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伊利爾所說,神樹是該星球一切生物的起源。
它是第一棵生命樹,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勃勃生機,並孕育了精靈,隨後精靈又反向地培育它,最後在漫長的時間下,它的成長超出了這顆星球大氣層範疇,成爲了整個星球的生命運轉核心。
神樹汲取外界的力量供養世界,從太空中獲取資源和生命所需的能量。
而它所孕育的諸多生靈,又由精靈來維護和提取生命力,一部分自用,一部分反哺回神樹,形成精靈特有的高效循環採集。
換句話說,它也是阿瓦隆文明最大的生命力倉庫。
“果然可以吸收……”
藍牧試了試精靈變身,發現能很輕鬆地將生命力從神樹中取出。從來沒有精靈這麼做,或許有,但沒有被記載。
既然藍牧能吸收,就說明其他精靈太過尊敬神樹了。
“太龐大了……就算憑我的精靈變身,也至少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吸收完畢,真是可惜了。”
藍牧沒有那麼多時間耗在這上面,他平心靜氣地吸收,能融合多少就多少,默默等待着敵人到來。
然而他的身體漸漸融進神樹,所有的感官逐步和神樹相連,融合它生命力的同時,藍牧也在感觸着整個星球億萬年來的生命歷程。
一朵小花、一根青草、一抹苔蘚……它們生命的全部歷程,化爲龐大的信息量存儲於神樹之中。而現在隨着生命力的吸取,越來越多的信息量也開始呈幾何倍數涌現。
“不會吧?”
藍牧一驚,整個星球所有生命從古至今的信息都要注入他的意識,他又不是神樹,而是有自我思覺的人格,哪裡承受得住?
可就在他打算放棄吸收時,那股龐大信息卻流入了生命球,沒有對他造成任何衝擊。
“嗯?”
心裡一動,藍牧繼續吸收。
他很快發現,自己精靈之軀吸取生命力的速度,完全沒有神樹儲存的信息涌入的快。
纔過去五分鐘,信息就全盤涌入了生命球。
而神樹也在信息傳完的瞬間開始變化,瘋狂地枯萎。
這種枯萎是顯而易見的,明明它體內還有龐大的生命力,可卻毫無用處,它的內在正在急速消散,化爲數不清的綠色能量充斥在大氣中。
正在吸收生命力的藍牧被強行打斷,他再也聯絡不到神樹內的生命力,同時自身也被失去約束的生命力洪流吹飛。
整個參天巨樹在極短的時間內化爲烏有,消散成密集的綠光灑遍世界。
“發生了什麼?”
藍牧沒能理解,立刻探入生命球內部,就見到一顆無色的信息點靜靜待在其中。
霎時間,他恍然大悟,如夢初醒。
“神樹是整個生態的核心,同時也是星球所有植物的資訊統合體。承擔它生命力的同時,也要承擔它所揹負的資訊,任何覬覦它生命力的精靈,都要面對這種信息衝擊,難怪精靈們從來不敢索取。”
“然而生命球可以容納這種信息層面上的衝擊,這一點在淵墟已經證實了……如果有誰能承擔這一切資訊,那麼他就是新的資訊統合體,神樹毫無保留,將一切都暴露在精靈一族的面前,只是誰也做不到而已。”
除非精靈族培育出新的生命樹,用它承載所有信息,像是新一代神樹繼承上一代般,繼承完信息,神樹會變成純粹的綠光與新一代神樹融合。
可藍牧此時的情況不同,他自己無法承受無數資訊,乃是生命球被動接納的,於是乎消散的綠光迴歸大自然,沒能融入他體內,否則藍牧的精靈變身,是可以成爲新的……有思想的神樹。
“這是一種特殊情況……但提醒了我……”
藍牧很快想到這意味着什麼,生命球原來可以捕獲資訊統合體,如果不是神樹主動將信息傳遞出來,藍牧是沒有辦法體會到這一點的。
除非藍牧會相對應的根源算法,否則這種捕獲,只能依靠被動接受。
從剛纔神樹消散的現象就能看出來,神樹只給了它該給的,而那龐大的生命力,在沒有找到繼任者的存在後,迴歸於大自然了。
如果生命球能主動捕獲根源信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神樹會憑空消失!
