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嶽樓拉着袁京一番折騰,在院內豎起了三角架。他們倆都不會趴在小竈上生火,人類原始本能的生火還是會的。二人一會兒就把火給燒了起來,徐嶽樓扔了幾個土豆進火堆裡。沒一會兒,便傳來陣陣撲鼻的土豆香。
徐嶽樓得意道:“我聰明吧?”
“還可以,比我差上那麼一點兒。”袁京手中舉着鍋,如是說道。“水開了,你下面吧。”
徐嶽樓忙取了擀好的麪條下水,並用竹筷慢慢攪拌,以防熱水濺出來燙着袁京。徐嶽樓回身,又抓了把青菜放進去。
“好了,把鍋放下來吧。”
白水煮麪條,加了點鹽和青菜,出鍋時淋上點香油。袁京和徐嶽樓一人吃了一碗,區別是徐嶽樓那裡有半碗湯,袁京那裡則是乾乾的麪條。
徐嶽樓放下碗筷,感慨道:“沒想到清湯麪這麼好吃呢!”
袁京笑道:“恩,淡極才知面更香。”
吃個面還這麼文縐縐得,徐嶽樓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道:“袁大才子發跡後可別忘了今日的清湯麪噢!”
袁京抽了本書,躺在柳樹下的竹椅子上,搖晃了起來,抽空回道:“恩,我不會讓你忘記的。”
徐嶽樓一愣,提醒道:“我是讓你不要忘記了……”
袁京看了她一眼,不屑道:“你以爲我跟你一樣,都是魚的記憶?”
如此紅果果的鄙視,徐嶽樓不惱反笑道:“你快起來,剛吃了那麼多面就躺那,不消化。額就是胃會疼的。”
“恩,我這不是搖着呢嗎?”
徐嶽樓好笑地望着悠閒的袁京,望着望着思緒飛開了。若是柴預,他剛纔應該會說“我可沒有你有錢”之類的話,然後來刻意縮進二人的距離。他再怎麼僞裝。二人的距離還是那麼地遙遠……
袁京見她沒了動靜,遞來一記眼神,見她果然又走神了,便道:“月娘,中午這頓咱倆就這麼湊合了,回頭還是要出去的。不提買吃的。我告假半個月,你若不想去國通號的話,我們乾脆提前回家好了。”
徐嶽樓手中的碗險些掉落,不可置信地望着袁京。
袁京挑眉道:“怎麼?你害怕回家?”
“我不應該怕嗎?過年時回去那麼風光……”
聞言,袁京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夏日午後柳樹下。爽朗的男聲配上其主俊逸的側容,驚呆了樹上的知了。
“有什麼好笑的!”
袁京忍住笑道:“我本來以爲你是怕孟叔他們擔心,沒想到你怕的是面子問題。我能說實話嗎?”
徐嶽樓咬牙:“說。”
“坐個馬車,帶倆丫頭也沒風光哪兒去。據說,當年皇后回次孃家,吳家提前數日準備,皇家出動數千金吾衛將士,三丈設一人。以保證吳家三裡的街道中沒有閒雜人等。這纔是風光,你那個架勢勉強算入門。”
徐嶽樓辯解:“反正我是從好到不好,這就丟臉。楊家馬車還不錯啦——你別說咱們可以僱個同級別的。我認爲不是免費的話。完全沒必要多花那個錢。”
“嶽樓,我們的人生總會有起伏的,不可能一直向前。盡力去做,累了就歇歇,才能朝更遠的地方行去。”
徐嶽樓不明白袁京明明只有十五歲,爲何會比她這個死過一次。實際應該二十的人還要多的感悟……不過,袁京的話好有道理。徐嶽樓低頭一邊琢磨。一邊繼續收拾碗筷。
收拾妥當後,她拉了個椅子學袁京躺了起來。區別是。她手裡抱着的是針線笸籮。她細細地做了一個荷包後,對袁京道:“一會兒出去買東西,順便僱個馬車?”
袁京道:“不急,咱們初十再走。”
“中午那會兒,不是你說要提前回去的嗎?怎麼又不急了。”
袁京笑道:“初十走,比去年提前了好幾天呢。我們倆在這小院偷幾日閒,不好嗎?”
徐嶽樓失落道:“好是好,就是我一直很忙碌,突然閒下來有點不適應。”
袁京奪過她手中的荷包,反正看了幾眼道:“你多做點針線,這種針線會被自家夫君嫌棄的。”
徐嶽樓氣呼呼地又搶了回來:“我不會找個不嫌棄我的夫君?”
“行,怎麼不行!我就不嫌棄你針線不好,也不嫌棄你棋下得臭。”
徐嶽樓聞言“蹭”地爬起來,小臉一紅惱怒道:“袁京,不許佔我便宜!”不等袁京回話,便端着針線回屋了。只餘袁京在她身後喊:“我就是爲了證明你說得對,又沒說要娶你,你羞什麼!”
徐嶽樓聞言臉更紅,走得更快。
袁京失落地望着旁邊空空的躺椅:“椅子,你也想她回來是吧?她能看上大皇子這麼老的人,爲什麼不看看我呢?”
袁京望着樹枝間的藍天,沉思了起來。最後只得自我安慰道:好吧,我們都不大,時間還很多,我會看好她的。但是,如果聖上今年薨了,明年便會有恩科,我必然會參加,必須中進士,然後爭取回那個家……我會很忙啊,怎麼辦?楊元棟可靠嗎?但是,就算他可靠,他也很出色啊。月娘要是又對別人動心思怎麼辦?
袁京苦思一個下午,都沒什麼好法子。察覺到到肚子餓的時候,他從窗戶裡看了眼正在努力做針線的徐嶽樓,便到廚房搜刮中午剩下的麪條,堪堪小半碗麪,不太頂用啊。
這時,徐嶽樓經過半下午的思前想後,覺得自己現在即使離開了楊夫人,手裡還有鐘鳴兄妹倆以及大把錢財,創造不了另外一個國通號,造一個徐繼之類的還是沒問題的。她見袁京偷望她幾眼,調轉去了廚房,便從屋裡走出來,對他道:“走吧,去外面吃,順便買點東西回來。”
袁京立刻笑道:“你不生氣了?”
“我沒生氣,就是嫌你煩。今後不要說這種無聊的話!我本來以爲漂亮的男子纔有毒,原來是個男子都有毒。還是金銀珠寶最靠譜,以後,我要遠離男子。走吧,別磨蹭了,我餓了。”
袁京本來擔心自己被她隔離,一聽這話忙問:“你不是要遠離男子嗎?難道我不是?”
徐嶽樓歪頭望天:“我不知道哎。反正,沒把你當成男的……”
袁京憋屈至極,好想證明一下自己是個漢子,奈何徐嶽樓不給他這個機會,已經向外走去。()
ps:嗯……
同大叔一番長談(其實就幾分鐘的事),我發下宏願,若是第九本書還不成神(我的神是小神),那便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