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可怕的女人……”藍櫻怔了不知道有多久,才結巴的開口。
“這不是藍櫻小姐想要的麼?”白蓮微微挑眉狀似有些訝異的問道。
“我雖然……”藍櫻話說着頓住,猛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才低聲的辯解道:“可我並未想要殺他。”
是的,她雖輕賤別人,卻從未想要誰的命,更不要說是直接自己動手了。
當然,蘇葉是個例外。
不過就算是蘇葉,她也沒有想過要親手去解決蘇葉。
伍冬矮小的身子被蘇葉抱住,頭搭在她的腿上,臉上鼻青臉腫不說,嘴角身上還都是吐出的鮮血。
蘇葉的眉心緊蹙,大腦突然一陣刺痛,腦海中不斷閃過畫面。只不過那些畫面就好像被加了模糊特效處理一樣,不管她怎麼捕捉都看不清那些想要極力看清的東西。
腦海中不斷閃着畫面。
突然!
蘇葉眼眸睜大,一副模糊的畫面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中。
女子抱住一個小小的身子,像極了……
她幾乎是立刻就低下了頭,看着懷中的伍冬。
這……
這怎麼可能?
她幾乎是立刻搖頭,想要甩掉自己腦海中那荒誕的想法。
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有記憶留在腦海之中?
但是這些畫面又是怎麼來的呢?
對此蘇葉一片茫然。
姐姐,你喜歡下棋嗎?
姐姐,你覺得棋子會有意識嗎?
姐姐,你說如果棋子有意識的話,它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活物呢?明明是人們操作它在走動,可是它卻一直都以爲是自己走出的棋局,你說這是不是很有趣呀?
小a曾經和她說過的話突然在腦海中回放。
蘇葉怔住。
突然,耳邊傳來了陌生的男人說話聲。
“藍櫻小姐,烏雲密佈天色有變,恐會有雨,您還是先進屋吧。”
蘇葉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擡頭看向天空。
原本就因爲近日陰天的原因僅有一點兒太陽的輪廓露出,並不顯得明亮,可這會兒天色卻是詭異的變暗了,那點點的太陽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空一片灰暗,甚至有着越來越暗的趨勢。
蘇葉眉頭蹙起,心裡沒由來的有些發慌。
幾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擡頭看着這一詭異的現象。
與此同時,五行島。
莫星河坐在棋盤前,無奈的看着面前的老爺子。
“我說外公,您這家大業大有錢有權的,想找誰下棋不行呀,你非要在這扣着我。”
老爺子一臉的氣定神閒,看了眼棋盤上的棋子,白眉挑起:“怎麼着?你小子現在連陪老頭子下個棋都不情願了?用外公朝前不用外公朝後呀。”
鶴髮童顏說的便是面前的老人了。
精神爍爍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年已古稀的人。
“願意呀,當然願意!”莫星河立刻答道。
“可是呀,”不過他臉很快就垮下來,無奈的說:“外公,我是真的有事。”
不知道爲什麼,他這心裡頭一直都有些發慌,他有點兒擔心蘇葉。
“你這混小子能有什麼事兒?還不就是今個兒去醉香樓買個酒,明個兒去春秋院看個女支子。你一天天的不就是在忙這些麼?”老爺子一臉淡定的說道,同時兩指捻起一粒棋子放置於棋盤之上。
啪的一聲,子落。
老人卻沒有再看莫星河,而是擡頭看了眼越發烏雲密佈開始變黑的天兒。
看了會兒,他呢喃道:“她快來了。”
莫星河也擡頭看了眼奇怪的天,疑惑地看到:“誰來了?”
“一個……很近又很遙遠的客人。”
“什麼啊,外公你今天怎麼回事兒?”莫星河覺得這平時逗趣頑固的老頭子,今天好像很不一樣。
冥冥中,好像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剎那間,天色完全黑暗,莫星河已經看不清面前的棋盤,外公的臉,就算是伸出手都不能看到自己的五指。
詭異,實在詭異。
他如是想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熟悉的味道從身後飄過來。
隨着那股異香,黑暗的天色也漸漸退開。
他扭頭看去,一道身影,娉娉婷婷正款款向他們走來。
越是靠近,那張臉就越發清晰。
莫星河一雙漫不經心的眸子瞬間明亮。
這是……
他伸出手去抓女子的胳膊,可是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女子從頭至尾都沒有看他一眼,避開他直接走到了自家外公面前。
“莫爺爺,雖然一直以來都從未謀面,但多謝您給予的幫助。不過……我又失敗了。不管我如何選擇,最後好像都是一場空,我無法拯救任何人。”女子聲音裡滿是懊惱自責。
“一切自有天定,我很早便占卜出了你的命數。也看在,”他說着看了一眼面前一臉茫然的莫星河:“我外孫的份上,想要幫你回頭,但好像你並沒有聽進去老頭子的話。”
女子聞言看了一眼莫星河,臉上盡是痛苦之色,小心翼翼的看過去卻又不敢直視他的雙眸,纔要對視就立刻躲閃開。
莫星河緊蹙着眉心,大腦都打了結。
終於,他還是開口問道。
“蘇葉……是你嗎?”
