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大西洋上的船隻漂泊了幾天,有藍牧的造物之手,他們根本不需要任何社會上的補給。
甚至於,藍牧在大西洋上開闢了一個全新的島嶼,作爲了canc的據點之一。
島上的建築物,是按照二十一世紀風格建造的,除了藍牧和奧多尼斯,其他人都感到極爲新奇。
一個會議室中,大圓桌邊圍坐了現有的canc成員。
從奧多尼斯開始,向左依次排列,是藍牧、伊諾克、阿爾弗雷德……
奧多尼斯和藍牧,分別是零一零二,這不必多說,他們是組織最重要的兩個人。
大家暗地裡稱呼他們爲‘全知者’和‘全能者’。
伊諾克是零三,阿爾弗雷德零四。
一個代表着組織裡的元老成員,是最初的創始人之一。另一個則代表着因招攬而加入的新人,相當於給投奔者圈子,立出標杆似得人物。
至於零五,乃至之後的編號,則暫時未定。
這一刻的領袖陣容,闡道者序列,則正式確立。
僅有零一到零四而已。
恐怕也是從這一刻起開始了組織有四個首領的傳統。
奧多尼斯分配了一下職權,讓藍牧看到了未來canc許多部門的雛形。
對此,他沒有任何指手畫腳,全部是奧多尼斯自己摸索的。
總算,讓這個組織,開始有點像樣了。
退化帽、縮小燈、替死筆、音波轉換耳環與絕對摩擦靴等收容物,統統都被擺在了桌上。
基本上這次倫敦行所獲,除了大地契約,等待奧多尼斯以後慢慢做思想工作以外,其他所有的收容物都在這裡了。
對於這些收容物,藍牧很想說,他要帶走。
因爲這都是藍牧自己的時間線所沒有的東西,其中不少,副作用並不大,就算大,也是藍牧所能駕馭的。
當然,卍切刀、逆環境之水、幻想右手等收容物,藍牧都有,帶回去只會抹掉自己那邊的,毫無意義。
不過這種意圖,藍牧並沒有說出口,自從零一將那個命運說出來後,他的心就非常亂了。
於是零一就將那些收容物一一做出了安排,有些分配給各個部門,有的則收容保管起來,放置在島嶼上。
會議大約進行到夜晚,大家才散去,只留下了奧多尼斯和藍牧兩人。
……
“你的真名,是叫藍牧吧?”奧多尼斯說道。
藍牧嗯了一聲,說道:“001到底有沒有人格?祂竟然會主動向你傳達情報。”
奧多尼斯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並非真正的全知,一些太過不可名狀的問題,我根本無法回答。”
藍牧道:“那天你所說的命運,是無論如何都會實現的嗎?”
奧多尼斯沉默了片刻,說道:“這個問題我也無法回答,一般來說,命運這種東西,本就是001所掌控的,祂既然主動告訴我了,結局也就註定了。我只能說,我不能確定它一定是絕對的,因爲命運這種東西,不在我的探查範圍,這次如果不是001主動告訴我,我根本不會知道……我並不瞭解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藍牧慘笑一聲,儘管他早已有了死的覺悟,儘管他早就從維克托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結局。
可真正從奧多尼斯,這個他心中已經認可爲摯友、知己的人口中,得知同樣的命運後,他真的有些累了。
他跨越了時間線,卻依舊在001的掌控中,從未變過。
“哪怕過程無比的曲折,你最終也會死在我手裡。”這是維克托對藍牧所說的話。
現在想起來,這真的是一句無比絕望的話。不管藍牧做出怎樣的努力,結局都不會變,這樣的拼搏還有何意義?
藍牧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他從未這麼無力過。
“你這樣子,算是放棄了嗎?命運給了你兩條路,放棄和他抗爭,永遠留在這條時間線中。或者回去綻放自己的死亡。你選擇哪一條?”奧多尼斯冷不丁地說道。
藍牧瞥了他一眼道:“你是想勸我留下來嗎?”
奧多尼斯笑道:“你會嗎?”
“雖然我確實應該將你挽留下來,這樣對你,對我,對人類,都好……”
“不過,那是我身爲零一的想法,身爲一個canc首領的考慮……”
“但作爲你的朋友,我尊重你自己的決定。如果你願意分享你的故事,或許我能提供一些建議。”
藍牧深深地看着奧多尼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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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分享,而是測試。
藍牧想先說出維克托的事情,作爲藍牧目前最大的危機,他先提這個毫不突兀。並且可以藉此搞清楚一些問題,爲什麼同樣是契約者,維克托與奧多尼斯卻彷彿相互對立呢?爲什麼001要突然主動告訴奧多尼斯關於自己的命運呢?這一刻的奧多尼斯,是否戴着‘面具’,從一開始就隱藏了他真實的內心呢?
