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洛州王府

001 洛州王府

前往洛州一般來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他們這麼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前進,有嬌貴的小姐,有脾氣大的嬤嬤,而且丫鬟一多,這事兒就多了起來,行的速度比平時慢上很多。

周嬤嬤見蘇煙染一派懶散的模樣,之前還教育一二,生了幾回氣,規勸幾句,但是幾回下來見蘇煙染沒有改善的跡象,後來也不再多說些什麼,自己倚着馬車壁上打起盹來,反正夫人交待的事都做了,是小王妃做不到,她沒想到這麼大歲數還能撈到這麼個美差,可比在府裡領着那點點俸祿還要和其餘嬤嬤爭來搶去輕鬆多了。

洛州王府裡只有寧王爺一個主子,聽說是個身體不好的主,現在他們去了,王妃雖小,但是卻是皇上欽賜的王妃,身份在那裡,只要她拿捏得住,王妃手裡的這份權還不是在她的手裡,小孩子懂什麼,周嬤嬤打着如意算盤美滋滋的睡着。

蘇煙染畢竟不是個真正的小孩,周嬤嬤那點心思她看在眼裡,雖然面上恭敬,實則毫無敬意,眼裡還有點嫌惡,和府裡在喬淑曼面前完全是兩個樣,現在看起來頗有些仗勢欺人的狗奴才嘴臉。

真是不知道怎麼就得了喬淑曼的信任器重,估計是有些手段的,只是面相長得不好,若是好上一些,她都忍不住想相府後院的女人中保不齊會添上她這麼一個。

只要周嬤嬤不超越她忍耐的底線她都可以當做沒看見,相安無事,若是打起些什麼壞主意可就怪不得她了,現在她是看在喬淑曼給她特意安排的份上不會怎麼樣她,而且除了對她不敬之外,她也沒有什麼別的錯。

天氣一路晴好,開了春,雖然沒有冬日那般嚴寒,但是還是有些春寒。

古代的道路修建的不好,他們一路都是走的官道,墊起鋪平的泥路,看起來平整,但是路況並不是很好,雖然馬車裡鋪着軟軟的墊子,但是沒有避震,木頭輪子磕一下石子,遇上高低不平都得顛上一顛,顛的骨頭都酥了。

坐在馬車上無事可做,但是蘇煙染卻是極其佩服採青和蘭兒兩個,她們居然能在顛簸中繡花,還繡得很好,這技藝是絕對的厲害啊,她無事就看着兩人穿針引線,有的時候看得愣了神,兩人就以爲她很是有興趣,張羅着要教她。

她能拿刀拿劍,但是拿不起小小的一根繡花針兒,不是拿不起,而是她實在是沒這耐心戳戳戳。

不知道是不是侍衛們身上那一襲軍裝盔甲唬住了人,還是他們長得就是一副高大威猛樣,一路上倒也是平平安安的,沒有遇到搶匪強盜什麼的。

隊伍行了半月,蘇煙染都沒有再見過楚鳳寧,但是卻收到了一封密信,附帶着一份金絲卷兒。

信上楚鳳寧說他不能趕過來見她了,讓她先到洛州安定下來,府裡他已經安排好了,讓她不用擔心。

送信來的是個從頭黑到腳,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暗衛,他恭敬的稱呼她爲“王妃”。

楚鳳寧怎麼可能只會是一個簡單的悠閒王爺,她沒有追問過多,收了東西,就把信給燒了,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字寫的太好了,好到她看到了就是很自卑,好到她想毀屍滅跡了。

嫉妒心要不得啊,不過他怎麼就不是傳口信,要寫封信給她,怎麼就認爲她是個識字的?然他都安排好了,她還要愁什麼?而且本來就沒什麼好愁的。

因爲是趕路,不是遊山玩水,而且有的時候還要受地域限制,所以伙食質量不會很好,有的時候只能吃乾糧,看到新鮮的精緻糕點,蘇煙染兩眼冒光,享受起了楚鳳寧給的獨食。

暗衛見蘇煙染吃東西的猴急的模樣,心想這位王妃難道一路上是被人給虐待了?他摸不着頭腦,但是卻將這個情況如實的彙報了上去。

楚鳳寧看完只是輕笑,還真是個貪吃的,吩咐暗衛每日給她送些不同的吃的,但是卻不能多。

蘇煙染知道身邊有楚鳳寧的人跟着,比看着外面這一整隊的侍衛都來得安心,每日吃吃睡睡,就這樣她喜滋滋的在楚鳳寧開的小竈下長了一圈肉,而其餘一路跟隨的人在長久的趕路中瘦了兩圈,尤其是有些丫鬟原本水靈的模樣變得面有菜色。

