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個月零13天, 這是她和顧仁談戀愛的日子,在昨夜的一個熱吻後終止了,那個吻也成了Goodbey Kiss, 沒錯, 她和顧仁分手了。
意外吧?連她自己都很意外, 而且提出分手的那個人是顧仁。
“我們分手吧。”離開朱桂花的脣後顧仁很平靜的說, 。
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朱桂花睜大了眼睛,“你…...說什……什麼?”
“我們分手吧。”他又重複了一次,眼神是那樣的堅定, 但緊握的雙拳表露了他的心裡並未像他所說的那樣瀟灑乾脆。
“爲什麼?”不是她出現了幻聽,是顧仁說要和她分手。
她們今天不是還好好的, 怎麼突然提出分手了?
“你不愛我。”從一開始他就知道, “我一直以爲我可以讓你愛上我, 可惜……”鏡片後的眼睛一黯。
“顧仁……”抱歉的話沒說出口就被他用手賭住了嘴。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努力的配合我,尤其是今晚, 我一直在想是爲什麼,可能你沒發現,我剛纔看見劉浪了,他是不是來找過你?”打他們一回來他就感覺後面像是跟着個人,那人不知道他發現了他, 等他看清楚後才知道那個人居然是劉浪, 桂花今天都怪怪的, 他想應該是劉浪來找過她了。
“他是來找過我, 可是我們沒有……”話沒說完再次被顧仁打斷了, 他怕不一次把話說完會捨不得放手。
“迎合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很累吧,被你迎合的那個人也會很累的, 如果不行就別勉強自己了,我很喜歡你桂花,真的。”飲下哽在喉嚨的酸澀,顧仁抹了一把臉,換上習慣的和煦溫柔,“我喜歡你能開心,但顯然和我在一起你並沒有真的很開心。”
“顧仁……”她很少在人前掉眼淚的,但眼淚就那樣掉下來了,顧仁總是那麼貼心,就連說分手,也是在爲她考慮。
“你說過我是一個好人。”她感激他,他知道,但他要的不光是感激,面前拿感激當感情不如放手。
“你是一個好人。”如果不是先遇見了劉浪,她想她一定會喜歡上顧仁的。
“好了,當不成愛人我們還是朋友吧?”也許他並沒那麼好心,分手,也不過是喜歡讓自己別越陷越深,到時候抽不了身傷人傷己。
他還是自私的。
“當然是!”抹了一把眼淚,她破涕爲笑。
沒有硝煙的愛情,和平分手。
不知道別人分手是怎樣的,總之她和顧仁的關係又回到了朋友那種關係,偶爾也一起出去吃吃飯,聊聊天,劉浪也沒有再來找過她,她也無心再去知道什麼,彷彿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日子過的很平靜。
不對,也有不太平靜的事情,寶六懷孕了,孩子是誰的用屁股想也知道,不過那個搞大寶六肚子的男人還被矇在鼓裡,而且寶六發下通牒,叫她們不準去告訴孩子他爹。
某某醫院
“懷孕初期是最危險的時候,不要做大動作的運動,保證睡眠和營養,定期來做產檢……”
以上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婦產科醫生的殷殷教誨,朱桂花沒注意去聽那醫生說了什麼,反正懷孕的不是她,她看了看牛寶六平坦的小腹,2個多月肚子還沒有大起來,根本看不出那裡面有個孩子,她腦中想象的是一個30歲左右的男婦科爲寶六接生的畫面,看看那醫生,又看看牛寶六,她笑了,笑的很□□。
“你剛纔笑什麼?”牛寶六手中拿着化驗單,儘管醫生說的比那單子上面寫的還詳細,她又忍不住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你懷孕,我高興啊。”她怎麼能說實話呢。
孕婦可是刺激不得的。
“嘁。”牛寶六白了她一眼,懶得廢口水。
忽然腹部一股急流涌上,一股尿意驟然而生。
“你怎麼了?”看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朱桂花有些擔憂的問,其實寶六懷孕她也是很緊張的。
“我上個廁所,幫我拿着。”牛寶六把那些七七八八的單子塞到了朱桂花的手上。
“懶人屎尿多。”她還以爲她哪不舒服了呢,醫院刺鼻的來蘇水味叫她快嘔出去了。
“孕婦本來就尿多好吧。”
“才懷孕幾個月呀……”她獨自嘟囔着,牛寶六早就跑去廁所了。
醫院裡的人來來往往,朱桂花走到離門口最近的位置透口氣,一對男女也朝門口走過來,那女的哭着攙扶着走路一拐一拐的男人,她只看到了那男人半邊側臉,頭上纏着紗布,眉骨也貼了塊紗布,嘴角腫的老高。
真慘,她在心底嘆了一句,不知道那邊臉啥樣。
那倆人也越走越近,朱桂花也看見了那男人的那邊臉,腫,這一個字可以概括了,而且手上也纏了一圈紗布,整個人看起來快趕上木乃伊了,只不過這張慘不忍睹的臉起來有點眼熟。
那個周身是傷男人看到她後停下了腳步,扶着他的女人不解他爲什麼停下,順着男人的目光看見了朱桂花。
“劉浪?”朱桂花不太確定的問了句。
是他吧?輪廓很像。
“桂花。”他乾澀的叫出她的名字,聲音嘶啞的像砂紙。
果然是他!天吶,他怎麼傷成這樣子?
