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依已經親眼看到了崔金浩和李達在一起,又有了李達的證詞,即便是崔金浩再怎麼狡辯,也是百口莫辯。
崔金浩長舒了一口氣,抿脣一笑:“這證詞說的不錯,的確是我指使李達對紅俏用強。那紅俏勾引我,我不過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罷了。怎麼,二妹心疼身邊的人,想要徇私枉法嗎?”
“那這個呢?”崔凌依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舉到崔金浩的面前,“這是我第二次檢查錦兒屍體的時候,找到的。若是我沒有記錯,是大哥出身的時候,爹爹特意爲大哥打造的。這個,大哥又要如何解釋?”
看倒崔凌依手中的玉佩,崔金浩緩緩合上了眼簾:“不曾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的心思。只是錦兒的屍體已經被爹爹運了出去,你是怎麼拿到這個玉佩的?”
“上天都不肯幫你,我回來時派人去將錦兒的屍體送了回來,這才找到這個玉佩。”崔凌依將玉佩放在桌子上,垂下眼眸,“只是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我自認並沒有對不起大哥的地方,大哥爲什麼要聯合柳姨娘如此對付我?”
“你沒有對不起我?哈哈哈哈哈。”崔金浩忽然大笑了起來,一臉戲謔的看着崔凌依,“若是沒有你孃親,我怎麼會從小便和孃親分離?我怎麼會自幼一個人孤苦伶仃?崔凌依,你怎麼可能懂我的感受?”
崔凌依不曾想到,讓崔金浩和柳姨娘如此害自己的原因,竟是因着崔金浩過繼給崔凌依的孃親的事情。崔凌依扯嘴,露出一抹苦笑:“難道我不是自幼失去母親嗎?大哥你這話說的真是可笑,若是你沒有過繼給孃親,你哪裡會得到爹爹的重視,給你在朝堂上鋪路?大哥,你這是恩將仇報。”
“胡說八道,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打拼出來的。”崔金浩一臉恨意的看着崔凌依,雙手緊握成拳,“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孃親過的是什麼日子?我想見她,只能在晚上偷偷的去,我想幫她,卻只能看着她受苦。這一切,都是因爲你的孃親。”
“因爲恨我孃親,所以設計害我,如此倒是也說得通了。”崔凌依收斂了笑容,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綠瓔:“派人將柳姨娘帶到這裡來,讓他們母子相見。”
“是,奴婢知道了。”綠瓔匆匆離開,很快便帶着柳姨娘回來。柳姨娘進屋,見到崔金浩也在屋裡,臉色慌亂:“二小姐,我已經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爲什麼還要將大少爺和這件事情扯上關係?”
見柳姨娘一心護着自己,崔金浩眉頭輕擰,走到柳姨娘身邊,伸手將她扶住:“孃親,她什麼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和你一起做的,沒什麼可以狡辯的。”
柳姨娘看着崔金浩,留下了淚水:“兒啊,你真是傻。我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承擔下來了,你爲什麼還要承認呢?你在朝堂上爲官,以後的路還遠,怎麼可以和這樣的事情扯上關係呢?”
“柳姨娘,大哥並不想承認這件事情,只是你們做的太不嚴密,被我找到了證據,大哥這纔沒有辦法,承認了這件事情。”崔凌依看向兩人,抿脣一笑,“我本以爲除卻許姨娘,在這府中最沒有爭奪之心的便是柳姨娘。未曾想到,柳姨娘不過是韜光養晦,實則蛇蠍心腸。”
“你閉嘴。”崔金浩一臉怒氣的看向崔凌依,怒吼道,“這件事情是我設計的,孃親不過是配合我。那些人都是因你而死,該愧疚的是你。”
見崔金浩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崔凌依輕嘆了一口氣,並不理會崔金浩的話:“既然那些人對外都稱是病死,我不會再多生事端。我不會將你們交到官府,我會將你們趕出去讓你們自生自滅。至於皇上那裡,我會對外宣稱,你病重,替你辭去官職。崔金浩,從此便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
柳姨娘畢竟是孃親,最關注的便是崔金浩的前途,見崔凌依要給崔金浩辭官,忙走上前在崔凌依的面前跪下:“二小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還請二小姐不要將浩兒趕走。”
“大哥說了,他並不屑當孃親的兒子。既然如此,我便讓你們成爲母子。至於那官位是爹爹替他安排的,他不配。”柳姨娘的求情並沒有改變崔凌依的態度,崔凌依轉而看向崔金浩,扯嘴露出一抹苦笑,“我有一段日子,真的將你當做我的親大哥,還想替你求取更高的官職。未曾想到,你竟一直記恨於我。幸好,我並未幫你。”
崔凌依將想說的話說完,並不聽崔金浩和柳姨娘的話,便派人將他們兩人趕出了崔府。見崔金浩和柳姨娘被人送出府,綠瓔一臉擔憂的走到崔凌依的面前:“小姐,大少爺畢竟是府中長子。小姐不曾稟告老爺,便將他趕出去,老爺會否責怪小姐啊?”
