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慌忙答道,“稟大人,就是那位公子救了小姐。”
冷墨如狐狸般的眼睛盯着遠方,略微沉思,“速去打聽清楚,什麼來歷。”
“是,小人這就去。”
“慢着,不管是誰都要秘密稟報於我。”
家丁忙點頭,迅速帶着幾個人往鎮中去。
冷詩敏是冷家唯一的希望,人家都是希望生兒子,而冷墨一直都希望自己有女和孫女,只有女兒家入了後宮,他們纔有希望成爲皇室血統,自己唯一的女兒年幼而忘,被易楚炫逼着用瑞香頂替了女兒入宮,反而給自己設下個絆腳石。
盼了幾年,長子冷雲天終於生了一個女兒,嫡親的長孫,當然是未來皇后的人選,只有冷詩敏入宮爲了後,他冷墨辛苦一輩子打下的江山纔不至於白費。
正好易楚炫明年就必須大選,而冷詩敏正好14歲。
所以,沒有人能打她的主意,如果有人敢拔掉自己的心頭肉,他冷墨定叫他碎屍萬段!
“爹,夜嘯遙後天會到。”大兒子冷雲天和二兒子冷雲華走了過來。
冷墨收回目光,很老道地看了一眼冷雲天,“好,在錦園周圍佈置好,如果談得不順利,就不留痕跡,媚娘已經準備好了嗎?”
冷雲天點了點頭,“都準備好了,我們打聽過了,他帶了200鐵騎,鐵騎只要失去戰馬就等於失去臂膀,我們會在草料下毒。”
冷墨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神情悠然的二兒子,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兒子毫無聰慧之根,幹什麼都不上心,總是一副慵懶的摸樣,只知道吃喝嫖賭不算,還養了個戲子在家裡,簡直是丟冷家的臉,便冷冷地盯着他,“雲華,你給我聽好,明天要出了差錯,你回去就別去見那個妖精了!”
冷雲華似乎不在意,嬉皮地一笑,“爹爹要是喜歡,兒子給您弄一個去?”
冷墨氣得吹鬍子瞪眼,可是依舊拿他毫無辦法,只得恨恨地罵了一句,“滾遠點!”
冷雲華依舊嬉笑無懼。
冷雲天拉了拉弟弟的衣袖,嚴厲地瞪了他一眼,“不要惹爹生氣,快回房。”
他們的一切都被對面客棧的歐陽皓凌和霄僮看在眼裡。
*
第三天,冷墨親自率領迎接儀仗隊站在鎮大門,等待着夜嘯遙的騎隊。
夜嘯遙渾身上下黑色狼皮長袍,腰上繫着款款的牛皮皮帶,頭戴斑紋毛帽,滿臉的絡腮鬍子,眼如獵鷹,毒辣邪魅。
他們的騎隊都是高頭駿馬,除了關節部位,都包裹着堅韌的牛皮,如果是戰場上敵對,這樣的騎隊對於風月國來說,就是勁敵。
夜嘯遙冷冷地掃了一眼冷墨帶着隊伍,雖然已經是風月國最高的等級接待,冷墨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臣,由他帶隊禮應足夠級別,夜嘯遙卻滿臉的不屑。
冷墨見他傲氣十足,心裡壓着怒意,陪着笑臉,“大汗一路辛苦,微臣在錦園備下薄酒,請大汗前去享用、休息。”
夜嘯遙半眯眼眸掃了他一眼,並沒下馬,而是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冷宰相真是命大,都改朝換代了,依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想必歐陽惜若地下有知該痛心疾首了。哈哈哈。”狂妄的大笑帶着濃濃的鄙夷,這就是他們西域人的強勢性格。
冷墨氣得臉鐵青,知道來者不善,強忍住氣,仍舊憋出一絲笑意,拱手點頭,“大汗謬讚了,還請大汗賞光。”
“哈哈,好,走吧,看看中原的女子是不是個個都像歐陽惜若一樣的妖媚。哈哈哈”夜嘯遙大笑。
站在二樓隱身的歐陽皓凌眼眸噴火,怒氣沖天,這個蠻族居然敢公然羞辱姑曾經的太皇太后,真不是東西!霄僮壓住他緊握劍柄的手,低聲說:“莫衝動。”
歐陽皓凌強忍着怒氣,眼眸陰冷盯着他們的隊伍。
在騎隊中間,有一個很惹人炫目的女子,一身火紅豔妝,紅色狐狸毛帽子下,一雙妖媚如火的眼眸毫無女子的羞澀和顧慮,自顧四下張望,忽然目光望向歐陽皓凌,眼眸一亮,竟然拋了一個媚眼過來。
歐陽皓凌蹙眉,半眯眼眸,避開她的火辣,移目向走在隊伍前列的夜嘯遙和冷墨。
她就是蒼狼國的大郡主——夜湄姬。
只是在霎那,歐陽皓凌那雙冷霾的雙眸,深深吸引了她,原以爲,中原男子都是文弱無力的摸樣,沒有想到見到很有氣勢又俊逸非凡的男子,看慣了西域粗魯的男人,對這樣的男子,她是非常喜歡的。
而西域女子熱情奔放,毫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情感,於是她很放肆很傲氣地一直盯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囊腫獵物。
她心裡想,這個男人不錯。
小鎮中專爲迎接達官貴人的“錦園”早已佈置一新,熱鬧地張燈結綵。
夜嘯遙和冷墨坐在正中位置,觀看着舞臺上一個柔美如水的女子甩着長長的水袖,翩翩起舞,而夜嘯遙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而是眼光到處遊離,目光忽然停在坐在冷雲華和冷雲天中間的一個娟秀溫婉的女子身上,她嬌羞掩面,如水翦眸閃動着迷人的光芒,小巧的鼻樑下,櫻脣不點自紅,一顰一笑輕牽人心,入骨的柔美,完全和西域女子不同。
夜嘯遙盯着她,湊過腦袋,低聲問道:“冷大人,在二位公子中間坐着的女子是大人家的什麼人?”
冷墨臉上笑容一僵,忙轉換過來,陪着笑,“那是微臣的孫女,明年就要入宮。”
“哦”夜嘯遙只是輕輕哦了一聲,後面那句他並沒有在意。
“既然是你的孫女,想必肯定有些技藝,不如請小姐表演一個如何?”他看着冷詩敏的眼神變得曖昧,如同看見自己的美食。
冷墨忽然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衝了上來,他只是心疼孫女,才答應帶她來這裡玩玩,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有可能惹出禍事。
慌忙向夜嘯遙做了個揖,“大汗,這小丫頭剛13歲,太小了,不懂事,她哪有什麼技藝能讓大汗看上,不如看看媚孃的舞蹈,她可是中原最出名的舞妓。”
夜嘯遙眼眸一冷,斜瞟了他一眼,口氣生冷,“怎麼,本王也不夠資格看你的孫女表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