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泉邊,一對璧人正有說有笑地漫步着,讓着冷冷清清景色間染上了暖色。
此時正笑得俏麗的朱昔時擡頭一望,遠遠地就瞧見一人影從院子盡頭急拐入眼簾中,還沒等她看清來人是誰,對方就急不可耐地喚上她。
“師孃!師孃!!”
原來是福祿。頓時間,朱昔時那略帶錯愕的玉顏間染上點點悅色,也歡快地迴應到他。
“慢點跑福祿!地上溼滑,小心栽跟頭。”
雖然朱昔時好心提醒着福祿,可他腳步間跑得更加倉促起來,口裡還不停地急喚着朱昔時和宮逸涵聽不懂的話。
“不好了,不好了師孃!”
“什麼不好了,你慢慢說彆着急。”
剛一聚攏,朱昔時立馬伸手扶住了上氣不接下氣的福祿,大冬天的瞧他跑得滿頭大汗地也是頗爲心疼,連忙掏出自己的手絹就爲福祿擦着。
“別急別急,先緩口氣再說。福祿,你慌慌張張這是怎麼了?!”
兩口唾沫嚥下,稍稍緩過喘勁的福祿緊抓朱昔時,又開始急急地道話來。
“師孃你趕緊去勸勸,小師孃在馬場和人打起來了!”
和人打起來了?!頓時間朱昔時和宮逸涵臉間都有了吃驚之色。住在這“清湘行館”中的人掰着手指頭都能數清楚,況且能招惹上顧妙晴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還不等朱昔時做出反應,宮逸涵已經先一步問話上福祿。
“小福祿,妙妙姑娘不會又和我四弟打起來了?”
福祿先是點點頭,倏然間又搖搖頭,倒是把他們倆人看得有些糊塗了。正在節骨眼上。福祿一時半刻也解釋不清楚,跟熱鍋上的螞蟻般拉扯到朱昔時。
“沒時間了,福祿細說不了那麼多!師孃,宮少爺,你們趕緊隨我一起去馬場勸勸吧。”
聽福祿此時的口氣挺嚴重的,朱昔時和宮逸涵對望了一眼,便面色持重地隨着福祿一道朝馬場趕去......
急急趕到馬場的三人。剛繞過一段石牆。眼前一幕激烈纏鬥就落入眼中:只見騰空而起的顧妙晴面色狠厲,一招“佛光普照”掌間灌足了內力朝下方一男子全力打去,頓時讓宮逸涵的俊顏繃緊了。
他們是動真格了!
而面對顧妙晴快而狠的凌空掌。此男子卻選擇不避不閃,只是壯實的雙腿如鐵柱震在地上,頓時將堅硬的漢白玉地磚踩個稀爛!
“糟了,‘金剛不壞’!!”
突然間。面色堪憂的宮逸涵疾呼了一聲,可這提醒爲時已晚。顧妙晴空中降下的一掌震在這男子肩頭。不想未能撼動他半分,反而一股巨大內力反噬朝顧妙晴攻來,她狠厲的玉顏間也是顯出了驚色。
幸好顧妙晴反應夠快,立馬撤掌避及這內力反噬;雖無大礙。可退離之間還是被那男子的玄功‘金剛不壞’波及,捂着心口狼狽地退避到一角。
等顧妙晴再次擡起頭時,一道殷紅的血柱子就順着嘴角淌了下來。
“妙妙!(小師孃!)”
一時擔心顧妙晴傷勢的幾人正欲上前勸解到。可顧妙晴卻是一臉凌厲地喝止到。
“都別過來!”
執起瑩白的手背,顧妙晴從容抹去嘴角的血柱子。冷聲說到。
“看來小女子是太過輕敵了,果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妙妙看來今天要想贏過閣下,的確要拿出看家本領來!”
“姑娘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避開在下的‘金剛不壞’,並把傷害減到最輕,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這魁梧的漢子收起周身護力,聲色渾厚地回答到顧妙晴,似乎也是對她剛剛的表現顯出了讚許。
“三弟,趕緊讓封軻退下!不要再胡鬧了。”
場上雖勸止不住顧妙晴,可這封軻是趙真元的護衛,他自然是讓這場紛爭及時散場。只是趙真元面對宮逸涵的勸解,只是一副作壁上觀之態,並不想開口相勸什麼。
“二哥,眼下恐怕不是我能阻止的,他們二人之間似乎一定要分出個高下來,我也是沒辦法。”
而在一旁看得有些戰戰兢兢的楚灃,見顧妙晴吃了封軻的暗虧見了紅,心裡也是猶豫起來。
“三哥,我看還是聽二哥的算了吧,再鬧下去肯定要出事的......”
“剛纔是誰嚷着讓封軻收拾那丫頭的?封軻雖是我的近身護衛,他的脾氣你們不是不知道,此時正在興頭上怎能叫他收手?除非,那丫頭自己肯俯首認輸。”
趙真元透冷的話在無聲給場上人忠告,要想全身而退那麼就要認清形勢,別硬逞強。兩雙眼睛一怒一冷地交集在一起,朱昔時心中有火,趙真元心中有氣,誰也不肯妥協半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地怎麼打起來了?盛子駿,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朱昔時心頭雖然急,可知道現在說不動那臭小子趙真元,只好就近朝呆頭呆腦的盛子駿發難。
“都......都是我不好......”