女子聽到他的話,渾身一滯,緩緩點頭滿臉的痛苦難言。
“是,但又不是。我是那個沒有選擇相信你的蘇葉,未來的蘇葉……”她說話的時候嗓音顫抖,腦海裡不斷地回放着某些可怕的畫面。
莫星河一身白衣臉上的面具未曾摘掉,臉用的是自己本來的臉,屬於他六皇子墨樓身份的臉。
可那白衣卻全部都被染成了紅色,十分刺目。
他倒在地上,她將他擁住,嚎啕大哭。
他的手都快擡不起來,卻還是費力的給她擦着淚。
“丫頭別哭,我家丫頭怎麼能流淚,我說過的,相信我,就是我命沒了,你也一根汗毛都不能少……”
這是他臨終前對她說得話。
“什麼?”莫星河擰着眉心很是不理解她話的意思。
“對不起對不起……”‘蘇葉’什麼都沒說,只是不斷地重複着這句。
“到底是怎麼回事?”莫星河眉頭緊鎖,不知所云。
“我……”‘蘇葉’頓了頓,開始講述起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同時,也是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停下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莫星河面前。
“對不起對不起……”她哭着說道。
莫星河整個人都怔住了,久久沒有出聲。
待他回過神來,都已經過了許久。
“所以就是說,你來自以後,我們在過去……”
“對……”她哽咽着點頭。
“那些給曲浮生的信,也都是你的手筆……”莫星河聲音裡滿是不可思議,這也實在是太荒誕了。
“對,我不斷地回去更早的時間,留下線索給你們,希望讓這個時候的我和你可以解決掉這些,但是我錯了……不管怎樣,我最後都留不住什麼。那寶藏,攪得天下不得安寧,朝廷動盪,不少人舉兵造反……最後,生靈塗炭,一起的夥伴也死的死殘的殘。”
“那你又怎麼會到這裡,還是說你一直都在?”莫星河難以想象,居然會有這樣一個人一直在暗處盯着她。
眼前的‘蘇葉’雖然很漂亮,瘦了也白了,整個人好看的不得了,但那種感覺,卻不是他喜歡的那個蘇葉。
“沒有,剛剛的日蝕,讓兩個平行着的時空相交了,所以我來到了這裡。也就是說現在有兩個我。”
“那現在你要怎麼樣,回去嗎?”莫星河不解的問。
他對面前的人無感,只是覺得複雜難言,他現在只想去找那個屬於自己的,看起來並不完美的蘇葉。
“不,我會留在這裡,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她深吸一口氣答道。
“你留在這裡,她呢?你們兩個可以同時存在嗎?”莫星河很是吃驚。
雖然他對她說的那些空間黑洞平行空間什麼的都不懂,但是這樣一個時間,是可以有兩個不同時間的自己存在的嗎?
“嚴格來說是不行的,所以我會把她送走。”
“送走?”
“對,雖然我們是同一個人,但到底之後經歷的有所不同,所以還是用我們來說吧。我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送走她,這是我和系統做下的交易,我留在這裡彌補一切,將她送走。我會取而代之,用這個身份來改變一切。”
“取而代之?你想殺她?”莫星河的目光瞬間變得危險,眯起眸子看着她問道。
“不,這對她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回到那個本就屬於我們的世界,從小一起長大, 雖然也有很多的麻煩,但卻遠沒有現在這個視人命如稻草地方危險,你可以不相信我,回去我們一起問她就好了。”
莫星河狐疑的看着她。
但其實心裡已經是認同了她的話。早在起初認識的時候,他就知道蘇葉一直都是奇奇怪怪的,但是很有趣。
“等等,我對你所說的這些,有些……”
“難以置信對吧?我也覺得難以置信。剛剛到這裡的時候,我收到的是一具殘破不堪的身軀,我努力的改變一切。結識趙明玉,幫助趙家幾個姐妹減肥瘦身變漂亮,我賣設計圖,做出很多好看的衣服,我憑藉自己的好手藝開酒樓。我混的風生水起,同時身邊還有你。那時候案子因爲沒有我的摻合,一切並不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