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臉上癢癢的,顏夕睡得正踏實。一雙胖乎乎的手勉爲其難的爬到臉上去,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喔唷,真疼啊。

眼睛睜開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株柳樹下,柳條兒很長。隨着風兒輕輕的拂動着。顏夕一骨碌爬起來,這是什麼地方?柳樹種在河提上,下面是潺潺流動的河水,一色的楊柳青青。

顏夕這纔想起來,那該死的的廖凡甩了自己,要去尋找他的“紅袖”了。哼,別紅袖沒找到,找個綠帽子戴着,那纔好看呢。

不過這是個什麼地方?滿眼的碧色倒是分外的好看,景色也美。她撥開柳樹慢慢的走出去,不遠處是一座石橋,河邊兩個人正在依依不捨的告別,他們竟然穿的是電視劇裡面的古代長衫。其中一個男子看起來魁梧些,也高大些,手裡拿着一把秀氣的油紙傘,傘上彩蝶紛飛。他硬要把傘塞給另外一個清秀些的男子。那男子堅持不要。

顏夕覺得疑惑,更近一步的走上去,想要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楚一些。

只聽得那魁梧些的男子聲音羞羞答答的說道:“硬要我把話說清楚你才肯拿嗎?我們在書院相處的這兩年時光,點點滴滴,都讓我不能忘懷。如今,朝中動亂,我父急召我回去爲他分憂,不得已而與你分別。你且等我兩年,待我有一番作爲之時,便是來迎你之日。”

“樑兄對我的深情厚誼,令我也十分感動。但是這把油紙傘作爲信物,是否太過脂粉氣了?你我皆以成年,之後面貌也不會發生太大改變,想相認是非常容易之事。”那秀氣書生拱手說道。

顏夕聽見樑兄一句,暗想,莫非是在排練話劇《梁山伯與祝英臺》?一個魁梧必是男子,一個清秀宛如佳人,越看越像。她又走近幾步,畢竟是活生生的話劇表演,此刻她剛剛失戀,心情不佳,不如用這個來解解悶。

姓樑那人卻不含蓄,一把抓住清秀書生的手,眼含秋波凝視着面前的人兒,說:“你不必再裝了,我知道你是個女兒家。我說過,等我功成名就之必要來迎娶你的。”說完在清秀書生的額上小心的印下一吻,把傘往他手裡一塞,轉身大步走了。

留下清秀書生獨自在溫柔的春風中凌亂了。

他嘴裡還哽咽着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卻被這個吻徹底的給擾亂了。那句話是“我真的是個男的!”

顏夕覺得這個話劇排的還不錯,只是對某些細節有些改編。比如梁山伯明明是貧家子弟,這會兒看來似乎家裡還是個當官的?又比如,當年看《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時候,她一直覺得梁山伯是個呆萌的書生,沒想到還這麼霸氣。

藝術貴在創新,這樣演起來更加的新穎別緻。

那位樑兄是一去不回頭了。顏夕走上前去,拍了拍清秀書生的肩膀,大聲嘆道:“行啊,姐們,演的不錯。什麼時候公演,我可以來湊個場子。”

清秀書生莫名其妙的看着穿着奇怪服裝的顏夕,把她擱在他肩膀上的手打開,把油紙傘扔的遠遠的,去河邊洗臉去了。要知道,男的親男的,真的噁心得要死。

“誒,大姐,你的傘忘拿了。”

河邊那位把額頭洗的通紅的“大姐”冷冰冰的說:“我是男的,還有,閉上你的狗嘴。”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顏夕歡快的把傘拾起來,做工精緻,傘骨勻稱,這是真正的好傘啊。沒想到就排練一下的功夫就不要了。真是太浪費了。她把傘撿起來激動的撫摸了一遍又一遍,決定回學校了。她覺得肯定是昨晚自己醉酒走錯了路,所以到這個地方來了,幸好身上還帶了一百塊錢,到時候實在找不到可以坐計程車回去。

