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見過面後的第七天,朱桂花剛剛結束工作,第N次的查看□□與電子郵箱,結果又失望了,郵箱裡沒有新的郵件,打他手機回答她的也是重複的人工女聲。

“哎……”她好想念龍蝦的味道。難道這人又是去流浪了嗎?還是走丟了迷了路?電話也打不通,她怎麼報警找他回來呀?

她有點想不通,這人怎麼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呢?如果不是保存着他邀約的信件,她還以爲是自己做了個美夢,畢竟她是隻比麻雀還麻雀的肥麻雀,儘管麻雀沒什麼不好,可跟最耀眼的孔雀一起吃飯是件太不可思議的事情,只能說她這隻肥麻雀踩到狗屎了。

才一起身想去弄點吃的——砰!

照舊朱桂花又被自己亂丟亂放的“垃圾”給拌了一交,這次她乾脆趴在地上裝死,過了好一會抓起跟她一樣肥嘟嘟的加菲貓,傻傻的對着它自言自語。

“你說他爲什麼都不上網?”

“你說他是不是走丟了,被大野狼吃了?”

“好煩啊!”好聽的聲音就連大吼起來也是悅耳的,她自從吃了他飯店的菜以後,覺得什麼都不好吃了,“你說我去找他好不好?”

沒有生命的加菲永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它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可有人就是會跟一個塞滿棉花的絨毛玩具叫勁。

“你怎麼都不說話?回答我,到底好不好啊!說話!爲什麼不說話!找打!”

像是發泄一樣掐住它的脖子,然後就是一頓拳頭,也幸虧這是個娃娃,不光不能回答她的問題,同時也不知道疼痛是什麼滋味。

沒有幾下朱桂花就體力不支了,把剛被施過暴的加菲墊到頭下面當枕頭,枕着肥肥的肚子朱桂花大口的喘氣,臉上漾起了一抹笑容,無論什麼時候都有它陪着自己,真好。

這隻任她□□摧殘的加菲貓玩偶是她滿18歲生日的時候自己買給自己的生日禮物,那天她成年,那天她離開生活了10年的福利院,那天還下了點小雨,一個出社會的18歲女孩只帶着一隻玩偶開始爲生計打拼,受了委屈的時候就有一隻玩偶任她打罵出氣,她寂寞的時候它也會陪着她,誰讓她……

哎呀!朱桂花捶了下自己的頭,她怎麼又胡思亂想了,真是的,又搞的自己不開心,餓了,去吃點東西開心一下。

不靈巧的身子才從地板上趴起來,突然感覺下腹發漲,心裡覺得不好馬上朝廁所蹬蹬跑去,脫下褲子一看,果然它來了。

坐在馬桶上朱桂花翻找放在暖氣上的竹筐,裡面除了手紙外還有一個空了的衛生巾包裝,不敢相信的朱桂花把塑料包裝翻了個底朝天,她記得上次有用剩幾個呀,這個時候沒有它不是要命嗎?

“你又餓了?”熟悉的砸門聲不用猜牛寶六都知道是朱桂花來了,丟了這麼一句轉身走回客廳。

她估計如果有一天朱桂花不在跟她借東西,她有可能還會覺得很不習慣,畢竟她們持續了2年的借貸關係。

“寶六,有衛生巾嗎?”捂着肚子,朱桂花一臉慘相,血崩了。

“啥?你要吃衛生巾?”寶六回過頭故意很驚訝問,口味真是越來越重了,不知道她要吃用過的還是沒用過的。

“誰要吃那個,大姨媽來了借我幾片衛生巾。”拿人手短,誰讓自己連衛生巾都要跟人家借,想損她就讓她損吧。

“朱桂花,你連衛生巾都要借,你還是不是人?”當然知道她不是要吃那東西,包子一年總有那麼兩三次跑來借衛生巾,真搞不懂,她這個做女人的不知道要做好生理期準備嗎?

“你再不借我,就不是人了。”

“你壓根不是人,是豬!”她要去翻翻本子,看看她欠了她多少,有可能她的名下又會多出一個衛生巾廠。

她瞎尋思着,突然,咿?她不會……

牛寶六看看她的下半身,“你不是真空我家來的吧?”彷彿想穿透那半新不舊的老年人才穿的睡褲裡面是不是除了內褲真的什麼也沒有。

朱桂花大方的一笑擠出兩個小酒窩,用肥手抓抓頭皮還很正經的說道:“放心,有手紙。”很厚一層,應該可以支持一陣子。

這句話踩了牛寶六的雷區,窈窕的身材噌的從純白色步藝沙發上躥起來,把剛想坐下的朱桂花給揪起來讓她先站到一邊,“我去給你拿,別坐我家沙發!”一邊翻着存放衛生用品的儲物櫃牛寶六忍不住嘮叨,“你說說你,又肥又懶又饞,就算找想個長期飯票恐怕都沒有人理你!”她真難想象哪個男人娶了她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悲慘生活。