她們在相府中雖然是丫鬟,但是也不做什麼粗重的活,端茶送水掃掃地,像這般勞累的趕路對她們是超負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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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一向健壯的周嬤嬤也在顛簸中腰痠背痛,病懨懨的,蘇煙染就着這事把周嬤嬤安排到了另一輛馬車上,使喚着兩個小丫鬟給她捶背捏腿去了,周嬤嬤一離開她們的馬車,馬車中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採青蘭兒兩人開始尋着話題來講,說着趣事。

氣溫慢慢的回溫,到達洛州的時候,正是陽春三月,厚重的棉襖衣服脫下,換上了鮮亮的春裝。

馬車到達洛州城外,依然是傍晚十分,一輪紅日西沉,淡金色的陽光照在古樸的青灰色的城樓之上。

遠遠的看到城門口站着一羣人,蘇煙染開着窗子往外看去,這一隊人應該就是寧王府的人了,楚鳳寧昨日來信說,安排了寧王府的管家在門口接他們。

遠見,只見一個穿着赭色綢布衫的中年男人站在城門口,此時正和一人說着話,看衣服盔甲,應該是守城的將領,看到他們的車隊過來,守城的將領上前做了停止的手勢,護送她過來的那個將軍立即勒令隊伍停了下來。

馬車停下,採青立即拉着蘇煙染坐好,將窗子給拉了起來,叮囑蘇煙染莫要亂動,端正禮儀。

蘇煙染撇了撇嘴,端正的坐好了。

不一會兒,有人來到馬車旁邊,恭聲說道:“王妃,奴才是寧王府的管家,許正,特在此處恭迎王妃大駕。”

幾乎是話音方落的同時,蘇煙染未及開口,周嬤嬤的聲音響了起來。

周嬤嬤在馬車裡見周正鬆走過來,立即在小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聲音雖然還是那種刻板嚴厲,但是卻是多了兩分笑意。

“許管家,王妃年幼,尚不知事,老奴先代王妃向您賠禮了,”周嬤嬤說着對着許正微微彎膝,福了一禮,雖然她是王妃府裡帶來的人,但是在整個寧王府統管總局的還是眼前的這位寧王府的管家。

聞言,許正卻是沒動,仍是躬身對着馬車處,周嬤嬤見他沒動作,也不敢有所動作。

外面靜默了一會兒,馬車的門被推了開來,蘇煙染探出身子,走出了馬車,站在車轅上,看到的先是正面對她鞠躬行禮的許正,然後是他的側方對着許正行禮的周嬤嬤。

“許管家,免禮吧。”蘇煙染沉聲說道,以後在寧王府生活的是她,她怎麼也得弄出幾分主子的架勢來,許正是寧王府的管家,楚鳳寧向她說明過讓她聽他的安排。

許正聽到蘇煙染的聲音才緩緩的開口道:“謝王妃。”

他直起身,擡頭看着這位王爺交代他好生照顧的王妃,入眼的是一個面容妍麗的小女孩,蘋果般的臉龐,水靈靈的黑眸,小巧的鼻子,粉色的脣,臉上帶着幾分淺淺笑意。

穿着一件嶄新的杏黃色春衫,撒花百褶羅裙,腰間粉色黃色的絲絛垂下,繫着一個銀底繡粉色桃花的荷包,外面披着一件桃粉色的繡花披風。

只見她一手撐着馬車的小門,側身而立,和煦的微風吹拂,衣衫飄揚,長髮翩躚,俏麗五雙。

許正看了會兒,對蘇煙染的印象很好,漂亮可愛的孩子總是能讓人心軟一下。

蘇煙染側頭看了一眼周嬤嬤的位置,疑惑的問道:“周嬤嬤,你在做什麼?”

