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牧看向洛易那個騷包男子,他只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誰也想不到他就是‘導演’。
“爲什麼要派個傻叉挑釁張揚?你看出他的計劃了嗎?”
“應該是……”
聽了白澤的猜測,藍牧覺得有些好笑,這洛易倒是把張揚的心思把握的很精準嘛。
與此同時,張揚那邊又說話了。
“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帶禮物?唐薇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裡不是你說了算的。”張揚不屑吳諾峰,挑眉說道。
吳諾峰不依不饒道:“哼!沒規矩,這裡所有演藝圈的朋友出道都比你早,還有幾個甚至是我的前輩,也沒見誰帶經紀人來,難道你覺得自己比大家都大牌嗎?”
這是誅心之言,抓住唐薇只是個經紀人不放。
張揚搖頭笑道:“我自然沒有覺得自己很大牌,只不過我的禮物非常特殊,唐薇必須在場,否則我這個禮物送不出來!”
吳諾峰冷笑道:“難道你的禮物就是這個女人嗎?真是笑話!”
吳諾峰和張揚的衝突還在繼續,杜家的保安視若無睹,惹得周圍的達官貴人皆議論紛紛。
眼看動靜越來越大,突然一個幹練響亮的聲音呵斥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怎麼還吵起來了?”
這聲音雖然是個女的,但氣勢十足,瞬間就讓場面安靜下來。
一個雍容的身影走出來,衣着閃亮,胸口、手指、耳朵上都戴着華貴的裝飾品,穿着長裙款步走來,寶光熠熠瞬間奪去衆人眼神。
只可惜年紀不小了,哪怕有高超的美容和化妝手段,也難掩老氣,看起來至少有四十歲了。
杜宇跟藍牧告辭,急忙迎上去說道:“姑姑,生日快樂啊。”
說完,杜宇掏出個珠寶盒,而且是空的珠寶盒。
“姑姑,你珠寶那麼多,我就不丟人了。這個珠寶盒是我送你的禮物,你今天肯定會多出許多珠寶無處安放,這珠寶盒正是派上用場!”
杜如霜親手接過珠寶盒,放在身後一個帥氣男子手上,然後對杜宇笑道:“小宇你這是笑話姑姑嗎?”
“好啦,你別整天就知道玩,該談戀愛了。今天來的這麼多美女,你看中哪個?跟姑姑說!”
杜如霜剛說完,杜宇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去找姐姐了!”
說完逃跑似得鑽進豪宅,生怕杜如霜把生日宴會給他弄成相親大會似得。
有了杜宇這個小輩開頭,一時間各路高管鉅富都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奉上。
對於他們的禮物,除了偶爾幾個親手接以外,其他都由身旁的侍從代爲收下。
杜如霜和送禮的客人們客套着,之前雜亂的氣氛漸漸迴轉。
吳諾峰送上的禮物是元青花的古董,侍從收下後,他笑道。
“霜姐,感謝您這些年的照顧,沒有您霜姐,就沒有我吳諾峰今天。”
“祝您萬事順心,永遠年輕。”
“我專門爲霜姐慶生創作了一首歌,送給霜姐和在座的每一位,希望霜姐能喜歡。”
杜如霜很開心,似乎沒在意吳諾峰之前和張揚的爭執。
“還是小吳有心,唱來聽聽。”
只見吳諾峰走到一旁正在現場奏樂的舞臺上,握着話筒,樂團伴奏的聲音隨即一變,變成了一曲悠揚的旋律。
“誕生之日是永恆的……遙遠的星空是誰點亮了……唯有你……唯有你引導我不停向前……”吳諾峰隨着伴奏,唱出一首自己原創的歌曲。
藍牧在一旁聽着吳諾峰唱歌,不得不說他唱功極佳,曲子也作得好,聽起來很優美。
然而就是歌詞太露骨,乍一聽不像慶生歌曲,仔細一聽全是讚歎杜如霜的,歌詞之間都是奉承。
一曲畢,掌聲如雷,大家都聽出來這歌純粹是討好杜如霜的,但大家還是大聲叫好。
“好歌!旋律打動人心,歌詞真摯,唱得好!”
