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再怎麼樣,也是我媽,就算我不想見她,不想承認,我的身體,也留着她的血。”白御澤冷聲道。
聽到他的話,白老爺子更是難受,心疼。
史如初原本就不喜歡這個兒子,白君樺的死,是壓倒她最後的一根稻草。
去年過年,白錦添打電話回來拜年,他把白御澤去納裡威亞維和的消息告訴了他們夫妻。
白錦添急得不行,還跟他吵了起來。
可是史如初冷漠道:“他害死了君樺,如果他死在戰場上,我不會流一地眼淚。”
她有多愛白君樺這個女兒,就有多恨白御澤這個兒子。
這是她親口對白老爺子說的話。
想到白御澤從小未曾享受過任何的母愛,白老爺子一顆心也是起起落落,難以落到實處。
他一走,白老爺子立馬讓人調查棟棟幺的行蹤。
不管是死馬活馬,總得想辦法醫一醫的。
黑夜如墨。
李宛青走在路上,夜風徐徐,吹在臉頰上,莫名的寒冷。
她從公寓裡出來,說要一個人出來散散心。
李威讓李美美陪着她,她婉拒了。
大家也明白她難過,沒有爲難她,讓她出來散散心也好。
不過,一出來,走在街上,很多人都認識她,看着她,一個個投來同情的目光,看得人很不舒服。
一輛軍用悍馬停在她的身邊。
她眼神明滅,一絲笑容掛在臉上。
副駕駛位的門被打開。
她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
駕駛位上坐着的,正是白御澤本人。
看着他黑沉的臉,她笑道:“果然是心有靈犀啊。”
李宛青像一顆太陽一樣,照耀着他黑沉的心,那些陰暗被她的笑容全部驅散了。
他黑俊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淡笑。
“我們去屬於我們的溫泉?”他說道。
李宛青點頭同意。
在這裡,有那麼多人認識他們,不管走到哪裡,都能看到熟人,一個個那同情的眼神,簡直是太不令人喜歡了。
悍馬飛馳在柏油路面上。
沒過一會兒,那間小破屋出現在他們兩人的視線裡。
不得不說,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回憶總是特別的多。
重新來到這裡,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哪怕明明過去沒多久。
小木屋保持着原狀。
每隔一段時間,白御澤總會找人過來將木屋休整一番。
沒想到,他們這麼快會回到這裡。
黑夜的冷風呼呼地吹過來。
車子發出嗚嗚的聲響。
李宛青下車後,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臉頰上,一過來,她向他伸出了手臂。
“難受嗎?”她問。
他自然明白她所指的是什麼。
搖搖頭,淡聲道:“習慣了。”
從沒享受過母愛,談何難受呢?
只是有一點失望罷了。
哪怕是不愛,也可以各自安好,偏偏要這樣來傷害他的女人。
他是憤怒,憤怒與母親的狠辣無情。
曾經,曾經,他那麼渴望得到那個女人的愛,那麼努力那麼努力想要證明給她看,他是值得她驕傲的兒子。
拼了命拿回那麼多獎章,那麼多功勳,哪有怎麼樣?
她還不是一句冷漠的話:“不錯。”
兩個完全沒有溫度的字,如寒冰一樣敲擊着他的心。
她抱着他:“沒關係,沒有父母,我們還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