“王妃,老奴是在見過寧王府的管家。”周嬤嬤方開口說話,對許正完全沒有將她看在眼裡很是不滿,但是卻不得發作。

“嬤嬤多禮了,你我同爲奴才,你何需向我行禮,快快請起吧,莫要折煞了我。”許正連忙說道,卻對這個在王妃未出聲之前自作主張的周嬤嬤在心頭記了一筆,作了這麼多年的管家,他怎麼在看人方面有些經驗了,僅這事,他就知周嬤嬤未必是個恭敬王妃的下人。

“許管家說的是,但是我初來乍道,不能失了禮數,以後在寧王府還需許管家多加關照。”周嬤嬤吃了個啞巴虧,立即起身說道。

“王妃是寧王府的主子,我這個做奴才的就會盡職盡責的伺候着,”許正雖然說的溫和,但是卻自是有一份威嚴在裡面,他轉頭對着蘇煙染說道:“王妃,此時此地說話不方便,回府先安頓吧。”

“好,有勞管家了,你來安排就好。”蘇煙染淡聲應道。

巍峨的青石磚牆,上有一牌匾,上書“洛州”二字,字跡雋秀,不張揚也不蒼勁,好似剛書上去不久,字跡猶新,但這字跡卻也是熟悉,不正是楚鳳寧給她的信中的字跡,顯然“洛州”二字就是出自他之手。

城門口來往行人不少,有揹着包袱的行人,騎着馬的公子哥,挑着菜籃子的小農……

蘇煙染坐進馬車,而管家回到自己的馬車之上,行在最前面,引着長長的車隊進了洛州城內。

洛州乃富庶之地,剛進城就聽人聲鼎沸,蘇煙染打開窗子,瞧着外邊的熱鬧街道,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是和京城是否一樣。

原本喧囂的人聲漸漸安靜下來,原本悠閒走在街上的百姓紛紛退至兩旁駐足,對着他們的車隊行起了注目禮。

蘇煙染關起了窗子,看別人是有意思,但是被別人看就是彆扭了,估計是覺得她的那一隊嫁妝很是蔚爲壯觀。

人聲越來越小,行了沒多久就聽籲馬的聲音,馬車停了下來。

“王妃,王府到了,您可以下車了。”許正的聲音再次在馬車外響起。

在採青的攙扶下,蘇煙染下了馬車,兩座石獅鎮守兩邊,幾處石階之上,兩扇大紅色的門扉洞開,兩邊各站着一位站姿筆挺的侍衛,門庭氣派。

不一會兒,一羣小廝和丫鬟魚貫而出,蘇煙染正以爲他們是出來幫忙搬行李的,卻只見小廝和丫鬟分站兩列,彎腰行李,恭敬的高聲道:“歡迎王妃。”

突然的陣仗把蘇煙染嚇了一跳,前一列是盈身福禮的丫鬟,一個個都是清秀,後一溜兒是躬身行禮的小廝,低着頭,看不到是什麼樣貌來着,但是看起來,身板都不錯。

蘇煙染嘴角抽了抽,這就是楚鳳寧的安排。

她暗自裡清了清嗓子,然後沉着聲音,道:“免禮,大家都起身吧。”

其實此時她頗有一種皇上高呼衆愛卿平身的感覺,如果她在將雙手攤開做一個起的動作就更像了。

寧王府門口這一出讓跟着過來探尋的百姓都是一個驚嚇,也恍然大悟起來,方知剛進城的這一支由着寧王府馬車帶領而來的聲勢浩大的隊伍正是此位寧王妃,怪不得有這麼大的陣仗,那麼多口箱子裡都裝得都是嫁妝。

京城百姓好八卦,當然洛州百姓也不例外,當初聖旨一下,遠在千里之外的洛州也是很快的就得了消息,進入了一番討論,覺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麼小的王妃配給寧王,頗有滑天下之大稽之感。

此時望着這個只比馬車車轅高不了多少的王妃,披着一件粉色的披風,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粉娃娃,他們都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不禁感嘆不愧爲當年京城第一美人和蘇相的女兒,蘇相雖然奸佞,但是不可否認,他年輕時候也是一美男,是當時不少閨中女子的夢中情人,小王妃完全是繼承了兩人的好處。

行禮的衆人又是一陣高呼:“謝王妃。”

“大家都過來幫忙搬東西吧。”許正下令道,然後彎身對着蘇煙染道:“王妃,奴才帶您進去。”

“好,勞煩許管家了。”蘇煙染低聲說道,跟着許正踏進了寧王府。

許正在旁邊走着,彎着腰邊走邊對蘇煙染說道,“王妃,您的院子已經給您收拾好了,若是您有什麼不滿意之處說出來,奴才讓人重新佈置……”

