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霧氣,瀰漫在視線中,讓人無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破敗不堪的地面和建築,彷彿也在描述着這片廢墟中曾經可怕的過往。
有些急促的風颳過,竟然無法吹散這些匯聚的黑霧,霧氣好似有生命一般,在不停的遊蕩不停的飄散。
幽幽藍光,從廢墟中不斷閃過,如同鬼火一般,是那麼的陰森那麼的詭異。
風繼續吹着,吹過破敗沒落的街道,吹過這一片永世墮落的荒涼城鎮。
一道人影閃過,速度極快,只見這道人影掠過街道轉入了破敗不堪的一棟建築內,這棟建築一大半已經倒塌,但是還保留着小半完好的區域,這道身影閃入那完好區域破開的牆面,消失在黑暗中。
窸窸窣窣的話語聲,從破開牆面的大洞內傳出,順着黑暗看去,那是一個被烏黑斗篷包裹的人影,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彷彿孩童般的矮小身影。
“父親,你怎麼回來了?”
黑暗中矮小身影,看着回來的人影,開口疑惑的問道。
只不過那道被他稱爲父親的身影,沒有回答,而是當先用一大塊破舊木板,將破開的大洞封住,而後拉着他躲進了這個破敗建築的深處。
孩童被自己的父親緊緊拉住,從倒塌建築裸露的縫隙,微微透露出一些昏暗的光亮,男人緊張的表情和顫抖的身軀,就算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依舊止不住一般。
“父親,怎麼了?”
“別出聲!”
男人緊張的話語,無不在透露他的驚懼和害怕,他甚至用自己的手捂住了懷中孩童的嘴,讓孩子接下來的話,再也不能說出口。
男人身體的顫抖,以及恐懼的模樣,就算是被斗篷包裹,也能無比清晰的透露出來。
只見他靠着破敗的牆面,從一條透光的縫隙中,向着外面的街道緊張的望去。
而他懷中的孩童,顯然也被自己父親的表現嚇呆了,很明顯孩子好像也想起了什麼,想起了父親一直在耳邊說過的內容,一個讓他們無比恐懼膽寒的存在。
濃郁的黑霧籠罩在城市廢墟上方,而那片空曠的街道上,突然在此刻響起了一片金屬相交的清脆撞擊聲。
這種撞擊聲很怪,金鐵相交聲中竟然傳來一種無比空靈的感覺,而且還夾雜着一些摩擦聲,猶如人類牙齒在摩擦的聲響。
接着一道低沉的腳步聲,也緩緩傳來,伴隨着這片廢墟城市中唯一保留完好的街道上,一道無比詭異的身影,慢慢的走來。
幽藍的光芒,從那道身影上泛起,如同藍色的火焰在不斷的燃燒,將這道身影的上半部包裹,透露出一種無比恐怖和詭異的氣息。
一盞同樣散發着幽藍光芒的燈籠被他提在手上,而另一邊是一根粗大的鐵鏈,被他垂在地面,那刺耳的摩擦聲,就是鐵鏈和鐵鏈盡頭那把鐮刀,拖拽在地面發出的清脆聲響。
破敗建築中的男人抱着懷中的孩子,越發繃緊,身軀的抖動如同見到了世間最爲恐怖的畫面。
這個無比詭異的身影,在街道上緩緩向前走過,如同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也好似讓人往生的修羅夜叉。
他緩慢而後快速的走過街道,終於消失在了男人從縫隙中看過去的畫面內,這讓男人緊繃的身軀終於緩緩放下。
他懷中的孩子也同樣緊張不堪,靠在父親的懷中,開口問道:“父親,他怎麼出來了?”
男人搖了搖頭,但是而後他被斗篷包裹的頭部突然亮起兩團藍色的光焰,男人的聲音接着響起:“是靈魂,大量的靈魂,成百上千,甚至連我都能感覺到的熾熱靈魂!”
幽蘭光芒在他身上閃爍,甚至連他懷中的那個孩童,也泛起了藍光。
而在這藍光中,可以看到他們兩個那非人的長相,以及那詭異無比如同鬼魂般的猙獰。
....
....
昏暗的房間,只有一盞被點亮的燈盞在搖曳着不太明亮的火光。
安靜無比的房內,簡單而又幹淨,一張牀鋪一個櫃子,加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僅此而已。
而此時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靠着面前的桌子,就着不太明朗的燈火,正在用一塊乾淨的白布,擦拭着他手中緊握的一把造型優美的槍械。
認真,專注,投入,男人彷彿在做着他自認爲無比重要的工作,那擦拭的動作一絲不苟,甚至包含着一種無比的熱情和喜愛。
終於這把手槍被他擦拭完畢,而後他溫柔的將手槍放在桌面的一邊,接着抓起了另一把同樣造型的長條手槍,繼續擦拭了起來。
男人也彷彿喜歡這樣的氣氛,安靜隱秘而又沒有人打擾。
但是顯然他這個熱愛的氛圍,被人在此刻破壞了,因爲清脆的敲門聲響起,讓他手中的動作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男人沒有說話,他彷彿在等待着打擾他的,剛纔敲響他房門的人先開口。
“夥計,我們有活幹了!”
果然幾秒後,門外傳來一道男人低沉的話語聲。
男人又繼續擦拭他的手槍,只不過他也聽着門外的話,開口問了一句:“什麼?”
“諾克薩斯區域,出現大量殺戮,一些亡靈和惡靈開始向着那邊涌入。”
“呵呵,愚昧而又只會崇尚征服殺戮的國度,就像他們崇拜的戰神,就是一個不朽的亡靈!”
擦着手槍的男人,接了一句,他的嘴角透露着一絲不屑以及一種莫名的憤恨。
“好了,我們也要出發行動了,你也快點準備!”
門外再次傳來一陣話語聲,而後是越來越遠直至消失的腳步聲。
房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只不過那盞昏暗的燈火竟然開始急促的搖曳了起來,彷彿有風在吹颳着它。
擦拭手槍的男人,在一剎那靜止了下來,只是他握着手槍的右手,竟然緊緊的抓着手槍,關節泛起的青筋能夠看出他此刻用的力量有多大。
“你也來了嗎?”
“你這個暴虐而又狡猾的兇殘亡靈!”
“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你死在我的槍下,我要爲了我的妻子賽娜,爲了我死靈獵人的身份,誅殺你!”
男人一下站了起來,銀白整潔的長衫,一頭細長而又整齊的髒辮,加上男人黝黑臉龐上拿深邃的眼睛,以及他雙手中緊緊握着的兩把長槍。
一股無聲的氣勢,在瞬間將桌面上劇烈搖曳的燈火熄滅,一切歸於黑暗,而黑暗即將迎來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