結果越走是越不對勁,怎麼滿大街的人都穿着古裝?臥槽,這不科學啊。難道自己現在是來到了橫店?橫店隔着顏夕就讀的大學可是十萬八千里了,這更不科學吧。

走來走去發現毫無頭緒,附近無一處熟悉之路,也無一個熟悉之人。無奈之下,只好找街邊賣豆腐的大媽打聽了一下。

“阿姨,請問去xx大學怎麼走?”顏夕用軟萌甜的聲音向大媽問道。

大媽耳朵有點背:“姑娘,你說啥?買兩塊豆腐,好嘞。”說着忙不迭的替顏夕裝好了兩塊豆腐。“我就說,像你這樣的年輕姑娘還是少吃點肉,瞧瞧你臉上的肉都可以打鞦韆了,晃來晃去的。還是多吃點豆腐靠譜了。”

顏夕只好跑到大媽身邊,靠近她的耳朵,大聲說:“阿姨,請問xx大學怎麼走?還有哪裡有公交車站?”

大媽這次聽清楚了,不過她不懂“阿姨”是什麼玩意兒,也不知道“xx大學”是個啥。這邊經常會有胡人來往通商,想必這位姑娘必是外邦之人了。所以她極有耐心的說道:“姑娘是外邦人吧?這中原地區來往的外邦人也不少了,雖然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看樣子你是迷了路,這裡是漢陽,南國的邊境小城。”

顏夕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默默的掏出手機。

手機上的時間還顯示着2013年6月23日。

但是,根據這個人所說,她應該是穿越了。這裡毫無疑問是個古色古香的年代。大街上人來人往,皆是身着長衫長裙,唯獨她自己穿着一身連衣裙和高跟鞋,與周圍格格不入。

一種遲來的悲涼涌入心中。從此,這個大千世界,只有我一個人了嗎?顏夕心想,自己的父母又該怎麼辦呢?好不容易把自家女兒培養到大學畢業,卻沒想到因爲一個渣男要和她分手而讓她穿越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

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柔軟的雨絲,沁的顏夕的眼睛開始迷濛了。買豆腐的大媽收了攤,周圍的人也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只剩下顏夕一個人在雨裡。她把之前撿的那邊油紙傘撐起來,暫且漫無目的的在異域的街道上走了起來。

身上的人民幣肯定是用不了了。爲今之計,只能先去找點活計趕着,解決溫飽。顏夕在大學學的是美術,於是她想去街頭幫人畫像賺錢。但是現在一文錢都沒有,紙筆也買不起,肯定不現實。

鼻尖飄來悠悠的飯菜香氣。顏夕循着香氣向左一望,一座恢弘的樓閣佇立在周圍一羣低矮的建築旁顯得格外顯眼,大門上掛着牌匾。上書“飄香樓”,出入客人極多。

“飯館!”顏夕眼睛一亮,肚子頓時咕咕作響起來。腳步不由自主的邁向了飄香樓。

小二在門口將顏夕上下打量一番:“誒,客官。外邦人麼?來嚐嚐我們漢陽第一酒樓的手藝嘞,包您吃了還想吃。”

面對小二的盛情邀請,顏夕艱難的吞了吞口水,說:“那個,小二大哥,你們這兒要洗碗的嗎?”

小二眉頭一挑,把搭在肩上的帕子一揮,“去去去,別跟我這兒逗樂了,吃不起飯就一邊去。我們家洗碗的可不挑您這樣兒的。”小二說的是實情,這飄香樓作爲漢陽第一酒家,在裡面的服務人員待遇高。人自然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不是隨隨便便的進來一個人就要的。

顏夕覺得喪氣,這什麼世道?連洗碗也不要她。天要絕我啊!

正失意間,一個戴着方帽,留着長鬚的中年男子叫住了她,“姑娘且慢。在下是天祥布莊的掌櫃,有些事想同姑娘商量着。”

顏夕警惕的打量了此人幾眼。那人會意過來,爲了打消顏夕的疑慮便道:“姑娘不用擔心我有什麼歹心,畢竟,憑着姑娘的這豐滿的身材,我也難以對你生出不良想法。只是見姑娘雖身材豐滿,穿着這身裙子竟然意外的貼身好看。所以想仔細的看看姑娘的衣服罷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買下來仔細研究。”

顏夕感覺心中又被插入了三把利刀,妥妥的插出了三個血窟窿,正汩汩的往下淌血。身材豐滿真委婉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