“許管家,你不需要彎着腰和本王妃說話,站着就行,本王妃聽得到。”蘇煙染打斷許正的話,淡聲說道。

看着許正這般和她說話,她很不習慣,雖然早已知道這是社會使然,但是還是看不得如許管家這般恭敬的,他應該是爲了遷就她的身高,才彎着腰和她說話的。

許正稍愣,先道了聲謝,然後直起了身體,一路行去,一路向蘇煙染介紹,而周嬤嬤胸口鬱悶,一路默默無聲的跟在其後,但是心中不免一緊,一路上王妃都是懶散的,就是個不聽話的孩子,而從到了洛州城外,王妃就像是變一個人一樣。

王妃一反在路途中的懶散,就好比她反覆糾正她要自稱“本王妃”而她很多時候還是自稱“我”,但是此時她卻是不用提醒就自稱起“本王妃”。

她一直以爲王妃是不怎麼會說話的,不想開口說話或者是不善言辭,但是剛纔和許正的幾句話,卻是禮數與威嚴恰到好處。

周嬤嬤想了會兒,覺得這一定是她一路上的訓話起了作用,是她教導有方纔讓王妃露出一個王妃該有的威嚴與氣質來,只是她不禁又有些發愁起來,王妃若是太精明瞭些,對她似是有些不妥……

天色已經暗了,整個王府中都高高掛起了燈籠,王府的下人在最前面打着燈籠,昏黃的燈光下,斑影駁駁。

蘇煙染頓住了腳步,擡頭看着上方,門洞上方掛着兩盞燈籠,在風中微微晃動着,依稀可見中間的一塊牌匾上雕刻着“染煙閣”四個大字,原色木頭上在字體上塗着黑色的漆,就像是在木頭上書寫的一般。

許正跟着停住了腳步,隨着蘇煙染的目光擡頭看了眼剛纔掛上去沒多久的木匾,低下頭說道,“王妃,這裡就是您的院子,染煙閣,是王爺親自題字,前幾日才讓人雕刻好掛上去的。”

“哦……”染煙,正是她的名字的一個顛倒,煙染,染煙,她突然覺得染煙比較好聽起來。

染煙閣雖然是叫做閣,但是並不是一座閣樓,而是一座院子。

走進院子,一條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一旁是一叢鬱鬱蔥蔥的小竹林,大概兩平米左右,而青石板路的另一旁栽着花卉,此時金黃色的迎春花開的爛漫,小小的花朵一串一串兒,點綴在綠色花叢中,有一個不大的池塘,可是卻未栽種如荷花睡蓮的植物,不知道里面是不是養了一池錦鯉,只是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許正推開了房間的門,將蘇煙染迎了進去,向她簡單的介紹了屋子的佈局。

“王妃,奴才讓下人傳膳過來,您先用膳,然後讓人送些熱水過來,讓您解解乏。”

見蘇煙染應下之後,許正退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就有王府中的下人端着食物進來了,擺放在桌上。

四菜一湯,都是她愛吃的,蘇煙染正準備動筷,卻被周嬤嬤阻止了。

“王妃,現在我們身在寧王府中,這裡不比我們在相府中,也不是我們自己準備的食物,我們得小心纔是。”周嬤嬤說的一本正經。

蘇煙染放下了筷子,定眸看着周嬤嬤,淡聲道:“不知周嬤嬤有和高見?”

周嬤嬤被蘇煙染這一刻露出來的冷漠有些驚,蠟燭的火苗跳動,坐在位置上的王妃眼中似是也跳動着火苗,她垂了垂眸,從自己的袖子中摸出了一個荷包,只見她從荷包中抽出一塊帕子,然後揭開帕子。

看着被周嬤嬤託在手心裡的帕子上幾根明晃晃的銀針,蘇煙染有種想厥倒的衝動,她翻了個白眼,又是銀針這一套,如果楚鳳寧要害她,這一路上她絕對可以死個千八百回。

她對毒藥不會識別,尤其是這種武俠世界裡各種無色無味名字千奇百怪的名字的毒藥,她是完全不懂的,若是楚鳳寧想讓她死,隨便一點鶴頂紅就能把她給弄死了,何必要到寧王府裡再把她弄死,這不是想着法子給自己添事嗎?而且這銀針效用不是很大啊。

雖然她知道這些,但是周嬤嬤她們不知道,蘇煙染只道:“周嬤嬤,你這銀針打哪兒來?可是乾淨的?若是出了事,該說是寧王府的菜有問題還是你的針有問題?”

