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主僕

脫下宮服,一身平常男兒裝的姜德倒是顯出了少有的貴氣,大概是這身氣質禁錮在“奴才”這身份中,倒有收斂鋒芒之意。

一路上宮逸涵親自爲其引路,兩人鮮有話語交流,可各自心裡都明白着:不是不說,而是還沒有到說的時候。恪守着本分禮儀,兩人曲曲繞繞在這通向宮府內院的廊道間。

進了苑子,一股甜甜的桂花香襲來,不由地讓姜德駐步仰望。金燦燦的小花密密麻麻地點綴在墨綠的葉子間,顯得嬌小可愛,姜德伸手摘了一小撮桂花在手心,輕聲問了一句在前領路的宮逸涵。

“酥點裡的桂花,是這裡的嗎?”

跟着停步等候的宮逸涵,也是被這話牽動了心,仰頭同望上這顆兩人高的金桂,淡淡地迴應到。

“應該是吧。你一會見到了,姜總管可以親口問上一問。”

低頭凝看了採摘來的金桂,姜德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取下腰間的香囊拆開,將這小小的金桂花放了進去,再仔細佩戴好,才細細地說到。

“勞煩宮少爺領路。”

“姜總管客氣了,這邊請。”

細小的舉動看在宮逸涵眼裡,也是動容不已。

那晚商議合適解局之人,千頭萬緒間,金玉將姜德這位內務總管提到了檯面前。舊時的一份主僕情,是衆人不知的內情,而成敗與否,是他們賭上姜德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借他之手搏一個轉圜。

如今看來,玉娘選人眼光不錯,姜德果真是個念舊之人。宮逸涵心中的不安又消減了幾分。

不消多少腳程,兩人便來到金玉房門前,一股清幽的茶香彌散在空氣中,讓人頭腦豁然有了清明。

茶已備,只待舊時客。宮逸涵淺笑在脣,拱手相邀到姜德。

“姜總管裡面請,想必玉娘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周身一震。姜德神色間掩不住地起了些許慌色。一門之隔。裡面便有自己惦念多年的恩主;如今重逢在即,突然間他心中忐忑難安:他還是當年那個不諧世事的小德子嗎?而她,還是那個處處寬厚慈柔的女子嗎?

時間。總有讓人意想不到的魔力,把人變得不復當初。姜德心中雖反覆問着這樣矛盾的問題,可依舊堅信着那屋內等候自己的女子未曾變過,而他擔心着自己如今這樣子會讓她失望。

有片刻。他的腳步猶豫了。

“姜總管這是?”

看出了姜德心中的矛盾,宮逸涵輕聲詢問了一句。然後鼓勁到。

“放心,玉娘這些年過得很好,想必能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娘娘過得好奴才就放心了,只是怕提起了舊事奴才無所作爲。難免會失望......”

“前事已矣,何必關懷?姜總管有這份心便好,儘管放寬心進去吧。”

抿脣一笑。宮逸涵就伸手敲上門,朝內通傳到。

“玉娘。客人到了。”

“快......快請他進來!”

如沐仙音,這親切而久遠的聲音再次在姜德耳邊響起,恍如隔世,不覺間眼眶紅了一圈;姜德咬了咬牙,放低了頭便走進了屋子。

一步一個艱難,姜德知道自己在靠近自己曾經的癡夢,一個遠不可及的夢。他曾以爲,那個笑語嫣然的女子只能活在自己的回憶裡;而如今她就仙姿嫋嫋地站在自己的對面,眸是那樣的清澈,笑是那樣的甜蜜,人是那樣的鮮活,姜德突然間周身力氣像被無形抽空般,頓時頭足投地跪在金玉面前。

“娘娘,小德子給你請安了......”

一瞬間那五體投地的姜德,在安靜的屋子內乍起波瀾,哭聲陣陣揪心。

“小德子,你這是幹什麼?”

被拘禮的姜德觸動了心懷,金玉連忙奔上前挽扶住給自己行叩頭之禮的他,哽咽在喉地輕勸到。

“起來,這裡早就沒有什麼主僕,只有故友。”

可話雖這樣勸着,姜德心中那股內疚如同哭聲越發盛大,如急雨般向金玉連叩三個響頭。

“是小德子無用!是小德子無用!害娘娘這些年有苦無處訴.......”

“你起來小德子,這裡早已沒有宸妃霍小鈺,只有偏安一隅的金玉,你這叩禮我受不起!”

纖柔的玉手緊緊扣住姜德伏在地的大手,能清楚地感知到姜德心中那股欣喜與慌張;久別重逢,恩情不減,怎不催人淚下?金玉一眶熱淚也是滑落下來。

擡起頭,淚痕交錯的姜德哪裡還有平日裡內務總管的威嚴,倒真像是回到了當初那個受盡委屈的小太監,脆弱不堪。

拂了拂臉頰上的淚水,金玉細細瞧了姜德的面容,心疼地說了一聲。

“小德子,你不過才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怎麼鬢間生出了這麼多白髮?那個熱心的小德子,突然變得有些不認識了。”

“小德子還是小德子,只是老了,而娘娘一點都沒有變,還是當年那般清麗如仙。”

“嗬,不是老,是小德子你變成熟了。起來,我們坐下邊喝茶,邊敘話。”感慨了一句,金玉怕拉不動拘禮的姜德,連忙喚到朱昔時:“小時,你過來幫把手,把姜總管請上座。”

一見朱昔時,她這女子絕對不陌生,姜德面色間也頓起驚詫。而金玉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慮,連忙解釋到。

“這位小時姑娘想必你見過,她是我的結拜金蘭,無須顧忌什麼。”

從金玉口中聽到這番淵源,姜德一想起舊事自然心中愧疚難當,連忙俯首朝朱昔時賠禮。

“小時姑娘,當初不知你和娘娘有這般情義,雜家給你賠不是了。”

“姜總管這是折煞小時了!快起來,不知者無罪,你也有你的立場,你的難處,怎麼會怪罪呢?”

還沒等他叩下去,朱昔時就趕上前扶住行賠罪禮的姜德,大肚能容地勸慰到。

“你與玉孃的主僕情義,深得人敬佩,姜總管還請忘記那些過往糊塗事,趕緊上座,免得玉娘爲難。”

“多謝小時姑娘寬仁,多謝!”

情理推讓了一陣後,這場面才真正迴歸到正道上;值得人欣慰地是,這“情”字依舊動人心絃,無關風月。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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