藍牧在淵墟中所知道的情況來看,信息是一切存在的根源。用根源算法捕捉神樹,會像淵墟接納一切物質一樣,會將神樹整個信息化,包含它的一切。
這意味着,藍牧憑空多了一個變身,自己捕獲的變身。
“可惜我現在能變神樹,也是初生級的幼苗,還需要漫長的時間孕育出精靈,再由精靈反哺自己,天知道要多久才能成長爲阿瓦隆神樹那樣龐大的生命。”
藍牧想通此節,倒沒有多懊惱,神樹變身也沒什麼重要的,他關心的是生命球。
只是悵然自己不會相關的根源算法,否則配合生命球無限廣闊的信息空間,他能收納諸天萬物,從根源上將物質化爲生命球內的一個點。
如果對敵人使用,那和抹殺也沒什麼區別了。絕對是高出六王金身無數倍的一種絕殺,金身是絕對擋不住這種根源攻擊的。
“根源算法到底是什麼?如果我能得到它……”
藍牧思索至此,一股股絕強的惡魔氣息出現在附近,並且下一秒更加逼近。
“來了!”
藍牧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化身但丁,半身的黑甲帶他懸浮於空,表面上看還以爲是他自己在飛。
“但丁!你跑不掉了!”來者當然是七名總督,他們先到一步,身後還有源源不斷的惡魔領主過來。
藍牧垂握大劍,露出微笑。
“我從來沒打算跑……”
秋田總督凝視着藍牧,問道:“他真的是你們說的惡魔獵人?還真是個人類,感覺一般般啊。”
鬆獅低沉道:“不要被他的表現給欺騙了,他非常剋制我們,小心他的劍。”
秋田不信邪,擡手就是一招秘術,範圍技,讓一羣生物心理崩潰陷入瘋狂,自相殘殺或者自我吞噬。
他經常用這招玩弄生靈,是一種極爲適合戰爭的魔性秘術。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這招他用的非常熟練,很明顯地施加在了藍牧身上。
可藍牧只是眉頭微皺,硬生生抗住了這個秘術。
“啊?抗住了?”秋田目瞪口呆。
鬆獅道:“他對一切術法的抗性高到恐怖,秘術可能還有點傷害,其他諸如亡靈法術和黑暗魔法都無效。”
藍牧的思想的確陷入了瘋狂,但很快就清醒過來,並沒有發生自殘的事情。
身體涌動出猩紅之力,籠罩很大一片範圍,讓一衆惡魔本能性地感覺到難受。
惡魔創造的法術,不管是什麼,都帶有一種惡魔特有的魔性,而但丁之軀對此的抗性極高,稍微低端一些的,直接就免疫了。
想靠這種術法傷害到但丁,還不如使用核彈呢。
“不要用那種無聊的攻擊了,讓我看看……你們誰的速度比較快。”
藍牧指着天上唯一的一顆衛星,笑道:“我在那裡等你們,來找我吧!”
說完,藍牧的身影驟然消失,了無蹤跡。
鬆獅沒有親身體驗過藍牧的神隱刺殺,但也從倖存者口中知道了一些側面信息。
“他能無視我們的空間封鎖,其行蹤神出鬼沒……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消失,應該是使用了另一種瞬移。麻煩,他將戰場定在衛星上,難道那邊有什麼套路等我們?”鬆獅說道。
“怕什麼!我們七個屠神無數,還怕一個人類?”秋田首當其衝,直接朝天外瞬移而去。
還有幾個狂傲的總督也是那麼想的,紛紛趕往藍牧所指的衛星。
倒是鬆獅很糾結,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不知不覺,總督們被分散開了,或許是因爲藍牧所說誰快的問題,讓幾個總督之間相互較勁。
兩個較強的總督最快,相隔數千公里還有兩個總督,他們實力處於中游。
最後是兩個較弱的總督,但很快也已經衝出大氣層了。
至於鬆獅,他依舊停留在原地,他不信藍牧會有那麼厲害的瞬移,眨眼功夫就衝出他們搜索範圍了。
幾分鐘後,看着越來越遠的同伴們,鬆獅突然意識到藍牧的想法了。
“這傢伙,在分散我們!”
“你猜對了。”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鬆獅眼前閃爍出無數道猩紅劍光,隨後便是一陣劇痛。
“啊!”
自稱去衛星上等他們的藍牧出現在面前,瞬間完成的襲殺砍了鬆獅數百刀。
流光溢彩的斬擊剝奪了他的生機,再生能力被狠狠壓制,懊恨而死。
剛開場,藍牧就斬殺了一名實力排在前列的總督,把周圍數千名惡魔嚇得肝膽俱裂。
“你沒走!”惡魔們驚呼。
藍牧笑道:“你們知道的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