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議論紛紛之時,忽聽內監揚聲道:“聖上宣鐘鳴、楊元至、袁京上前說話。”
鐘鳴和袁京本站在一處,二人對視一眼後舉步前行,一直獨處的楊元至也跟了上去,剩下的人就更好奇了。
三人到齊後,真帝道:“朕點了你們三個爲一甲,但是你們年紀擺這,又和楊家或多或少有些關係,不是很合適,你們怎麼看?”
楊元至道:“回聖上,學生雖姓楊,自幼由沈相撫養長大,與楊家有關,和沈家更有關係。再說年紀的問題,學生退了武營轉而參加科考,這番經歷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如果其他人才學確實不及學生三人,那麼,學生認爲當選則選。以上是學生的拙見,如果聖上爲難的話,學生到不在乎這個名次。”
鐘鳴則道:“學生已經離開國通號,和楊家的關係聯繫不多,有幸見過楊夫人一次罷了。學生認爲,可以因爲能力不足而不要這功名,可以爲了時局不要這功名,只因爲年齡這點學生覺得太牽強,晏相少年狀元之名反而是美談!”
袁京最後道:“名次、年齡楊傢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
真帝不想委屈楊元至,更想創造鐘鳴口中的美談,就在他覺得袁京不夠給力之時,袁京忽道:“聖上,學生記得上一科的進士章程,他和學生一樣都重新參加了本科,不知他的名次如何
?”
真帝不知他要做什麼,便道:“打算提到二甲頭名。”
袁京笑道:“聖上不妨讓他做了這榜眼。”
真帝想了片刻,便喜形於色。林修遠見狀。明着衝袁京喝道:“不可胡鬧!”實則是在提示真帝。
禮部尚書汪寒則掃了這四個未加冠的少年,嘆了口氣,勸道:“林太師,人不輕狂枉少年,就讓聖上任性這麼一次吧。有我等守着。不過是個名次問題,實在不是大事。袁京剛十六,正好去翰林院繼續學習;楊元至文武兼修,樞密院正好缺這樣的人才,您老領回去教導就是;至於鐘鳴,他生於民間。長於民間,與變法之事上,王相教導一番也就可以了。聖上,您意下如何?”
真帝高聲讚道:“正是如此。”
林修遠見他同意將楊元至送到自己手中,便不再反對。王安石想到鐘鳴的實策。心中着實喜歡。也罷,怎麼都和楊家脫不了關係,那便收了吧。
恆真帝天鳳元年的恩科,以鐘鳴爲狀元、章程爲榜眼、楊元至爲探花郎,袁京名列二甲頭名而落下帷幕。衆學子領了學子宴,一甲遊街過後,袁京被仍進國子監做了個掛名的助教,全力準備明年科考後的學士大考。楊元至被放到了樞密院、鐘鳴進入王安石的智囊團。
新皇登基的恩科。一時間轟動京城。不管別人如何,鍾家老少三代女子高興得不得了。鍾母最高興了,鐘鳴因爲是頭名。被不少人相走想去當女婿,鐘鳴卻沒有準確答覆,細細比較中。
不管是誰,兒子的親事絕對有了着落。隔壁,陳晨祖父陳老爺子也是十分高興,可勁讚自己眼光獨到。現在想要娶鍾二孃,那可沒有年前容易啊!
楊家歡樂不已的時候。袁京求見,邀徐嶽樓一同回孟家莊。原來。袁京見自己還要繼續學習,國子監那點俸祿什麼事都不頂,便告了個長假,要回家陪陪老母,聖上準他一個月後再回京述職。因此,他來找徐嶽樓一起回去。
楊夫人心情好着呢,便允了徐嶽樓提前回家。徐嶽樓本記掛着鐘鳴那邊,親自去了學士街一趟,見到鍾家在搬家。聖上賜了頭名的鐘鳴一座小宅子,就在學士街上。本來正在認真幫忙的陳晨見到她來,忙拉她至一旁,確定了下新店開業的事。她這纔想起爲了同鍾二孃相配,陳晨定然比自己還上心,便只輕輕囑咐幾句,同袁京提前回鄉了。
徐嶽樓等人和袁京會和後,徐嶽樓從車窗見到袁京的馬車,忙讓王大壯停了下來,跑過去看了起來。嘖嘖,皇家就是不同啊!四人馬車就算了,外面一層明晃晃地東西,徐嶽樓還特意敲了敲車身,那木頭比自己那輛的實襯多了。她笑道:“袁大人,小女子能坐坐這馬車嗎?”
她本是逗逗袁京,增加以下氣氛的,不曾想袁京道:“正有此意。”
徐嶽樓忙擺手:“別啊,我開玩笑的……”
袁京輕聲道:“我是認真的。你自己上還是我抱你上去?”
徐嶽樓不放心,問碧痕:“有沒有規定我不能坐這個馬車?”
碧痕一臉黑線:“姑娘,我背的很熟的是楊家規矩,又不是皇家的。”
徐嶽樓連忙該問車伕,車伕笑着應了,說是可以坐,徐嶽樓這纔在碧痕的攙扶下,優雅地上了馬車。袁京跟了上去,碧痕則沒好意思跟着,和隨園回到王大壯的馬車上。
碧痕放下簾子後,袁京狀似不滿道:“我讓你上來,還能破了規矩不成?我多守規矩的人,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徐嶽樓解釋:“我知道你守規矩,這不是想着你剛做官,不能給你惹事嗎?”
“就你?你能惹多大點事。我怎麼可能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坐我這來,側邊你會暈的。”
往日裡二人同車都是徐嶽樓正坐,袁京側坐,今日徐嶽樓不好那麼大喇喇地,便坐了右邊的位置。徐嶽樓做馬車只能正在坐,倒坐側坐都會吐,沒想到袁京注意到這種小事了。她只猶豫了一下,便坐到了袁京旁邊,不忘小聲囑咐道:“車停了我們再分開噢!”
“我們倆坐在馬車上,就算你說我們倆是分開坐的,只怕也沒人信。我們又沒做什麼,行得正又什麼好怕的!”
徐嶽樓轉頭,想白他一眼,卻見他左手邊竟然是一排書架,便被吸引了過去。
“咱倆換換。”徐嶽樓說完就起身,袁京也跟着起身,誰知馬車正在拐彎,徐嶽樓一個不慎,把剛起身的袁京又壓了回去,徐嶽樓自然落入袁京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