廁所傳出嘩啦啦的沖水聲,伺候好“大姨媽”的朱桂花鬆懈的從裡面走出來,纔要坐下又被牛寶六一聲尖叫外加一腳直踢給踹下沙發。

“吶,坐地上去。”牛寶六扔給她一個靠墊。

“我走了你廁所要不要消毒?”寶六有潔癖,這點正好與她相反,她知道自己很邋遢很糟糕,但是太乾淨了也會讓人很頭疼,好像寶六她前夫跟她離婚也有這個原因。

太乾淨的女人好像會讓男人覺得很煩,寶六一次無意的透露,她前夫範劍出去應酬無論幾點回來都必須洗澡才能上牀,就算是凌晨也必須去洗乾淨了,否則一腳踹到太平洋,還聽說這是她們的婚前協定,時間久了總有違反的時候,這也成了他們家庭戰爭的引子,似乎婚前的條例在婚後總會被掩埋。

也許是時間掩埋了最初的激情,誰知道呢,結婚以後總會因爲一些瑣碎的小事吵嘴,婚前的優點也在婚後變成了常掛在最邊的陋習。

“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到挖苦起我了。”寶六白了她一眼,想起前幾天的事曖昧的朝朱桂花挑眉,“你不是跟網友見面了嗎,說說感覺怎麼樣?你們都幹嘛了?”嘿嘿,現在很流行419。

前些天桂花跑來跟她借衣服說是要去跟一個網上的朋友見面,桂花的身材,她哪有合適的衣服借她?

費力的盤腿坐在墊子上,朱桂花雲淡風輕的聳聳肩,“有什麼好說的,就那樣啊。”

“那樣是哪樣?”包子還跟她裝正經,以爲她不知道這丫頭有多色嗎?她電腦裡的AV她也是觀賞過的。

“吃了個飯,然後我就回家了。”朱桂花順手從茶几上拿起一本服飾雜誌,低頭翻了幾頁,肉臉擰成一團聲音不大不小不快不慢的說道:“看這模特瘦的,怎麼餓成這樣了。”

在看似是她自言自語的喃喃下,朱桂花斜眼45度角偷瞄,牛寶六從她的大沙發起身到廚房打開了她的雙開門大冰箱。

“果汁!蛋糕!牛肉乾!”這女人的臉皮比她後腳跟還要厚,竟然可以這麼不要臉的拐着彎跟她要吃的!

哎!誰讓她八卦呢?誰讓她是女人呢?

衝着瞪她的牛寶六一笑,馬上喝了一口橙汁,果汁在嚥下去後咂吧咂吧嘴回味着,這純果汁就是好喝,抿抿嘴脣把沾到的果汁舔乾淨朱桂花朝嘴裡仍了塊牛肉乾用力的嚼着,含糊不清的纔開口:“牛寶我走運了,我碰到帥鍋了!”有錢的帥鍋!

“別叫我牛寶!”最討厭人家這麼叫她了,還想吃她的牛肉乾,給我拿回來!

“不叫就不叫嘛,你給人家吃的東西怎麼還想拿回去!”見好吃的被人家要回去朱桂花的肥軀猛的朝沙發撲過去,牛寶六纖瘦的身材經不住她壓悶哼了聲,沒費吹灰之力把牛肉乾給搶了回來,寶貝的抓在手裡不放下。

“咳咳我的媽呀!”牛寶六慢慢的坐起來拍着胸脯給自己順氣,感覺自己剛纔有一瞬間的粉身碎骨,“壓死我了你,你怎麼還不去減肥?”動武肯定不是那女人的對手,朱桂花爲了吃的有殺人的可能。

“減肥?我纔不去花錢買罪受。”胖就胖唄沒覺得哪不好呀,她可沒那個閒錢去減肥,節食就更不可能啦。

“吃吧你就吃吧,早晚肥死你,看哪個男人敢要你!”牛寶六咬牙切齒的掐了一把桂花粗壯的胳膊,不解恨的朝她又踹了一腳。

“我幹嘛非要讓男人要我?”好痛,這麼用力掐她肯定淤青了,揉着胳膊她小聲的咕噥“你有人要不也離婚了嗎,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呀。”提起離婚的事寶六就滿身的刺。

“你那網友是幹什麼的?你們吃完飯以後呢?”不是桂花在吹牛吧?網上無帥哥。

話題又被拉了回來,朱桂花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肉團似的臉上還出現兩個梨渦,“他是飯店的老闆,西區那間很有名的流浪的廚房就是他的,是個大款,不光有錢而且人還很好看,對了,他還是個廚師,做菜呱呱叫!”朱桂花說的眉飛色舞,還添油加醋了一翻,其實劉浪多有錢,菜做的有多好吃她根本不知道。

“真的假的?”瞧她那樣,跟幾輩子沒見過男人是的,“青蛙堆裡真蹦出王子了?”

“酸,真酸!”撇撇小嘴,寶六肯定是嫉妒她,不過話說回來,那天她回家後也暈飄飄的呢,不咋敢相信那麼優質的男人被她給碰到了,她該去買張彩票,說不定會中個500萬回來,這輩子不愁吃不愁喝咯。

“你個死三八!你當我會嫉妒你啊!”牛寶六很反彈的站了起來,然後又不自然的坐了下去。

如果說寶六是嫉妒桂花的,到不如說是她太寂寞,感情空虛得有時候可能會容不下身邊的人走出寂寞,其實朱桂花也是寂寞的,只不過是她習慣了和寂寞爲伍,而寶六始終走不出離婚的陰影,一直封閉着自己的感情。

“寶六,你不打算再找個男人嗎?”認識寶六兩年,從沒見過有男人走進過她的生活,唯一的一次見有個男人到她家,還是他的前夫,被她一盆水給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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