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厚顏無恥
水蘿對蘇煙染點蘇慕瑾穴道這件事頗有幾分不解,聽蘇煙染的口氣是對蘇慕瑾這個哥哥想念的緊,也在意的很,可是這纔剛見面,目之所及好像並不是什麼愉快的見面。
“哪樣啊?不就點了下他的穴道……”蘇煙染說着唉聲嘆了口氣,雙手一攤,整個人趴到在桌上,見到這樣的蘇慕瑾還真是太惆悵了,她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蘇慕瑾才點了他的穴道。
水蘿見狀,知道蘇煙染煩心着,也不好打擾,只道:“主子,您要想事情上了牀想吧,我去準備點熱水過來給你洗漱。”
說着也不待蘇煙染反應就徑直出了門,外面很是安靜,所有房間的燈都亮着,水蘿來到廚房,一片狼藉沒有收拾,還是亂糟糟的,但是和所有的廚房一樣,鍋竈上都溫着一鍋水。
提了一桶熱水正打算離去,才走到門口恰好有人進來,水蘿還好,但是前來廚房拿東西的小廝可就不好了,直接摔了個屁股墩,擡眼見到是水蘿驚嚇的身體都發抖了。
“別……別殺我……”慌慌張張,結結巴巴的就要求饒。
水蘿噗嗤的笑出了聲,放下了水桶就要去扶小廝,但是小廝卻是驚嚇的挪着屁股往後躲去。
水蘿有點尷尬的收回手,主子這一手倒是讓這別院裡的人覺得他們是土匪強盜的惡徒來着。
“我們不是壞人,怎麼可能殺你,你快起來吧,我就過來打點水,你們放心好了,我和小姐可不是什麼打家劫舍的惡人,”水蘿覺得有必要稍作解釋下,“我們真的只是過來借宿的,姑娘家家沒有點武術防身哪敢單獨出門,尤其是我家小姐還長得那般漂亮,要是手無縛雞之力早就被抓去當壓寨夫人了。”
水蘿說完提起了水桶擡步就走,喃喃道:“難道我和小姐兩個真的這麼像惡人?”
雖然主子的性子行爲如果和惡徒相比的話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惡人哪裡是主子的對手,但是起碼她們長得也是花容月貌,尤其是小姐一張臉極具欺騙性,真不知道這一羣人是怎麼想的。
小廝看着提着一桶熱水健步如飛離開的水蘿的背影,臉一下子垮了下來,直到她走遠看不見了才爬了起來,想起來廚房的目的,從櫥櫃裡拿出一個罈子抱着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別院裡的下人都圍在了蘇慕瑾房間的偏房裡,蘇慕瑾被點了睡穴,此時正睡的香甜,但是在這羣下人被這麼一嚇,哪裡還睡得着啊,小丫鬟的臉色到現在還是蒼白無比的。
小廝拿着罈子推開門急衝衝的跑進來,大口喘着氣。
“回來了,沒有遇到什麼事吧?”另一個小廝見他喘的這麼厲害,擔憂的問道。
小廝搖了搖頭,將水蘿的那一番話複述了一遍,衆人聽了都思索了起來。
“說真的,我還沒見過長的這麼漂亮的小姐,比那位經常來這的雲姑娘都好看,這麼漂亮的小姐怎麼可能是壞人?”
“人不可貌相,誰說這麼漂亮的小姐就不能是壞人了,你沒看她對公子那樣?”另一個小廝刷刷的比了個點穴的動作,心有餘悸。
“可是她只是點了公子的穴道讓公子睡覺了,要是公子現在沒在睡覺,指不定鬧到什麼時候,半夜耍酒瘋的事情公子這幾年可是沒少發生,不鬧到天亮怎會消停?”廚娘在旁邊嘆氣說道,本來是怕無聊會睡着差使小廝去拿的瓜子也沒有心思磕了,“老牛啊,你說你發現酒沒了就不能早點去讓人送過來啊,這府裡能沒了菜,怎麼能夠沒了酒啊!”
