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燙喉的熱血奪口而出,封軻此時體內真氣大亂,暫時無法動彈。
不過幸虧封軻捨身相護,爲顧妙晴爭取到寶貴的時間。而此時先機已失,四周的空氣無端間變得陰寒無比,領頭“鬼麪人”立即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在靠近,連忙運起真功防禦。只是未做好萬全防備,顧妙晴手中的“龍纏絲”驟然以奔龍之勢向自己打來。
柔中帶利的“龍纏絲”此時勢不可擋,領頭“鬼麪人”雖然避開要害攻擊,可面對提高數倍的攻擊速度,“龍纏絲”還是在他腰腹間劃下一道血口。
捂着鮮血四溢的傷口,領頭“鬼麪人”卻從容不亂地看着顧妙晴,口吻頗爲讚歎地說道。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已經突破玄功‘天蠶變’第七層,了不起。”
而面對領頭“鬼麪人”的誇讚,顧妙晴萬全沒有沾沾自喜之色,只是冷聲迴應道。
“你也不差,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躲開我這一招。不過,接下來我可不會再放水。”
“鹿死誰手還是未知之數。今日我饒不得你,否則日後必成大患!”
話剛落,領頭“鬼麪人”眼中就聚起狠戾之色,殺氣濃濃。遍染鮮血的手恣意一翻,一團幽幽地淡藍色火焰就燃於掌心,身形一閃,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攻上顧妙晴。
“天蠶變”短時間內激發潛能,顧妙晴深知速戰速決的要理,手中的“龍纏絲”靈巧一動,頓時高速地在顧妙晴周身旋轉起來,抵禦上領頭“鬼麪人”不明方向的偷襲;遠遠看去。如一隻密密無隙的蠶繭。
玄冥烈火掌的幽火擦上帶着陰寒之氣的“龍纏絲”,驟然間發出“茲茲”水汽蒸發聲。只守不攻,現在看來只能暫避一時之險,而“天蠶變”的持續時間不能太久,一旦真力枯竭便會反噬自身。不能任由此人和自己虛耗下去,短暫地猶豫了下,顧妙晴決定使出殺手鐗放手一搏。
天蠶破繭。賭這唯一勝算!
天蠶破繭乃是“天蠶變”中的最後一式。是青玄門祖師從“蠶破繭”中領悟出奧義。此法會將全身真力盡數聚集在一點爆發,使得施展者的殺招威力倍增,以達驚天地泣鬼神之勢!殺招雖狠。可一旦施展完成,施展者全身真力將立即散去,形同不懂武功的常人。
顧妙晴修煉“天蠶變”不過至第七重,此時強行發動天蠶破繭無疑是飲鴆止渴。若這一招不能將領頭“鬼麪人”擊退,那後果不堪設想!
硬碰硬。比誰更能豁出性命。
丹田一沉,體內的真力如溪匯江河般急速彙集,包裹在顧妙晴周身的“龍纏絲”突然間銀光大盛,亮如光球。寒氣如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朝四下裡擴散開,領頭“鬼麪人”眼睛中也莫名騰起了驚詫。
還來不及退避,騰起的顧妙晴就嬌喝出聲!
“千絲!”
倏然間。旋轉在顧妙晴周身的“龍纏絲”在真力的爆發下,立即四散成千萬條光絲。朝四面八方攻去。道道光絲如根根鋒利的鋼絲,將所有可能遁逃的空隙封得死死地,恐怕他此時就是化作一隻蚊子也難逃這天羅地網。
只見領頭“鬼麪人”頓時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就借力在地上卷騰起,如一陣旋風般突入這密密麻麻地銀絲中。遠處伏在地上喘息的封軻也是被他這迎敵之招感到萬分震驚,顧妙晴發散的“龍纏絲”雖凌厲,可領頭“鬼麪人”這招“翻江倒海”,如浣紗機見絲線繞成團,用自己的身體爲軸將顧妙晴殺來“龍纏絲”盡數裹於周身,躲避她最後的殺招。身邊略過的銀絲,如夜空中劃過的流星般疾疾墜落,領頭“鬼麪人”寬大的衣袍被穿出了一個個細小的孔,顯得無比狼狽。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場上的惡鬥一時間難分勝負,精彩緊扣心絃。
越來越多的銀絲捲在身體上,領頭“鬼麪人”漸漸地被分散的“龍纏絲”包裹成一個銀蠶繭,而此時正當封軻以爲能控制住領頭“鬼麪人”時,出其不意地一幕發生了。
飽滿的蠶繭突然間開始急速收縮,落地的領頭“鬼麪人”又借力在地上一點,頓時整個人就從這蠶繭中金蟬脫殼!
震驚之感難以言表,而瞬間封軻明白到領頭“鬼麪人”爲什麼能躲過顧妙晴的殺招。
縮骨術!
