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尋看了眼百里帆依舊沒什麼表情的側臉,不客氣地將外袍裹緊了些,笑出一排小白牙:“謝謝七殿下。”
“你多大了?”百里帆問道:“四哥沒給你飯吃嗎?怎麼這麼瘦?”
白若尋眨了眨眼,小嘴一扁,清澈的雙眸中泛起一層水霧,襯着她那張白淨小巧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是呀,四殿下就是不給我飯吃!”
“如果你在四那兒哥呆不下去,可以到我這兒來。”百里帆瞥了她一眼,手一伸,一旁的侍衛立刻心領神會遞出紙筆,白若尋劈手奪過,笑呵呵道:“多謝七殿下,可是不用這麼麻煩啦!”
百里帆眸光微凝,白若尋剛剛奪他手中的紙,他居然沒有躲過去?
“你是四哥什麼人?貼身照顧的小廝?還是謀士?”
“我是他的朋友!”白若尋將有些滑落下去的外袍又拉上來一些,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話題一轉道:“七殿下以前是不是受過比較嚴重的傷?”
百里帆也在她旁邊坐下:“是,怎麼?”
白若尋順勢將手指搭在了他脈搏上,百里帆淡淡看着她,不多時白若尋放開了手,嘆了口氣道:“七殿下雖然用兵如神,但其實魔法修煉造詣不高,如今也只是大魔法師級別。”
氣氛瞬間冷凝,一旁的士兵聞言不由得替白若尋捏了把汗,猶豫着要不要過去把白若尋拉開。
百里帆十四歲時確實在戰場上受過傷,經脈寸斷,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百里帆憑藉着堅強的意志重新修習武功,武功是恢復了,然而魔法等級卻停留在五星大魔法師階段,再也沒有晉級過。百里帆雖然不說,但他們這些常年和他待在一起的士兵卻是知道的,那是他一塊心病。
白若尋卻似乎沒有察覺到百里帆情緒的變化,依舊笑眯眯地喝着茶,接着道:“如果我能夠讓七殿下繼續修煉魔法,七殿下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你如何能助我?”百里
帆冷冷道,他外公請了不少神醫,連皇家煉藥協會的會長都出動了,在他身上砸了不少名貴丹藥,卻依舊沒能治好他。
這小子纔多大?恐怕還只是煉藥協會那些老傢伙年紀的一個零頭吧?怎麼可能讓他治好他,讓他繼續修煉魔法?
“七殿下之所以無法修煉魔法是因爲筋脈受損,使得被吸收的魔法元素無法在體內流通以滋養靈根,導致靈田枯竭,這才讓魔法等級靜止不前,只要修復了那些筋脈便可。”
這種情況和她之前被廢靈根大同小異,只不過他還保留着以前的水準,而她之前被廢了靈根,就直接是廢柴一條了。
若是以前,她可能只知道若要修復筋脈,就只能去一趟須臾山,但現在她會煉丹了,浮生留給她的煉丹典籍上有不少是可以修復筋脈的,她現在就可以煉出來,只是需要稍微耗點心神罷了,再加上她前世的醫術,修復百里帆的筋脈並不是不可能。
“七殿下不信我也是正常,但我會證明給七殿下看。”白若尋放下茶杯,手中忽然出現三根銀針,百里帆並未看清她如何出手,那三根銀針已經插在了他胸前三個穴位上。
百里帆殺氣外露,伸手就要拔那些銀針,白若尋挑眉淡淡道:“殿下,不想死就別亂動。”
“你究竟要做什麼?!”百里帆惱怒道,居然被這麼一個半大小子算計了,簡直是恥辱!
“你現在運功試試看?”白若尋道。
百里帆微愣,卻還是皺着眉按她說的做了,他和白若尋一樣修煉了內力,現在感覺到的只是那股內力在體內流動,然而變化是在一瞬間發生了!他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暖流緩緩的流過他的筋脈,他打開內視,看到的那股溪流是金色的,雖然非常小,但他知道,那是他修煉的金系魔法的靈力!
怎麼會?他的筋脈居然就這麼打通了?只是被這小子點了幾個穴道?
百里帆驟然睜眼,看向白若尋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可置信,“以前也有大夫在我這幾個穴位施
過針,可是都沒有效果,爲什麼你能?”
白若尋勾起嘴角狡黠一笑:“深度不一樣,施針時間也不一樣,那些老迂腐,就知道按書上的來,就不能靈活變通一下嗎?”
她直視着百里帆的眼睛,那雙眼睛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無波無瀾,白若尋挑了挑眉,“七殿下,你覺得如何?”
“你能完全修復我的筋脈?”
“當然!”
“好,我給你半月時間,如果沒有進展,就不要來浪費我時間!”百里帆眉宇間帶着料峭的寒意,白若尋卻並不懼怕,依舊淡定地坐着。
“殿下,我之前說的,如果我能讓你繼續修煉魔法,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白若尋抿了抿脣,笑得像只小狐狸,“這兒人多,我們回去再說。”
到了正午,粥已經施完,物資也發放完畢,百里帆正準備打道回府,白若尋卻抱着茶茶和胖胖,肩上還趴着蒼垠,站在他馬前眼巴巴看着他。
“還有事?”
“我腿疼不想走路”白若尋撇着嘴道,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
“……”
百里帆眼神沉冷,一個男孩子,老是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低聲喝道:“不許哭。”
白若尋縮了縮脖子,又吸了吸鼻子,“好,我不哭,七殿下把您的馬給我騎好不好?”
一邊的士兵驚掉了下巴,啥啥啥?他聽到了啥?這小子膽兒也忒肥!他居然敢讓他們殿下把馬給他騎?
他知不知道那是什麼馬?那可是雪煉啊?全南音國找不到一匹比雪煉更難馴服的馬了!以前他們趁百里帆不注意的時候想偷偷騎一騎這匹傳說中的戰馬,卻無一例外都被雪煉甩了下去!
就這麼一個身嬌體弱的小子,還不摔個半身不遂啊?
“……”百里帆面色微變,微微俯身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若尋笑意盈盈:“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