崔凌依輕嘆了一口氣,在軟榻上坐下來:“爹爹既然將崔府後院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我掌管,我自然有這個權利做這樣的事情。即便是爹爹要責怪,我也無話可說。”
之所以不去稟告崔北鶴,不過是怕崔北鶴就這件事情去詢問老夫人的意見。先前崔凌依向老夫人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老夫人便表示過,崔金浩再不該,也是崔府的長子。
若是老夫人知道崔凌依要將崔金浩趕出府,定然會阻止。若是如此,崔凌依非但對不起紅俏和那些死去的人,更加對不起她早早離開的孃親。孃親雖不曾照顧崔凌依,但卻對崔金浩有過幾年的照顧。
崔金浩受了孃親的招撫,也因着孃親得到了嫡長子的身份,得到崔北鶴的重視,心中卻從不曾對孃親感恩,甚至一直憎恨,崔凌依怎麼能夠不將崔金浩趕走,讓他繼續擔着崔氏嫡長子的身份,受盡好處?
將崔金浩和柳姨娘趕走之後,崔凌依便帶着玉佩和李達的證詞到了崔北鶴的書房,求見崔北鶴。崔北鶴聽聞崔凌依有要事相報,便讓她進來。
崔凌依走進書房之後,在崔北鶴的面前跪了下來:“凌依自作主張,將大哥和柳姨娘趕出了府,還請爹爹責罰。”
崔北鶴停下手中的筆,擡眸看向崔凌依,一臉疑慮:“你是因爲什麼,將他們兩人趕出府?”這段時間以來,崔凌依做事一直都很是得力。崔北鶴知曉她不是一個任意妄爲的人,這次既然她將崔金浩和柳姨娘趕出府,定然是有原因。
“凌依查明,府中的命案都是大哥和柳姨娘所爲。”崔凌依將玉佩舉到崔北鶴的面前,垂下眼眸,“那日錦兒身死,女兒覺得很是奇怪,便派人將她的屍體運了回來。派人細細檢查之後,在裡面發現了大哥的玉佩。已經問過大哥,他承認這次的事情是他和柳姨娘所爲。”
崔北鶴站起身,走到崔凌依面前,拿起她手中的玉佩:“的確是我之前特意打造送給他的玉佩,如此,倒也是證據確鑿。”崔北鶴瞥見崔凌依手中的紙,眉頭輕擰:“那又是什麼?”
崔凌依將證詞舉到崔北鶴的面前,輕聲道:“大哥找了人對我身邊的丫頭紅俏用強,被我撞破。這是那個大膽的男子的供詞,還請爹爹過目。”
崔北鶴接過崔凌依手中的證詞,看過之後,一臉怒氣:“沒想到,崔金浩竟然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真是無恥。這李達,你如何處理了?”
“因着此事牽扯到女兒身邊丫頭的清白,女兒並沒有宣揚。這李達女兒將他送到府衙中,只說是行竊。”崔凌依擡眸看向崔北鶴,眉頭輕擰,“我那丫頭被大哥迷暈帶到那屋子裡,差點失去了貞潔。還請爹爹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不要將此事宣揚。不然我那丫頭便是百口莫辯了。”
見崔凌依如此說,崔北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如此說,倒也有道理。這件事情你處理的很好,若是將這次的事情宣揚出去,只怕會壞了我們崔氏的名聲。”
“爹爹放心,女兒對外只說是大哥病重而亡,並沒有說是被趕了出去。只是女兒覺得,在府中還是要就這次的事情隱晦的告誡府中衆人一番,不然只怕以後還會有這樣子的事情發生。”
崔北鶴最重要的便是崔氏的名聲,這件事情若是宣揚出去,便是崔氏嫡長子狠心殺人,如此斷然比崔凌依之前的事情,要嚴重得多。如今崔凌依爲着紅俏並沒有宣揚這件事情的意思,正巧合了崔北鶴的心思,他自然是誇讚有加。
對於崔凌依的處理方式,崔北鶴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樣子說,倒也是有道理,這件事情便交給你做吧。”
崔北鶴將玉佩和證詞放回到崔凌依的手中,崔凌依站起身,正想要離開,忽然停下了腳步:“還有一事,女兒想了很久,還是覺得,要告訴爹爹。大哥之所以如此狠心做出這些事情,全是爲了當初被過繼給孃親,與生母分離,這才記恨在心。”
崔凌依說罷,並沒有停留,轉身離開了崔北鶴的書房。崔北鶴與孃親之間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有情亦或是無情,崔凌依並不知曉。只是在那一刻,崔凌依忽然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要讓崔北鶴知曉。
崔北鶴若是對孃親有情,定然會愈發的憎恨,便不會對這件事情有任何的追究。崔凌依這是打了一張險牌,若是崔北鶴不幫着自己,老夫人那裡,她定然是要收罰的。
這件事情雖然宣揚不得,但崔凌依還是隱晦的給了衆人一個警戒,只說這次府中的命案一事已經順利解決,若是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斷然嚴懲。儘管崔凌依沒有明說,但府中的那些聰明人自然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始末,比如江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