“你……你……”朱桂花不敢相信這個慘不忍睹的男人真的是劉浪,她從頭上下又盯着他看了一遍。
“你生病嗎?”劉浪看出她的訝異,但沒解釋他爲什麼會傷成這樣。
“沒……”他是出車禍了嗎?
她還沒從劉浪爲什麼受傷的問題繞出來,而劉浪看到她手上拿了了幾張單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待看清那上的內容後,腦子轟隆一聲,下一秒整個人倒了下去。
“大夫他沒事吧?”朱桂花不安的問着正在給劉浪做檢查的醫生。
“沒事啊,剛纔不是都檢查過了,都是些皮外傷,手腕有些骨裂,但沒多大問題,應該不至於導致暈厥。”大夫扒開劉浪的眼睛看了又看,因爲沒看出爲什麼會暈過去就順嘴胡謅了句,“可能是腦震盪引起的……”
“什麼?腦震盪?”朱桂花大叫了一聲,腦中浮現了植物人3個字,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把大夫嚇了一跳,因爲太突然了,剛纔陪這個男人包紮的女人從一開始就是默默的掉眼淚,而這個後來的除了擔憂外根本沒有要掉眼淚的跡象,突然這麼一哭,哭的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小點聲,輕微腦震盪而已,休息休息就沒事了。”大夫斜了朱桂花一眼。
“不會變植物人?”明白過後朱桂花抹了抹眼淚。
“我什麼時候說他會變植物人了?等他醒了就回家吧。”大夫丟下這句話狠狠白了朱桂花一眼後出了病房。
病房裡,劉浪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李果被剛纔朱桂花一哭也忘了掉眼淚了,聽劉浪剛纔喊了她的名字,她就是劉浪喜歡的人吧?
感覺到李果在盯着自己看,朱桂花有絲不自在的對着她笑了一下,心中猜想着她和劉浪的關係。
“我叫李果。”李果首先開口。
李果,她就是李果,朱桂花心裡一陣刺痛,親眼見到的遠比聽到的還叫人來的難過,劉浪不是說李果走了嗎?騙子!
李果看到朱桂花臉上一會白一會紅的,心想可能是誤會了吧,連忙解釋,“我沒和劉浪復婚。”事實上她早就離開劉浪那了,她先是回了農村老家看看爸媽,在家人的支持下,她拋掉沉痛又回來了,不過不是回劉浪那,而是找了個工作開始新的生活,劉浪給她買了個房子,她沒打算要的,但劉浪堅持說就算是彌補以前的贍養費了,她現在一個人過的也挺好的,靠自己生活着。
他們真的沒在一起?在沒在一起都不關她的事,她高興那個幹什麼!
撇下心底那一點點雀躍,朱桂花換了個話題,“他怎麼傷成這樣?”
被她這一問,李果又紅了眼睛,自責的說道:“都怪我,是王立偉乾的!”
