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之遙,危機一觸即發。
頭都差點搬家過,朱昔時也是心一橫豁了出去,立馬做出一副害臊狀說到。
“皇上你來得突然,偏殿里民女睡過的寢臥來不及收拾,亂着呢,怕污了皇上的眼睛。”
看着不住撓着頭髮的朱昔時,那凌亂樣子也是讓趙昚臉色的笑意深了些,帶着些調侃意味地說教到朱昔時。
“你這模樣倒是爲我大宋女子樹立了好榜樣,個個都如你這樣,肯定愁嫁了。”
“呵呵.......皇上真是會說笑。”
乾笑一聲,還是僵着尷尬的臉子賠笑着。不過還好地是,趙昚似乎是把朱昔時這話給信了,調轉了方向便朝解憂所在的內殿走去,被趙昚洗涮遍的朱昔時背脊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還未察覺到危險氣息的趙真元正欲跟進去,卻被朱昔時一把給逮住,這主動倒是讓趙真元頗爲意外。
“西施你是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壓低了些聲音在她耳邊說到,可朱昔時那股緊張感依舊沒消退,抓起趙真元的大手就用手指在他手心間寫畫到。開始還以爲朱昔時和自己起了什麼玩鬧之心,不過慢慢地,從她手指在自己手心留下的筆畫來拼湊,一股緊張的激靈感頓時竄遍了趙真元全身。
玉娘在偏殿。
完整地將朱昔時傳遞的訊息領悟到,趙真元一臉驚愕地轉頭望向偏殿,而朱昔時順勢緊挽住他的胳膊,邊點頭示意邊提醒別太張揚地瞧。
輕鬆感頓時蕩然無存,裡面金玉就像是放在火堆邊的烈性火藥。隨時都可能引起大爆炸。強壓着心中的慌張,趙真元沉着臉子反抓起朱昔時的手,在她手心寫到。
你不要命了?!
雖無半點交流,可朱昔時能從這句話中體會到趙真元此刻的心情。誰想白白搭上性命?很多事情的產生,不是她朱昔時能左右的。
兩人此時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能在這裡滯留太久,趙真元朝內殿方向使了個眼色。朱昔時便心領神會地隨着一同進了內殿。
此時趙昚正坐在湘妃竹榻邊。細細地爲解憂捂好蠶絲被;燭火映襯下,趙昚那雙清亮的眼睛格外的好看,大概是那父親對女兒無聲的關愛。讓此時的趙昚看起來特別有人情味。
朱昔時和趙真元站在角落裡不敢輕易出聲,生怕打擾他們父女倆現下的溫情,同時心裡也擔心着另一邊的隱憂,真可謂是煎熬備至。
大手撫了撫解憂那微皺着的眉心。趙昚眼中顯出了心疼之色,輕言細語地問身後的人。
“這小丫頭可曾哭鬧過?”
“啊?!”
趙昚的問話像根金針挑破了燎泡。朱昔時頓時傻二愣地發出了聲疑惑,轉眼後又立馬會意到趙昚所問的,連忙謹慎地回答到。
“哭倒是沒少哭,可公主卻沒鬧脾氣。只是一直把自己關在這千華閣,一整天都沒出去過。”
“阿衡她沒鬧脾氣?”
對於朱昔時這一說法,趙昚表現地十分驚訝。解憂這樣的反應有些超出了他對女兒的瞭解。
“回皇上,公主真沒鬧脾氣。大概是清楚鬧了也無濟於事。倒向多愁善感的小家女子成日以淚洗面,讓人看着着實心疼.......”
“真懂事了,學會把事往心裡藏了。傻丫頭。”解憂眉心那點怎麼撫也撫不去的眉頭,趙昚現下體會到了女兒心中的些許委屈,不禁惋嘆一聲又問到:“她白日裡有沒有好好用膳?”
“勸過了,可公主不怎麼吃,我們也是拿她沒辦法。”
“哎,這傻孩子......”
子女喜悲牽動着父母的心還真是一點不假,朱昔時邊回答着也邊觀察着趙昚的表情,似乎事情還有些轉機。
故朱昔時卯着一口膽氣問上趙昚。
“皇上,你真捨得把公主這麼小個孩子嫁到那鬼地方去?”
趙真元心一陣猛跳,暗中拐了朱昔時一記,示意她不要在皇上面前太口無遮攔以免闖下大禍。而趙昚此時因朱昔時這一問,明顯臉色比先前冷了許多,這老生常談的話題還真是無時無刻不牽動人心。
“忘了天牢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又想進去呆一呆靜一靜?朕的事情何時需要他人來指手畫腳。”
“皇兄息怒,她也是關心解憂而已。”
如今解憂這事情就是趙昚身上的逆鱗,拿捏不當觸怒了聖上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趙真元不禁跳出來將朱昔時護住,以免招來無妄之禍。
“朕欣賞你的直白和果敢,但不是一味的縱容,有些事情必須明白不是你個尋常女子能插足干預的。無論朕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你只需記住一點便可,她是朕的女兒,做父親的沒有想要害她的心。”
“民......民女謹遵皇上教誨。”
在天子面前,不管你有多大的委屈,首要前提是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對天子而言,他所說的話,作爲臣民的只有無條件服從。
這便是天子的威儀。
氣氛無聲陷入了冷境,僵持下去也是無果,趙真元此時也是挺身而出說到。
“皇兄今夜前來臣弟府上,怕是不單單是爲了探望解憂這麼簡單吧?”
疼愛地親吻了下解憂的額頭,起身的趙昚緩和些面色對趙真元說到。
“別打攪阿衡休息,出去再議吧。”
話畢,趙昚便大步流星地朝千華閣前殿議事的廳堂走去,趙真元也略皺着眉頭緊隨其後。
上了些點心和清熱降火的菊花茶,等趙昚潤了潤了有些乾的嗓子,才見他繼續把來意說明。
“今夜朕前來榮王府,一是想看看解憂這丫頭,二是想聽聽你的意見。白日在朝堂上,朕見你似乎有話要說,卻礙於百官在場未肯明言;如今此處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有什麼話想說便說吧,朕赦你無罪。”
“多謝皇兄體諒,那臣弟便斗膽一問了。”
恭敬地一鞠躬,趙真元擡起的面首也是正氣凌然,目光不帶絲毫妥協,徑直地問上趙昚。
“臣弟想問的是,皇兄如今是否對宋金議和之事產生了質疑?”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