勝負已定,此時他和顧妙晴都無還擊之力,只能坐等這領頭“鬼麪人”爲所欲爲。
“他們在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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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危機關頭,突然間練氣場又殺來幾十個人,一時間敵我難辨,讓這場面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而一羣加入戰局的突來人,頓時幫着宮逸涵他們幾個與“鬼麪人”拼殺,這逆轉之景也是頗讓惡戰多時的三人一陣錯愕;壓力一紓解,宮逸涵邊拼殺邊詢問到附近的人。
“你們是哪路好漢?!”
“我們是雲德山莊的護衛,接到榮王爺的腰牌,特趕來相助!”
一聽是雲德山莊的人,宮逸涵心中的大石頭也倏然落地了。
“公子,接劍!”
在旁的男子頓時拋來一把寶劍,頓時讓多時處於壓制狀態的宮逸涵逆轉頹勢,提着寶劍和雲德山莊的護衛殺個痛快。
雖然先前躲過了顧妙晴的天蠶破繭,可領頭“鬼麪人”也是被“龍纏絲”散發的陰寒之氣傷了筋脈,加之此時又突然殺來一羣來路不明的人,場上剩下的幾個“鬼麪人”漸漸有些寡不敵衆。
“今日算你們兩個命大,姑且饒你們一命。”
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勝利,領頭“鬼麪人”一掌劈斃了一個殺上前的護衛,連忙對剩下的“鬼麪人”發出命令。
“不可戀戰,撤!”
接到老大命令的“鬼麪人”頓時頭一點,即可掏出懷裡的煙雷一炸,迷人眼的煙霧頓時讓衆人失去了目標;等煙霧稍稍散去,這羣“鬼麪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窮寇莫追!先救人要緊。”
見雲德山莊的護衛欲追擊,宮逸涵立馬出聲制止到。眼下顧妙晴和封軻都有傷在身,不宜再戰。
“妙妙姑娘,你怎麼樣?!”
急忙扶住軟在地上的顧妙晴,她此時真氣散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虛虛地晃了一眼急聲關切的宮逸涵,頓時昏厥在他懷裡。
“妙妙,妙妙!”
“宮少爺,妙妙姑娘應該是力竭昏過去了……”
得封軻的提醒,宮逸涵一顆慌亂地心稍稍平復了些,突然又想起先前撤離白雲觀的朱昔時等人,連忙又詢問到雲德山莊的人。
“通知你們來白雲觀支援的人呢?他們現下在哪兒。”
“公子可說得是那位張小姐?她很安全,現在正有另一隊人馬護送着她前去營救其他人。”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小姐,張小蕊?!”這平平無奇的話頓時讓宮逸涵感覺到不對勁,又急不可耐地詢問到:“前去雲德山莊求助的人有幾個?”
“只有張小姐一人。聽說還有一位身受重傷的公子,此時還藏匿在白雲觀三裡外的瀑布中。”
“那榮王和另外一位姑娘呢?他們不是一道撤離白雲觀的,怎麼只剩下張小姐一人?!”
那位躲藏在瀑布中的公子,應該就是身受重傷的李少胤,而朱昔時和趙真元此時的下落,成爲了宮逸涵心中一個難解的隱憂。
“小人也不太清楚,事出突然,來不及瞭解其中原委。若公子想了解其他同伴的下落,即刻與我們幾個前往瀑布,一問便知。”
“好!”
一刻不確定他們是安全的,宮逸涵心中那忐忑一刻不能放緩。
“快,你們幾個趕緊將這位昏厥姑娘和受傷的壯士送回山莊醫治!公子請隨我來。”
“他們就交給你們了。”
“公子請寬心,一定會護送他們到安全地方。”
看了看懷裡的顧妙晴,宮逸涵將顧妙晴小心翼翼地交給了雲德山莊的護院,不顧勞累急忙朝白雲觀大門奔去。
……
剛往山上路前進了不到一里路,就見憂心忡忡的張小蕊張望着身旁大漢背上的男子,定睛一瞧,正是身受重傷的李少胤。
“小蕊姑娘!”
急喚了一聲,宮逸涵就如離弦之箭奔向張小蕊。
正在擔心不下李少胤的傷勢,張小蕊突然聽見有人在喚她,扭頭一瞧,便見宮逸涵急匆匆地趕來,她也是一臉又驚又喜。
“宮少爺你沒受傷吧?妙妙姐呢,怎麼沒見到她?!”
“小時,我二弟呢,他們不是和你一起先撤離白雲觀,人呢?”
詢問幾乎是同時響起,尷尬之間誰也回答不了誰,兩人硬是愣在原地好一會兒。
“妙妙受了點傷,沒有大礙,正被雲德山莊的護衛護送回山莊。”
處於禮讓,宮逸涵還是先開口回答了張小蕊的問話。而張小蕊聽聞顧妙晴平安,嬌容間先是一陣欣喜,可轉眼過後一雙美眸間水色盈盈,悽楚無比。
“怎麼辦,到現在小時姐和王爺都生死未卜,我……我擔心他們會出什麼意外。”
“他們……他們怎麼了?!”頓時間,一股巨力卡在喉嚨,讓宮逸涵頓感呼吸困難。
“他們爲了讓我們順利逃脫,引着追殺我們的‘鬼麪人’去了山頂……”
倏然間,張小蕊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落下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