李果把知道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原來是劉浪晚上回去後被人從後面套上了麻袋,然後就是一頓毒打,打夠了人走了,劉浪也沒看見人長什麼樣,他平日沒和什麼人結仇,只有王立偉,他姐夫知道他拿次品衝上等貨中飽私囊得罪了很多客戶後把他踢出了公司,而且他還被劉浪揍過一頓又知道李果跟他在一起,新仇加上舊恨,一想就知道是誰暗地裡對劉浪下手了,不過就算心知肚明是誰但也不能拿對方怎麼樣,沒憑沒據報案也無濟於事。
“啊……”劉浪像只嗷嗷帶哺的小燕子長着嘴等待朱桂花的食物。
朱桂花面無表情的舀了一口粥送進劉浪的嘴裡,氣,是唯一的情緒,相對劉浪就樂的不行了。
他受傷後打了120,被送進了醫院,考慮到可能會生活不能自理的問題,他給李果打了個電話,叫她先照顧他幾天,沒想到在醫院碰見了桂花,老天給的緣分,加上李果的幫忙,照顧他的人變成了桂花。
朱桂花真想在他本來就面目全非的臉上在添上一筆,她也氣自己的心軟,李果說她有工作不能請假,叫她來照顧劉浪,她一口回絕了,[劉浪骨裂,手不能動,沒人管他他會餓死的。]明知道李果根本有時間照顧劉浪的,可就是……哎呀,她該給自己一巴掌,太沒骨氣了!
先說好,她是看在他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纔來勉強照顧他幾天的,等他好了她馬上就走,再也不淌他的混水!
“啊……”他又張大了嘴巴。
在醫院時,他以爲懷孕的是桂花,當時就覺得完了,什麼都完了,醒來後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殺顧仁!後來知道懷孕的那個牛寶六,他才知道什麼叫重生和希望。
一碗粥很快吃完了,拿着空碗走到廚房把它丟進了水槽。
也不管劉浪,她不聲不響的玩起了電腦,一個人傻坐在客廳的劉浪拖着傷腿一瘸一拐的來到朱桂花的跟前,她不愛理他,他知道,但只要看見她就好。
眼睛雖然全部放在電腦上面,好像玩的很開心似的,但朱桂花自己知道,她心思根本沒放在遊戲上面,硬逼着自己別偷偷用眼角的餘光偷看劉浪。
可久了劉浪就不耐煩了,她好歹也跟他說說話啊,“桂花,我想喝水。”
聞言,朱桂花沒出聲去給他接了杯水。
又沒有多一會,“桂花,我想吃水果。”
她又拿了根香蕉給他。
“桂花,我想吃蘋果。”
她塞了一個蘋果給他。
“桂花,我要削皮。”
“我不是你的保姆!”忍,彆氣,彆氣!
“我沒把你當保姆啊。”他一副可憐的樣子。
學會忍耐,對一個人的人生會有很大的幫助,現在正是一個試煉的好機會,朱桂花給自己催眠着。
拿起水果刀,她削起皮來,不知道爲何,不鏽鋼的水果刀泛出的寒光映在朱桂花的臉上顯得陰森無比,叫劉浪打了個哆嗦。
“吶!”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削成一塊一塊的好不好?我嘴不敢張太大。”他指指破裂的嘴。
“那你別吃了!”說完,她咔嚓一口狠狠咬了一口滿是白色果肉的蘋果。
那是給他削的……
“我想上廁所。”他又開口。
“你有完沒完!”朱桂花大吼,她真不應該心軟,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桂花以前不會這樣的,可他這次是真的想上廁所。
看他隱忍的樣子,不像是故意找茬,可他不是上廁所也叫她進去吧?他不是還有一隻手好好的?
“我要憋不住了。”劉浪悶着說一句,憋尿對身體不好!
“那你就去啊。”
“我脫不下褲子。”劉浪漲紅了臉,他要解褲帶,還要拉拉鍊,早知道就不穿這麼麻煩的褲子了。
看了一眼,確實憑着他一隻手有點費力,儘管不願意她還是走了過去,而且還要裝做沒事人一樣幫他“寬衣解帶”,小心的解開他的皮帶,就怕碰了什麼不該碰的地方,朱桂花還忍不住抱怨道:“晚上叫顧仁給你換套好穿的衣服,真麻煩!”
聽見顧仁的名字劉浪很不滿意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現在最不願意提起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