像個扭捏的大姑娘般,盛子駿猶豫了好一會兒在道出事情的原委。原來,早間顧妙晴陪着盛子駿、福祿來馬場學騎馬,不想因爲楚灃對盛子駿的一聲嘲笑起了摩擦;顧妙晴本欲想以武力迫使楚灃道歉,同樣在場的趙真元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於是就命自己的近身護衛封軻和顧妙晴切磋比劃一番,不想結局演變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真是個二百五,怎麼就不多勸着點妙妙?!”
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朱昔時心中也是鬼火三丈冒,無意間又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如來神掌”,重重地甩在盛子駿腦勺上。
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幕氣急敗壞的失控,可看在趙真元眼裡,那意味就深長起來了!
眼前這個小時,又一次無聲地撼動了趙真元的心,那股吃緊的好奇如掐住他脖子,讓趙真元無法呼吸。
那一刻,他幾乎快發瘋地衝到朱昔時面前,大吼大鬧地問她究竟是誰。可,趙真元終還是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盯着她,不敢越雷池一步。
“妙妙別打了,一場誤會而已何必鬧到生死相博的份上,認個輸又能怎樣?!”
“不行!今天他楚灃不向子駿道歉,我顧妙晴絕不善罷甘休。而要我認輸,更是不可能,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疾言厲色地回了一聲朱昔時,調整好紊亂內息的顧妙晴面色更加冷冰起來。衆人還在各執一詞時,突然間角落裡的顧妙晴周身氣息如溪水般暴漲,裙袂翻涌不息,玉手從腰間緩緩地抽出一條銀絲帶,周身涌動的內力灌注其間,頓時這“龍纏絲”泛起了湛湛寒光!
而一直注意着顧妙晴變化的封軻,臉色間的沉穩也漸漸閃出了一絲壓制不住的驚色,失聲而嘆。
“天蠶變!”
這顧妙晴此時使用的“天蠶變”,正是天山青玄門獨門內功心法。此內功心法共分九重,能在一定時間內激發修煉者潛能,使自身內力以數倍猛增;而第九重的“玄天九變”更是威力驚人,斷石分金無往不利!而顧妙晴天資聰穎,在師父天樞姥姥的指點下,短短几年時間已經突破“天蠶變”第七重境界,可謂青玄門同輩中的楚翹。
“你可要當心了,接招!”
嬌聲剛落,顧妙晴手中那條寒氣逼人的“龍纏絲”就如靈蛇出洞般,直朝封軻的面門攻過來!面對氣勢截然不同的顧妙晴,封軻知道此女拿出了真實實力迎戰上自己,也是面色沉沉地規避起她打來的殺招。
雖然“龍纏絲”未能一招攻中封軻的要害,可這纏絲似有靈性的遊走在他周圍,把封軻的退路封得死死地,如一條巨大的蛇身緊緊地纏繞在周身,不得脫身。
只是眨眼功夫,手執“龍纏絲”的顧妙晴再次騰空而起,再次使出了那招“佛光普照”朝困在纏絲中的封軻打去。避無可避的封軻知道這一掌非同小可,同樣出盡全力地使出了剛纔自己那招看家本領“金剛不壞”抵禦起來。
封軻的玄功“金剛不壞”屬於防禦系武功,有借力打力反噬對方的效果。不過這一次,他似乎沒有吃透用“天蠶變”提升數倍內力的顧妙晴,而且這周身包裹密密無隙的“龍纏絲”更是透露着詭異,一股陰寒之氣不斷在周身之間氾濫着。
凌空一掌落下之時,顧妙晴那嘴角驀地揚起嘴角,看得封軻有些心驚肉跳!而衆人以爲顧妙晴要再次被封軻反噬震開,可此時她卻穩穩地壓在封軻的頭頂,將體內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其中。
而此時困在“龍纏絲”中接掌的封軻,突然感覺到這纏絲間的氣旋越來越凜冽,越來越陰寒!那些被自身“金剛不壞”驅散的內力,居然加劇着纏絲內的氣旋形成冰霜之風,將自己全身凍結在其中,助她破除自己“金剛不壞”的防禦。
原來這青玄門的鎮派之寶“龍纏絲”,能爲顧妙晴吸收這反噬內力,並將其轉化成陰寒之氣釋放!只是等封軻明白這“龍纏絲”的詭異之處時,已爲時已晚!
“破!”
一聲清亮的嬌喝,顧妙晴再次全力地朝封軻身上灌注上內力,這被壓制的魁梧漢子頓時如失去重心支撐跪在漢白玉地磚上,那腳下幾方漢白玉頓時間碎成齏粉!而此時玄功已破的封軻,一口燙喉的鮮血頓時脫口而出,染了一地如紅梅鮮紅的血點子。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