所有時間線,都是001所製造,裡面的一切,不過都是他所編撰的信息。
這一刻,他該相信誰呢?
藍牧甚至大腦轉動出了數百種撒謊的腹稿,上千種試探的方式。
不過在沉默了一分鐘後,他下定了決心。
將自己真實的故事,都分享給他。
無所謂陰謀,無所謂陷阱,亦無所謂欺騙。
就算最終是不可避免地死亡,但至少這一刻,他有一個可以分享自己故事的知己。
他不願再去考慮那麼多了,他只想單純地,根據自己最樸素的內心想法,去信任奧多尼斯。
哪怕,他們僅僅相識了幾天。
……
在這座島嶼停留了四天,這四天他們沒見過零一零二中的任何一個,這兩人從四天前,就一直霸佔着會議室,沒日沒夜地說着什麼。
他們不知道,這四天,藍牧將自己的所有故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奧多尼斯。
包括他擊潰收編了canc,以及他面對所有事時,哪怕是最自私的一些想法,也都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奧多尼斯對此毫不在意,甚至於幾次三番地在某段故事結尾說道:‘你如果那樣做,或許會怎樣……’的一些話。
藍牧很少向奧多尼斯解釋一些東西,因爲只要他一提,奧多尼斯也就知道了。
當然,其中並不包括金字塔。
對於金字塔的存在,奧多尼斯無論怎麼使用他的能力,都無法探查到它的底細。
如果不是藍牧告訴他,他根本不會知道百慕大底下竟然有個金字塔!
“竟然有這種東西……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恐怕一直到我死去也不會發現它……畢竟是在那麼深的海底啊。”
“不過它未必是和001同等的存在,因爲只需要在信息中設定‘關於它的來歷都未知不可探查’,那麼就會造成這種現象,說實話,如果你的現實寶石有充足的想象力穩固,一樣可以做到這一點,你甚至能親手造一個末世金字塔。”
奧多尼斯說着,他已經聽完了藍牧的所有故事。
藍牧問道:“維克托與你,都是契約者,你知道對於契約者,有何弱點嗎?”
現在目前最大的敵人,就是維克托,所以藍牧需要所有關於他的情報。
“你的故事,超乎了我的想象,我只能儘可能地將我所知告訴給你,並且提供一些建議。”
奧多尼斯說道:“首先是契約者的問題。一旦簽訂契約,就永沒有悔改的可能,並且必然會成爲代行者。”
“契約者和代行者的區別,在於一個是活人,一個是傀儡。”
“現在的我,除了必須尊崇契約,我還是我,有着獨立的人格與自我。哪怕我是契約者,也不妨礙幫助你,正如同我自己也同樣敵視001一樣。幫助你,並不違揹我的契約內容,因爲這可以用‘利用你這個收容物,對付001那個更強的收容物’來解釋。這不正是弱小的人類,收容控制的方式嗎?”
“但是,在我死後,我就會成爲001的代行者,擁有算是全知全能的特性,或者說,我就是001的‘身體’。”
“並不是真實的身體,它能創造一個超強的我,用任何物質構成也無所謂,並且爲我附加你所能想象到的一切特性。不過,利用代行者,我可以確定有一些限制,只不過我不知道001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奧多尼斯凝重道:“根據你所說的維克托,我只想說……沒有所謂的缺點,只有用真正的實力擊敗他。非要說有缺點的話……那就是,他並非無敵的,並非不可戰勝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只有真·代行者纔可能是無解的,因爲那相當於你和001直面對決,可那限制極大,至少祂從來沒動用過代行者。”
“也就是說,001用維克托來殺死你,意味着祂不能用真·代行者來殺死你。”
“那麼,不考慮命運無敵論的話……你理論上是可以贏的纔對,你有着理論上的勝機。”
藍牧並沒有多高興,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了,也是他沒有崩潰的原因。
“這樣啊,理論上的可能麼。現在的我,是一定不可能戰勝維克托的。對於我來說,唯一的機會,就是生命球的變身。”
“三十天的變身肯定是沒戲,但根據規律,我新補完的碎片,將會讓我有一次四十五天的變身。如果那依舊不能戰勝維克托的話,就再無希望了。因爲這條時間線,我是無法補完生命球的,很可能不會再出現更高層次的變身了。”
藍牧苦笑,情況並沒有好轉。
奧多尼斯認真道:“聽着,藍牧。你的生命球,我一樣不可探知。根據你的經歷和我的推測來看,它的來歷必然不可能是001所製作。”
“祂敵視你,勝過所有生靈。或許祂在畏懼你……”
“無論過程有多麼曲折,無論結局有多麼絕望。我只想聽你的決定,留下來……還是回去。”
……
p.s:抱歉,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