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梅氣得有些喘不過來氣,“天哪!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我姑娘都要被搶走了!”
劉柱子還在醉夢中,卻是青筋暴起,“傅春花,你他孃的給我滾過來!”
當下,傅春花嚇得更是縮了縮躲在陸雪龐大的身材後面,還沒有進門劉柱子都是這般模樣,進了門又會是怎樣的悲慘光景。
陸雪一把鋤頭揮了過去,剛剛從劉柱子和丁春梅的臉上擦過,“我今天看誰敢動她!”
丁春梅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罵罵咧咧道,“天哪!有沒有王法了,我嫁姑娘都會有這種事情啊……”
傅春花帶着哭腔道,“我不嫁!”
劉柱子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將沒地撒的怒氣化作一耳光甩在了丁春梅臉上,“談好了老子再來!”
臨走前,劉柱子惡狠狠的看了陸雪一眼,常年酗酒的眼睛通紅,帶着駭人的惡意,陸雪卻是毫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丁春梅當下氣血上涌,直接氣暈了過去。
傅春花擔憂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丁春梅,眼淚又是婆婆娑娑,“嫂子……”
陸雪一把將鋤頭扔在地上,見傅春花這般嬌弱心疼的樣子,不由得無力扶額,“你覺得這種人配當你娘嗎?”
姑娘等於等價交換的商品,這醉人的三觀還真是頭一回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劉柱子不是什麼好貨色,不是酗酒家暴,這都五十多歲了,不知道是怎麼捨得讓自己花季般的女兒嫁給這種糟老頭子。
傅春花看了一眼地上的丁春梅,過往一下又一下痛打閃過腦海,那破裂的親情也在此刻瞬間粉碎。
陸雪卻是看都不看丁春梅一眼,吩咐讓媒婆看着處理就行,而後帶着驚魂未定的傅春花回了房間。
陸雪趁着傅春花卸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妝容的時間,去她家拿了衣服,而後對瑟瑟縮縮的傅春花溫和道,“快把那身礙眼的衣服換了。”
傅春花聞言,也不避嫌,手腳有些緩慢的脫了衣服。
當即,觸目驚心的老久傷痕映入眼簾。
陸雪瞪大雙眼,簡直覺得難以置信,話都說得不太流利,“這是……那、老巫婆打的麼?”
傅春花垂淚,昨日的傷痕微微觸動都是疼,聽着陸雪充滿關切的話語眼淚更是止不住。
爲什麼,她的母親就是那般呢?
陸雪翻箱倒櫃的翻出藥來,儘量操作着自己小蘿蔔粗的胖手給傅春花上藥,道,“春花,你別哭了,我和你哥都不知道你娘居然能說風就是雨,你哥下地去了,不然他也肯定會出來的。”
一時間陸雪也心頭惴惴,誰知道丁春梅這個老巫婆這麼惡毒,要是自己也剛好出門了,這後果可真的就不堪設想了。
傅春花吸了吸鼻子,哭腔道,“嫂子……”
陸雪大義凜然,語氣豪邁,“不用謝。”
傅春花:……
懵了一會兒後,傅春花隨即破涕爲笑,身上傳來絲絲涼涼的感覺,心尖卻因爲陸雪而暖洋洋的。
她一直覺得自家嫂嫂作妖得緊,婚後還一直勾搭那個韓知青,可沒有想到,她卻是對自己最好的人。
上過藥沒多久,陸雪剛做好飯,傅君毅趕早工回家了,陸雪又詳細的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以至於傅君毅對丁春梅的忍耐度直接損壞。
三人正吃着飯,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
“小賤人!滾出來!你壞老孃好事!”
傅春花抖了抖,眼淚汪汪的看向陸雪,陸雪不由得感嘆,這丁春梅到底給傅春花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傅君毅卻是放下碗,直接去開了門,一直依靠着門的丁春梅當下沒了支撐力,有些狼狽的踉蹌了一下。
丁春梅卻是很快調整好,見是傅君毅,怒道,“你看你娶的好媳婦兒!”
傅君毅本就個子高,神色淡然,卻是直接從氣勢上碾壓丁春梅,“如果我在,我也會這麼做。”
聞言,丁春梅老臉一橫,委屈道,“這就是我養的好兒子啊!傅家的列祖列宗啊,你們看到了嗎?”
陸雪把傅春花安排在內房後,也是來了門口與丁春梅對歭,見丁春梅這種賴皮,也是毫不客氣的回懟道,“那你又是好母親嗎?把春花打成那樣!”
丁春梅被激怒,撲上來就要打陸雪卻是被傅君毅很好的鉗制住了,“老孃怎麼養娃兒,要你一個黃毛丫頭多管閒事!”
“你不配爲母!”
“看老孃今天不撕爛你個小賤人的臭嘴!”
陸雪還未回懟,傅君毅冷冽深沉的聲音響起——
“夠了!”
男人不怒自威,聲音溫潤,說出來的話卻是毫不留情面,“分家,以後春花跟着我們過。”
陸雪沒想到一直沉默的傅君毅來了這一招,看着丁春梅吃癟的臉色,心情忽而愉快,她知道,沒了傅君毅這個大兒子的幫扶,靠那兩個廢柴,丁春梅怕是晚年沒盼頭了。
丁春梅喘着粗氣,仰着脖子道,“可以啊!”
陸雪心下警惕,果不其然,丁春梅無所謂的笑道,“反正你也不是我親生的,那你就淨身出戶,你別想從我這裡拿到半毛錢!”
陸雪驚訝的看向傅君毅,那人卻是一臉平靜,彷彿早有預料,“好。”
丁春梅繼續補充道,“你以爲這就完了?你再給建國安排個鋼鐵廠的工作,我才答應。”
在丁春梅心裡,傅建國、傅建生可是一點都不比傅君毅差的,他們兄弟倆只是不擅長幹鄉下的活罷了,要是能夠進城當工人,到時候將自己也接到城裡去,還用得着看這兩隻白眼狼的臉色。
陸雪氣急,卻是強壓不滿,“你這人是瘋了嗎?做這種白日夢?”
鋼鐵廠的工作,拿到了就是鐵飯碗,收入可就不是做工可以比的了,所以人人都想鑽尖了腦袋想往裡進,可這門檻卻不是人輕易可以踏過去的。
所以,有文化的都難進,更何況是丁春梅的廢柴兒子傅明國。
現下,陸雪對這個所謂的婆婆毫無好感,只覺厭惡。
丁春梅無所謂的擺擺手,“傅君毅,有能耐就分家,沒能耐就把傅春花給我交出來!”
事已至此,傅君毅看着丁春梅貪得無厭的嘴臉,冷聲道,“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