蘇煙染不是想要沒事找茬,無理取鬧,這麼說只是煞煞周嬤嬤的威風,讓她把她那套給收起來,她想要做大,但是她這個主子還在,還輪不到她,而且要是她這個主子不在了,她想要做大都做不起來,耀武揚威的資本都沒有了。

蘇煙染說完不管周嬤嬤還有沒有話要說,徑自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古老肉塞進了嘴裡,肉炸的剛剛好,味道酸酸甜甜,正是開胃。

周嬤嬤被蘇煙染的話驚的不行,雖然是幾句簡單的疑問,她的心陡然提了起來,這事情一下子被牽扯到謀害主子之上,身爲奴才最怕就是這種事情,當即立時跪倒在地上,手裡託着的手帕跌落,針掉落在地的聲音也能清晰聽到。

周嬤嬤連忙告罪道:“王妃,老奴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王妃您要相信老奴,老奴怎麼會有害您之心,虧得是富人的仁心提拔,老奴才能在這裡伺候王妃,怎敢做出這樣的事來,求王妃原諒,老奴只是想要提醒王妃防人之心不可無……”

拿着東西進門來的採青和蘭兒見到跪倒在地的周嬤嬤,再看到坐在桌前氣定神閒吃着菜餚的蘇煙染,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剛纔這麼一會兒時間發生了事情?

周嬤嬤打發她們兩個出去幫忙收拾東西,她們自是不敢不從,可是就是出去搬了個首飾盒進來的功夫,一向嚴厲讓人害怕的周嬤嬤就這麼直挺挺的跪在了她們乖巧溫馴的王妃面前,這讓她們吃驚的做不出反應來。

蘇煙染見採青和蘭兒兩人來了,只道:“本王妃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要是讓寧王府的人知道本王妃如此防備,他們認爲本王妃不信任他們,未將王府當做家,對本王妃嫌惡起來,你說這可是如何是好?”

“王妃說的是,是老奴愚鈍,老奴考慮不周。”周嬤嬤冷汗漣漣,爲突然變得如此精明的蘇煙染,這樣的轉變嚇到她了,之前她還可以當做是自己的幻覺,察覺錯了,但是現在這麼清晰的展露在眼前,她是再也懷疑不起來。

更讓周嬤嬤無法適從的是她原本一直在丫鬟下人面前是一副嚴厲模樣,哪個不是看到她就是畢恭畢敬的,可是卻讓採青蘭兒兩個見到她此時如此狼狽的模樣,讓她一張老臉往哪擺,以後怎麼讓她在她們這些丫頭小廝面前端譜子,況且之前她們看到她訓斥過王妃,讓她們對她更是敬畏,可是此時,不過片刻,她卻跪在了王妃面前。

周嬤嬤也鬧不明白,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後院裡的一個管事,這見過的市面也多了,連老爺夫人都未曾害怕成這樣,然而此時怎麼就被王妃這個七歲的小女孩幾歲簡簡單單懶洋洋的話就給唬住了?

“周嬤嬤,起來吧,你也一路舟車勞頓,快下去休息吧,”蘇煙染說道,嘴裡還塞着東西,說話就有些囫圇,“東西什麼的明天后天不管是哪天收拾都好,反正都在這裡了,丟不了了。”

要是以往,周嬤嬤見蘇煙染這般沒有形象沒有規矩的吃飯說話,肯定是要責罵訓斥起來的,但是這一次她只是連忙道:“是,王妃。”

答完,周嬤嬤手撐着地站了起來,卻發現她的腳都是有些發軟的。

採青和蘭兒兩人還傻愣愣的站在門口,因爲這樣的情況讓兩人還未及轉過彎來,此時見周嬤嬤走過來,兩人不自覺的向兩旁讓出了一步,露出了門口的位置,目送着周嬤嬤慢吞吞的走出了屋外。

“採青,蘭兒,你們不用收拾了,快些去吃晚飯吧。”蘇煙染看着兩個驚訝過度的人,開口說道。

採青和蘭兒兩人聞言,終於回過了神來,她們快步走到近前,採青眼尖的看到地上的幾根銀針,立馬將手中捧着的首飾盒往桌子上一放,蹲下身來撿了起來。

“王妃,周嬤嬤對您做了什麼?這裡怎麼會有這針?”採青緊張的詢問道,上前去就要檢查蘇煙染的身上有沒有傷口,蘭兒也是一急,要上前來了。

蘇煙染連忙擺手,阻止了採青的靠近,說道:“採青,我沒事,這針是周嬤嬤說她有些頭痛,想要銀針刺穴的方法制制,但是被我阻止了,可是她執意要扎,這不扎到了腿,跪在了地上,我讓她下去休息休息就好,以後啊,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蘇煙染一口氣說完,對自己編的故事很是滿意的錯漏百出。