“是啊!很有感情!”
客人們捧場,杜如霜也很開心,似乎極爲受用。
“小吳歌唱得就是好,謝謝你,我很喜歡。”
本來這個時候,他就應該下來了,怎料吳諾峰握着話筒,突然說道。
“霜姐,您開心就好,都是您捧我。”
“但我的歌哪比得上張揚啊?他天縱奇才,想來也一定準備了一首更好的慶生歌曲……”
此話一出,圖窮匕見。
客人們一會兒看向張揚,一會兒看着吳諾峰。
“我說吳諾峰管人家送沒送禮,原來在這等着呢!”
“吳諾峰今天怎麼跟吃了槍藥似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呀!”
“他和張揚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有過節,幾個月前這倆人就開始掐,兩人的歌在榜單上廝殺,不過始終是張揚壓住吳諾峰一頭。”
“就因爲這個?吳諾峰就敢借杜家的手,打壓張揚?”
“這張揚能不能行啊?別一會兒慫了。”
吳諾峰站在臺上,舌鋒直指張揚:“張大才子,你不是說自己的禮物很特殊嗎?該亮出來讓大家開開眼了。”
杜如霜依舊面帶微笑,輕輕出聲道:“哦?小張來爲我慶生,沒有禮物我也很開心了。”
張揚處在風口浪尖,先是看向唐薇一眼,只見唐薇對他點頭,他這才笑道。
“霜姐,我是晚輩,來爲您慶生肯定要準備禮物。”
“您也知道我的公司剛剛起步,不久前還送出去那麼多作品,真的買不起元青花這種幾百上千萬的古董當生日禮物。”
張揚的話無疑是在反擊吳諾峰,吳諾峰剛纔送得就是元青花。
“我這人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點才華……也只能專門爲您創作一首歌,希望霜姐能喜歡。”
說完,他給唐薇使個眼色,唐薇踏着高跟鞋走上臺。
吳諾峰讓開位置退到臺下,唐薇握住話筒說道。
“我叫唐薇,是張總的助手……這《來生還要做女人》獻給霜姐。”
另一邊張揚將曲譜交給樂團,讓他們現場配樂。
緊接着,小提琴的旋律飄散開來,夾雜着鋼琴輕緩的伴奏。
唐薇閉上眼睛唱道:“你是不在高天的雲。”
“你是不能閃光的星。”
“你是雨季出生的泥濘。”
“你是黑夜丟下的早晨……”
歌聲低沉舒緩,配上唐薇的歌喉尤爲動聽。
然而客人們聽了這歌詞一愣,什麼鬼?來生還要做女人?這是說霜姐要死了?
什麼叫不在高天的雲?什麼叫不能閃光的星?
雨季出聲的泥濘,黑夜丟下的早晨。這是形容杜如霜的嘛?這是在作死!
大家都看向張揚,心說這年輕人就是牛,敢當着杜如霜的面這麼說她!
別看張揚這兩年風生水起,他的公司放到杜如霜面前還是太嫩,華娛集團可以輕鬆把他打壓破產。
張揚沒有在乎衆人的目光,手上輕拍着節奏,搞得好像自己沉浸在音樂中似得。
唐薇更是沒有受影響,繼續唱道。
“山一樣堅強的女人……水一樣柔弱的女人……”
“你是不敢落下的淚,你是不再期待的心,你是衍生坎坷的小路,你是穿越蒼茫的眼神……”
“咦?”藍牧眉毛一挑,暗道“竟然轉折了……”
歌聲繼續:“好也女人壞也女人,恨也女人愛也女人,山一樣崇高的女人,水一樣善良的女人。”
“如果爲了生命的美麗……”
“來生還要做女人……”
歌聲畢,沒有掌聲,客人們都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匯聚到杜如霜身上。
大家都聽出這歌后期轉折,不僅不是貶低,反而在讚揚女人的韌性和堅強,彷彿講述一個柔美的女人在崎嶇小路中,一步步堅定地走到柳暗花明。最終將女人最美,最動人的地方展現出來。
尤其是最後一句,如果爲了生命的美麗,來生還要做女人。
放到杜如霜這種超級女強人,屹立在娛樂圈頂端的女人身上,更是一種獨特的奉承。
此刻旋律婉轉動聽,由唐薇唱出來,娓娓動人。
同樣是誇耀杜如霜,相比張揚歌曲的委婉含蓄,吳諾峰的歌就太直白了,從頭到尾都是毫不掩飾的討好。
從拍馬屁的角度上,張揚無疑更勝一籌,然而大家還是不敢鼓掌,畢竟能決定這首歌到底好不好,還要看杜如霜喜不喜歡!