牛叔被廚娘這麼一埋汰也是皺巴起滿臉的褶子,看起來無奈又悔恨,“前兩天不是下大雪了嗎?路不好走,不方便送酒,我原本計算着酒也能多撐個幾天,誰知道這麼會兒就被公子給喝完了……”
牛叔拍了拍腿,眼中竟是有點水光,“你們說我們公子好端端的怎麼就整天要泡在酒缸裡,怎麼勸都沒用……”
說到這個儼然是所有人的想法,屋中一下子沒了聲音,安靜的很。
“今晚大家就將就將就在這屋裡擠擠睡吧,那兩姑娘我覺着也不像是有惡意的人,我們這破屋子有沒什麼值得大費周章的……要做什麼她們剛纔就能做了,我們這麼多人加起來都沒人一隻手厲害,要做什麼事不用等到現在,是生是死都是命……”
牛叔語重心長的說道,裹了條被子,挪了挪枕頭軟榻上躺了下來。
衆人聞言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但是聽到牛叔平穩的呼吸聲,幾人終是耐不住瞌睡蟲,半醒半夢的狀態下度過了一個不太好的冬夜。
蘇煙染想東想西一晚上到了後半夜才睡着,又因爲天冷,她就賴在被子裡不想起了,直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她才睜開了眼睛。
水蘿早就醒了,聽到外面的動靜就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去打探,蘇煙染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抱着被子蹭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穿好衣服,長髮隨意的用了一支牡丹金簪盤起部分做成一個髮髻,隨後再用另一隻蝴蝶小金簪固定,整個人透着一股子剛睡醒的慵懶勁兒。
外邊的嘈雜聲不過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等蘇煙染出門的時候早已經是寂靜無聲了,循着昨晚走過的路線方向,她走去了蘇慕瑾的房間。
白雪依舊沒有化去,白茫茫的一片,屋檐上掛着一圈兒的冰棱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着光芒,滴滴清水滴落在地,叮叮咚咚的聲音時長時短,時促時緩,像是一曲樂章。
雖然天空中已經升起了太陽,但是冬天的陽光是沒有多大的溫度的,尤其是站在寒風中,只覺得冷。
蘇煙染看着院中的情景,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了,只見院中樹立着包括蘇慕瑾在內的幾座人形雕像,個人表情不一動作不一,但是卻都被一下子定格住了,應該是打架拉架的場面,甚至有人還保持着側身金雞獨立這種高難度動作,顯然他們都是被人瞬間給點了穴道。
“水蘿,這是怎麼回事?”蘇煙染問道此時現場唯一沒有被定格的水蘿,那些被定格動作的人不用說就是她的傑作了。
水蘿走過來,定聲回道:“小姐,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來的時候這裡就鬧做了一團,見您哥……”水蘿意識到蘇煙染和蘇慕瑾還沒有相認,不能這麼說,立即改口道:“見那位公子被人拉扯着,場面比較混亂,我又不想傷害他們,就出此下策,點了他們所有人的穴道。”
蘇煙染看着被人從身後抱住拖住的蘇慕瑾,他的表情定格在掙扎之時,有些變形的猙獰,就像是智障的那種歪嘴斜眼的模樣,果然帥哥表情不對勁的時候絕逼也是醜男一個。
真是不忍卒睹,蘇煙染揚起手,一道氣勁揮出,被點了穴的下人們都不進睜大了眼睛,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一心認爲吾命休矣,可是卻覺得一道勁氣猶如清風一般拂過,然後整個人覺得一鬆,能動了。
幾聲噗通的聲音立時傳出,那幾個保持着高難度動作的人在被解穴的時候身形不穩,站不住腳,摔趴在地。
蘇煙染嘖嘖兩聲,卻是和已經站正了身體恢復正常臉部表情的蘇慕瑾對視了起來。
蘇煙染面上還帶着幾分看好戲的笑意,而蘇慕瑾的面上卻滿是森寒,不同於昨天晚上跌跌撞撞的醉意朦朧,可能是一大早沒來得及喝酒,所以整個人看起來雖是頹廢但是卻有幾分嚴肅,有了幾分當年意氣風發之時的風采,如果頭髮不是雞窩頭,衣服不是歪歪扭扭就更好了。
耳邊是哎喲哎喲的哀嚎聲,但是四目相對間卻是寂靜無聲。
下人們見兩人對視着,默默的閉緊了嘴巴,不發出一點兒聲音,提防的等待着事情的發展。
“是你昨晚點了我的穴道?”蘇慕瑾先開了口,聲音有點粗糲的沙啞,像是有沙子摩挲一般,“誰要你多管閒事的?這裡是我的別院,你可以離開了!”
蘇慕瑾對於昨晚的記憶並不是很清晰,只依稀記得面前的女子和他說過話,說了能治好他的手,而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二次被點睡穴之前看到的她的一派閒適淡然。
“是我點了你的穴道,但是並不是多管閒事,這裡是你的別院,沒人說這裡是我的別院,”蘇煙染揹着手環視了一圈四周,淡笑說道:“但是我還不想離開,公子且留我再住幾日可好?”
蘇慕瑾一噎,他下了如此明顯的逐客令,而且是直截了當並不是拐彎抹角,可是她卻是絲毫不在意的要求他留她多住幾日,真是夠厚顏無恥的。
他冷笑一聲,“不行,我不歡迎你,你趕緊給我離開,立刻馬上拿着你的行李就離開,我希望你能聽得懂人話!”
被自己的哥哥諷刺不是人,蘇煙染胸口有股氣擠壓起來,深吸了口氣,“聽得懂,但是我未必要照辦,公子收留之恩,我當以涌泉相報,留我下來對公子百利而無一害,我能治好你的手……”
“什麼?你說什麼?”突然一個激動的聲音從身後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