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嶽樓無論如何都不會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所以,袁京還是不高興。而徐嶽樓言談透露的意思是,不反對他認祖歸宗,所以,他的計劃照舊。楊元棟再大的火氣都不會衝徐嶽樓發,尤其是在外面,三人最終不歡而散。
臨行前,袁京掏了荷包要付賬,徐嶽樓連忙攔住,改從自己腰間取錢遞給馮掌櫃。
馮掌櫃看了眼臉色不虞的楊元棟,笑道:“徐掌事太見外了。三少早就吩咐了,您和他是一樣的。老朽若是知道昨兒那是您用的飯,就不收錢了。”
聞言,袁京不顧徐嶽樓反對,掏了錢票出來,扔下就走。徐嶽樓衝馮掌櫃道謝後,撿了錢票追了出去。楊元棟滿臉怒色,咬牙切齒地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不語。
馮掌櫃忙道:“三少,樓姑娘人還在後院。聽丫鬟們說,一直哭着呢……”
楊元棟皺眉道了聲“女人真麻煩”,話是這麼說,人卻掉頭去了後院。
徐嶽樓跟着袁京上了馬車後,伸手去他腰間解荷包。袁京知道她想做什麼,但因她這般親密的舉動,便沒出言阻撓。
徐嶽樓把錢票子塞回去後道:“幹嘛給錢過不去!雖然我不太關注你有多少錢財,但顯然越多越好啊!況且,楊元棟那裡,我又不是獨一份。別的不說,樓蘇在這裡用飯,也是不要錢的。”
袁京順勢摟着她,挑眉問道:“所以,你這是不猶豫了?還是要嫁我,對麼?”
“我是要嫁你啊。不嫁的話,我用得着糾結嗎?”
袁京惱,頭一回露出自己的霸道:“既然肯定嫁,那你別糾結!不管遇到什麼問題,我們倆一起解決。”
徐嶽樓纔不會做那般自欺欺人的事。努力想了想,蔡京的上位主要是投皇帝所號,入了皇上的法眼,有點類似和珅那種。有了這層認知,她便道:“那你發誓,將來只忠國。而非忠君!”
袁京不解:“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麼?這種事,你那直腦袋,哪能懂得那麼透徹!不忠君,哪來的機會忠國?”
“可是忠君,一旦君亡。你自己——”
袁京第n次堵住了她的嘴,只是,這次目光卻異常嚴厲:“這話不能隨便亂說!聖上比我還小几歲,記得嗎?”
徐嶽樓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明白,因爲這層緣故,袁京是打算抱小皇帝大腿,而且是抱一生的打算了。
正這麼想着。只聽袁京道:“至於將來,不是還有子孫後代嗎?那是他們要做的事。還有,教育子女很重要。我認爲這不僅是父親的責任,母親也很重要,楊家這點做得就不錯。所以,你沒事的時候,多琢磨下楊夫人是怎麼教孩子吧。”
親愛的,你要不要想這麼遠?
車伕送了袁京之後。才又折回,抵達天波府時天又黑了。徐嶽樓由二門上的兩個婆子帶路。送回了靜安院。碧痕隨園忙把她接了進去,碧痕小聲道:“姑娘。夫人一直在等你呢。”
徐嶽樓心裡一稟,腳步快了些許。進屋後瞧了眼坐在自己書桌前的楊夫人,一如既往的什麼都沒看出來,她只得賣乖:“師父,你這麼晚還不回去,師爹該不高興了吧?”
“你也知道晚?昨日晚,今日晚,放在許久之前,你這麼做也得被爹孃教訓吧?我給你的自由太過了?”
徐嶽樓乾笑道:“這不特殊情況麼
!”
楊夫人也不爲難她,問道:“你發泄好了?”
一提這個,徐嶽樓可鬱悶了,霹靂巴拉地說了一通。
楊夫人聽罷,沉吟道:“恩,所以袁京一句‘不回蔡家’就讓你感動得找不着北了,一面想着死心塌地嫁給他,一面卻又堅定了他就是蔡京這事。嘖嘖,他年紀不大,心思到是不少。”
“師父,你什麼意思?”
楊夫人嘆息道:“意思是,袁京那話根本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你不喜亂七八糟的後宅是不錯,但是,你也能存活下去。更重要的是,你一定不會讓別人爲你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尤其是,你在乎的人。我知道你的性子,袁京和你認識了那麼多年,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的話,只是一種計謀而已。”
徐嶽樓立刻反駁:“纔不是!他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不是跟你說了麼,我沒應,他還可生氣可生氣了!”話是這麼說,心中,卻多了那麼一絲不確定。
楊夫人又道:“信不信隨你。從我的角度來看,元棟都比他強。不過,如果我判斷無誤的話,恭親王纔是最好的那個。”
徐嶽樓堅定道:“他是過去式了!師父,你等我大半天,就爲了跟我說這個麼?沒聽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的話麼?”
楊夫人不答,而是道:“不是,我今日似乎聽見你說樓蘇和元棟了?他們怎麼了?”
這事啊!樓蘇在徐嶽樓心中的地位,那不是一般的高,因此,她攆了丫鬟之後,便化身爲一小媒婆,給二人牽線搭媒了。
楊夫人聽完卻不置可否,只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囑咐徐嶽樓明日乖乖去掙錢。既然決定要嫁,不管多少糾結都要化爲動力,全力投入到掙錢的大業中。
徐嶽樓悶悶地送楊夫人到門口,臨別前,她問道:“師父,我就是你手中掙錢的工具是嗎?”
楊夫人回身,笑道:“我不否認你的這個功能。”
……這是還有其他功能的意思?
楊夫人見她錯愕,這才笑道:“不過,所有人在我眼中都可以賺錢,你跟他們的不同是,我們有着相同的曾經,你又是個知道分寸的人,只因這一點,我就會待你如子。”
這還是因爲自己本身的努力才喜歡自己的嘛,徐嶽樓復又笑了起來。楊夫人望着她單純的笑顏,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把她保護得太過了,以至於她穿越三四年,還一如既往地直?
袁京那邊一般辦公,一邊策劃着回家之路;徐嶽樓聽話地化糾結爲動力,努力賺錢;楊夫人則忽然對楊元棟的事業上了心,撇下了楊家後宅——反正還有兒媳婦扛着,她日日跟在楊元棟身旁,親自提點他做事,順帶着提點一下樓蘇。
楊元棟忙了個底朝天,卻也是心甘情願。忙碌之餘,不忘琢磨着怎麼收拾袁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