“啪啪啪……好歌!”杜如霜第一個鼓起掌來。
她神情複雜,眼眸中流露出激賞的認可。
“張揚,這首歌寫得好!唐薇,你唱得也很好。”
“謝謝霜姐,您喜歡就好。”張揚嘴角終於翹起,忍不住看向吳諾峰。
吳諾峰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看向人羣。
藍牧一驚,他作爲真正的局外人,能看出別人看不出來的東西。
剛纔吳諾峰是隱晦地看向洛易的!
洛易似乎很喜歡這首歌的樣子,瘋狂地開始鼓掌。
他這一帶頭,頓時掌聲如雷,畢竟杜如霜都認可了,大家趕緊跟風!
藍牧嘿嘿一笑,點了根菸混在人羣邊緣看戲。
只見他低聲對着耳麥說道:“白澤,接下來,吳諾峰應該不服氣了吧?”
藍牧剛說完,吳諾峰就說話了。
“好歌啊!張揚,寫得好!”
“不過我覺得更多是唐薇唱得好,要不你親自來唱?”
張揚哪裡會唱歌,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立刻說道:“大家都知道我不會唱歌,我是個文人。”
“這算是你與唐薇合送的禮物吧?難道你不覺得僅僅送一首歌給霜姐,太敷衍了一些嗎?”
吳諾峰的不依不饒,引得旁人驚訝。
“我怎麼感覺吳諾峰在作死?”
“這是有血海深仇?過了吧?”
可突然之間,人羣裡有幾個富豪高聲起鬨道:“聽說張揚你文采飛揚,不如作詩一首送給霜姐?”
“就是!你不是文人嗎?寫首詩吧!”
他們這麼一起鬨,吳諾峰更是咄咄逼人起來。
杜如霜縱橫商海多年,此時自然看出詭異之處。
只見杜如霜眯着眼睛說道:“小張的禮物我很喜歡,詩就算了吧……”
怎料張揚踏出一步,一臉‘這是你逼我’的表情,說道:“霜姐,今天是您的生日,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大家興致既然這麼高,那我便現場作詩送給霜姐!”
來勁了,張揚反擊了。
杜如霜的臺階張揚不要,人羣一起鬨,張揚果斷應戰了。
他對詩作很有自信,好像巴不得有機會能表現一下。
藍牧一邊抽着煙一邊笑着,輕聲道:“白澤,那些起鬨的都是洛易的人吧?”
“是的主人,一開始起鬨的應該都是。”
“哈哈……”
“白澤,這傢伙這麼喜歡裝逼,不會都是洛易給慣得吧?”
“你說對了,其實後來人們發現張揚所謂的才華強得逆天后,便沒人會把臉伸上去讓他打了。百分之九十踩他的人,都是洛易安排的,故意派人給他打臉。我想,爲的應該是逼他不斷地出新作品,直到逼出他的底牌,也就是那個收容物。”
藍牧在餐桌上吃着甜點,喝着果汁,一邊吃一邊看着張揚吟詩。
這些起鬨的人並非真的想要張揚難堪,大多數是洛易故意爲之。
他太瞭解張揚了,張揚此人表面上看謙遜有禮,其實內裡高傲自滿。
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還之。
一旦在他擅長的方面把他心中的表現欲勾引上來,張揚必然會一步步踏入到洛易的陷阱裡。
就好像是癮-君-子一般,張揚就是對於踩人有癮。
如果有人敢把臉伸上去,他若不打臉,就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