即使是錯漏百出,採青和蘭兒居然相信了,這讓蘇煙染這一次真得要昏倒過去了,這兩姑娘是不是太單純了點,這都不知道瞎到哪裡的鬼話了,她們兩個怎麼會相信了呢,這樣她還怎麼放心讓兩人出門,保不齊就被人給拐賣了去。

蘇煙染不知道採青和蘭兒之所以相信她說的話是因爲她太乖了而周嬤嬤實在是太嚴厲不把人放在眼裡的人,之前還可着勁兒一副要打蘇煙染的樣子,怎麼可能突然的這麼卑躬屈膝的跪在了蘇煙染面前,加上兩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事情的終場,自然而然的就信了蘇煙染的鬼話。

躲在暗處的暗衛看着這件事情從開始到結束,要不是有黑布蒙着,下巴就都要掉到了地上,他們家王爺到底是娶了怎麼個王妃啊?驚訝過後,他手一拍自己的下巴,從懷中掏出筆墨紙,毛筆在舌尖上舔了舔,開始將此事從開頭到結束絲毫不差的記錄下來,洋洋灑灑寫了兩張紙,傳信的簡子差點被撐破。

王爺說要把王妃身邊的事告訴他,他覺得此事必須得告訴王爺,讓王爺以後謹慎王妃說話,絕對要小心不能被王妃的編的鬼話給騙了,如果王爺被騙了,實在是太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收到信的楚鳳寧,看着從信筒裡費了很大勁兒才拖出來的紙,展開,一目十行的看完,輕笑起來,蘇煙染果然沒讓他失望,果真是一個有趣的熱,不過隨即又肅了臉色,他覺得暗衛的文章需要再練練,練到能用一到兩句話言簡意賅的表達主要意思,要是在危急時刻,哪還來得及將這兩頁紙的內容看完。

楚鳳寧讓何其照着他的意思給暗衛回信,拿着兩張滿滿是字的紙紙走了出去。

何其一手按着紙,一手握着筆,咬着筆桿,死死瞪着紙,他該怎麼用怎樣言簡意賅的話語來將王爺方纔的意思準確無誤的表達出去?

洛州,寧王府。

蘇煙染到了寧王府五日,沒有了楚鳳寧給她開的小竈,不過現在是給她開了大竈,府中的廚子聽說是新請的,是從京城中的德聚樓挖來的,她覺得楚鳳寧在一點上可能是被騙了。

這個廚子可能只是在德聚樓呆過,但是卻沒有學到現代菜品的做法,雖然做的色香味俱全,但是還是少了那麼點味道,畢竟現代的菜餚和這裡的普通菜餚是有區別的,作爲一個資深吃貨的她在一點上有絕對的發言權。

她獨自一人走到廊檐下,站在陽光處,喃喃道:“你下次給你家王爺寫信的時候和他說讓他從德聚樓挖一個正宗的燒菜師傅回來,還有你啊,其實吧你沒事也可以出去玩玩,我是不會介意的。”

說完,她就轉身向着池塘那邊走去,看也沒看廊檐下那一片陰影處。

陰影處,暗衛很驚嚇,小王妃居然發現了他,怎麼可能?他一直都在的啊,他的隱匿不說是萬里挑一,起碼也是在一衆暗衛中數一數二的,怎麼會這樣……

暗衛暗自神傷,決定要繼續重新學習怎樣做好隱匿躲藏,但是沒忘記給楚鳳寧傳信,讓王爺給重新挖一個正宗點的德聚樓燒菜師傅來。

蘇煙染無所事事,又繼續起了她在相府中的每日一事,喂鯉魚,呃,不對,是喂鱷魚。

她院子裡的池塘裡養的不是別的,正是現代裡生活在熱帶雨林中長相兇惡恐怖的鱷魚,她不知道爲什麼這裡會有鱷魚,不過這裡畢竟是不知名的時空,她也沒驚奇太久,比起現代那種看起來令人望而生畏的鱷魚,這個池子裡的幾條鱷魚看起來就是溫馴很多,雖然嘴一張,吞起肉還是那般的暴力野生美。

採青和蘭兒看到了是嚇的摔倒在地,連嚴厲的擺着刻板的臉的周嬤嬤也是花容失色,紛紛勸阻她不要靠近,生怕鱷魚張開血盆大口將她給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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