招叫先發制人,秦穆白對自己的感情,關月容看的很明白,越是這樣說自負的秦穆白越會覺得臉面上過不去,猶豫片刻,秦穆白終於鬆口,“那叫知春和知曉陪你去吧!”
關月容自然沒意見,吃過午飯便回去梳妝打扮。
膳廳中,一抹黑色身影無聲無息的跪在地上,秦穆白看也不看地上那纖細的身影,摩挲着酒杯命令道:“初六,待會兒你負責跟着她,若是她有什麼閃失,我定要是生不如死!明白了嗎?”
“初六明白!”地上的女人面無表情的接下命令,隨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已經是下午,秦陽城的陽光早就沒有中午那樣的烈。
房間裡,知春和知曉兩人膛目結舌的看着滿頭髮釵的關月容,差點背過氣去,滿頭的金釵晃的人眼花繚亂,木簪鶴立雞羣的橫在髮型中間,豔俗而又張揚,配上一身紅色繡着牡丹花的衣衫,簡直張揚到了極點。
“姑娘,這會不會太張揚了些?”知春猶豫許久,試探性的建議。
關月容卻冷哼一聲,一腳踏在凳子上,揚着下巴看向兩人,“這叫炫富知道不知道?我有錢,我爲什麼不能張揚?我就是要這樣上街!你們能奈我何?”
姐妹兩人滿頭黑線的跟着關月容走出了王府,一到了街上,關月容立刻成了衆人眼中的焦點,容貌不俗,衣着也很華麗,可是那髮型……簡直難看到了極點,活像是孔雀開屏,而關月容依舊揚着下巴在在街上亂晃。
見衆人異樣的目光圍繞在自己身上,關月容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纔好,這樣才能讓別人知道穆王府來了個不尋常的女子,想到這裡,關月容繼續加快腳步,冷冷的瞥了一眼跟在自己後面的知春知曉,通過這幾天的觀察關月容便可以斷定知春知曉都是身懷武功的人,所以想要甩掉她們沒那麼容易。
秦陽城民風開放,街上的女人和男人一樣多,偶爾看見好看的男人,更是拋上幾個媚眼,而秦陽的不少男人也學着女人塗脂抹粉,所以道路兩旁大多是賣胭脂水粉的小販,關月容在攤子上挑了挑,最後買了兩盒盒香味最刺鼻的胭脂。
買好胭脂後,關月容繼續在街上閒逛,秦陽城乃是秦國都城,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少,有的人看出知春和知曉是穆王府的人便繞道而行,也有人不甚在意。
關月容在街上尋覓許久,最終將目標鎖定到了迎面而來的黑衣男子身上,此人器宇不凡,走路生風,定是個會武功的人。
徑自掏出胭脂打開,關月容故意將胭脂弄撒,空氣中立刻瀰漫着胭脂刺鼻的香味。
“阿嚏!”知春知曉被這刺鼻的香味刺激的立刻開始打起噴嚏,關月容卻提前屏住了呼吸,趁着兩人打噴嚏的空檔,關月容立刻快步朝着黑衣男子走去,黑衣男子見迎面而來一紅衣女子,皺起眉頭往左躲閃。
見此情景,關月容心中暗笑,機會終於來了!
兩人結結實實的撞到了一次,關月容一頭扎進黑衣男子懷裡,隨後擡起頭罵道:“沒長眼睛啊!沒看出來我是穆王府的人嗎?”
“姑娘,您沒事吧?”知春知曉早就趕到關月容的身邊,卻因爲打了噴嚏而沒能阻止兩人撞到一起,見此情景,知春立刻握住關月容的手腕,做出檢查傷勢的模樣。
關月容卻聳聳肩,一臉怒火的看向這黑衣男子,此時街上的行人已經將目光全都轉移到了這裡。
“瘋婦!”黑衣男子在原地呆愣片刻,沉着臉罵了一句,轉身離開。
見關月容沒有任何閃失,知春知曉也就放下心來,關月容罵罵咧咧的一陣子繼續亂逛着,,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注意到關月容頭髮上少了一根不起眼的木簪。
過了賣胭脂水粉的街,便是酒樓和煙花巷,見關月容還有心思亂逛,知春知曉自然不敢阻攔關月容,只好跟着前進。
走到妓院門口,關月容卻突然將手上另外一盒胭脂揚到知春知曉的臉上,隨後立刻朝着妓院跑去。
幾乎是一瞬間,關月容的身影便消失在街上。
知春知曉兩人又打了一個噴嚏,恢復過來,見關月容突然消失,兩人臉色大變,環視四周一眼,立刻朝着最近的妓院追去。
妓院裡,老鴇一見到關月容立刻圍了上去,關月容冷着臉二話不說的將白玉簪塞到老鴇手中,冷着臉說道:“我是穆王府的人,正在執行任務,門口那兩個姑娘是大理派來的探子,你給我找身男人衣裳,帶我從後門走,這白玉簪便是你的了!”
“放心,姑娘放心,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
凡是貴重的珠寶首飾都有刻有鑄造師的名諱,老鴇一接過白玉簪,稍稍一看便知道這是隻有王公貴族才能佩戴的東西,有錢能死鬼推磨,立刻眉開眼笑的將關月容領到了樓上。
換好了衣服,關月容立刻從後門逃跑,而知春知曉卻還在被妓院裡的妓女包圍着。
出了妓院,關月容懷裡揣着點心,立刻打定主意僱輛馬車,連夜出城,找到一家客棧,將金釵拍到有着八字鬍的掌櫃的面前,關月容低聲吩咐:“給我一間上房,一些吃的,一輛馬車。”
“好咧,客官稍等片刻!”製造這金釵的商鋪在整個秦國赫赫有名,掌櫃看了一眼便立刻收起金釵,八字鬍樂的一顫一顫的,小跑着去爲關月容準備。
掌櫃的拿了關月容的錢,辦事速度真不是蓋得,很快便準備好了一間上房,和幾樣吃的,一開門關月容立刻累的倒在了牀上。
這時,一個黑衣女人卻憑空出現在這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