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伸手隔空一抓,茶茶被他拎了起來放在一邊。
“回去看着若若。”浮生的語氣有點偏冷,茶茶戀戀不捨的看了雪兒一眼,還是聽話地回了屋中,浮生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雪兒身上,雪兒已經被他鎖定在這地上,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浮生一步步走近。
這是忽然颳起一陣強烈的黑色颶風,浮生凝眉,看着眼前的紫衣人。
他果然已經出來了。
後庭彎身抱起地上的雪兒,輕輕撫摸着雪兒額頭,嘴角雖帶着笑,血紅的眼裡卻是一片肅殺之氣。
“好久不見啊,君如月。”後庭的聲音幽幽然,好似來自地獄。
而轉瞬之間,站在他面前的已不是浮生公子,而是隻活在世人傳聞之中的上神——君如月。
一身玄衣,衣襟上繡滿暗色浮紋,象徵着他尊貴的身份,一頭銀髮披散,如月華灑下,暗金色的眸子光華流轉,挺拔修長的身姿,絕美的容顏,在這暗淡的夜色中依然帶着奪目逼人的光芒,只消一眼,便讓人目眩神迷。
他雙目沉如潭水,深不可測,亦寒涼至極!
後庭靜靜地看着他,血色眸子與之對視。
黑色颶風再次刮過,將軍府已不見二人身影,而在皇城之外的一片平原,驟然狂風大作,山石俱起,一個是上神君如月,一個是魔族祭司,兩人都是世間數一數二的強者,雙雙對決,每一招每一式皆如劈雲斬月,寒意凜然!兩人忽而碰撞,忽而分開,地面開裂,山石崩塌,僅僅幾招,毀天滅地!
後庭手中驟然多出一柄長劍,魔族十大魔劍之首,單字一個暗,劍身漆黑,其貌不揚,卻讓人忍不住膽寒。劍身散發着黑暗之氣,暗一出,天地間陷入一片黑暗,它奪去了這世間所有的光明!
君如月雙眸微眯,手中燃起金色火焰,他縱身而起,手中火焰化作數柄細刃,君如月沒有任何法器,但他的凰焰可以幻化成任何法器!在逼近後庭之時,凰焰又化作一柄金色長劍,與暗相撞!剎那間產生的撞擊力
讓兩人的虎口都開裂出血,兩人又急速後退,快如閃電。
而凰焰落在了後庭的紫衣上,很快就燃燒起來,凰焰燃燒,只有君如月才能讓其熄滅,後庭不得不一劍斬斷自己衣角,血色雙眸中一枚楔形瞳孔,更加猙獰可怖!他再次執劍而來,君如月飛身而起,凰焰在四周散開,形成一道無形屏障,將後庭生生彈開。
他被摔在山壁之上,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噴涌而出,臉色蒼白如紙,連那雙血眸也黯淡了幾分。
後庭剛破除封印不久,又一直停留在下位面,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和君如月相比,完全出於下風。
“主人,您現在不敵君如月,恢復力量要緊!”雪兒在他的靈魂空間道。
後庭咬牙,揮手揚起一片黑霧,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君如月收了凰焰,他天劫將近,正是虛弱期,經歷了這麼一場大戰,其實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捂住胸口,強行摁下喉頭腥甜,坐下調息,身周升起一道淡淡的乳白色的防護罩,防護罩中,他的銀髮逐漸褪去,又成一片鴉黑,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血色。
半個時辰後,他睜開眼,黑色的眸中依舊有金色光芒涌動。
“世尊。”長夏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後庭已進入須臾山,是否啓動陣中陣?”
君如月眸光淡淡掃過這一片狼藉,繼而垂眸,道:“不必了,隨他去吧。”
長夏一愣,愕然擡頭,他家世尊這是轉性了?
“若他死了,她會難過的。”君如月淡淡留下一句話,轉眼消失在他面前。
長夏愣在原地,忽而明白了君如月的意思。
幾千年前,她便是替他擋住了君如月的一擊,才消失在這世間的。
世尊爲上神隱忍至此,不知上神可否能體諒世尊一片苦心呢?
他嘆息一聲,打開時空門,離開了下位面。
白若尋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醒來時看到浮生正和衣側身躺着,手指落在她嬌翹的鼻尖上,似是在細細描摹。
白若尋愣了半晌,眨巴眨巴眼,忽然又閉上眼睛,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臉。
難道是她起牀的方式不對?!
她再次拉開被子,看到的依舊是浮生俊美無虞的臉,他嘴角含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寵溺地看着她,替她拂開差點掉入眼中的碎髮,溫聲道:“早。”
“早。”聲音裡帶着淡淡的鼻音,有點撒嬌意味。
浮生起身,將牀邊的衣物放在她面前,正要下牀,外面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白若尋正要往外看,浮生已經一把拉過牀幔,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百里帆看到眼前開門的陌生男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是?”
“你就是百里帆?”
兩人同時開口,百里帆微微蹙眉,“是。”
浮生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白若尋說的面癱,嗯,就是他沒錯了。
而百里帆正要再說話,浮生已經又關上了門,白若尋拉開牀幔下了牀,正低頭穿鞋,關門的一瞬間百里帆剛好瞥到。
——說實話,百里帆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雖然他自己沒有經歷過關於牀上這方面的事情,但軍中那幫兄弟,偶爾喝醉酒就會講到,他或多或少也聽過一些……
所以屋內那個情況,是……那樣的嗎?
百里帆的小心臟跳得有點快,他強行壓下,舉起手正要再次敲門,可是門外卻有一道無形的阻力,他連門都碰不到。
“七哥?”白若尋換好了衣服,把頭髮從衣服裡拿出來,正要去開門,浮生卻攔住了她,“不許開門。”
“爲什麼?”白若尋莫名其妙,伸手開了門,屋外卻沒有人,白若尋又看了兩眼,疑惑道:“走了嗎?”
在外的百里帆眼睜睜看着白若尋打開門看了兩眼又重新關上,有點凌亂。
這眼前是個典型的障眼法,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裡面,而裡面的人看不到外面。
唉,這好歹是她的私事,還是不要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