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光線依舊昏暗,一張昏黃的燈,還在亮着,散發着微弱的光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電力供應不足,所以點燈不時的閃爍一下,彷彿隨時都要熄滅。
米蘇揉了揉有些疼的頭,又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邊睜開眼有些迷茫的看着頭頂的安陽。
米蘇看到安陽的臉上還有些傷勢,趕緊的爬了起來,將他扶了起來,仔細的檢查他頭上的傷口。
“媽咪,疼。”安陽可憐兮兮的皺起了一張小臉,嘴裡嗷嗷的叫着疼。
米蘇的力度不由得放輕了些,藉着昏黃的光線,依稀可以看到安陽的後腦勺上有一道傷口,明顯是剛纔撞擊到櫃子上面磕到的。
奧麗芬也算是有些人性,在地下室裡面還給他們留下了食物還有水,甚至藥都給他們留下來了。
米蘇找了紗布,又找了雲南白藥,先給安陽把傷口處理了。
因爲跟着莎莎在一起一段時間,米蘇包紮的功夫還算不錯,至少沒有把安陽包成木乃伊。
“還疼嗎?”看着神色有些頹靡的安陽,米蘇心跳的開口問道。
頭上的疼痛讓安陽很難集中精神,一陣陣的暈眩讓他甚至有一種噁心反胃的感覺。
不過看着米蘇那一臉擔心的樣子,他還是懂事的搖了搖頭,“媽咪,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地下室陰冷潮溼,空氣並不好,也不知道這裡多久沒有人待過了。
而且米蘇也沒有發現有通風口,怕是唯一通風的地方,就是門口那一道細小的縫隙了。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才抱緊了安陽,“別怕,媽咪在這裡,你餓了沒有?要不先吃點東西?”
安陽還是搖頭,他現在覺得胃裡一直在泛酸,總是想吐,喉嚨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因爲頭上的傷勢影響,他這樣安慰着自己。
現在就剩下他跟米蘇兩個人了,作爲一個男子漢,他應該要保護好媽咪的。
不過他好像很困,眼皮子一直拼命的往下合,不管他怎麼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都始終難以做到。
“媽咪,我好睏。”安陽靠在米蘇的懷裡,覺得特別的安心也特別的溫暖,眼皮子更加睜不開了,意識也開始變得迷迷糊糊起來。
“安陽乖,現在還不能睡,媽咪先給你吃一點東西,不然的話,你的體力會跟不上的,你已經大半天沒有吃過東西了。”米蘇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了,不過估計已經快天黑了,因爲她可以感受到地下室裡面的溫度越來越低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雖然這裡有被子,但是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有點潮溼,而且散發着一股讓人不舒服的臭味。
安陽的身體溫度有些不正常,渾身冰冷的,讓米蘇心裡有些害怕。
她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在自己的面前出任何意外。
將安陽小心翼翼的放了下來,米蘇拿了一盒牛奶,又拿了點比較容易吃下去的食物過來,又把安陽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
“安陽乖,先來喝點牛奶。”
安陽迷迷糊糊的聽到米蘇的話,乖乖地張開嘴,就着米蘇塞進去他嘴裡的吸管吸了一口,純牛奶的味道平時還好,不過現在不知道爲什麼,安陽總是覺得有一股腥臭味,就好像血液一樣,讓他覺得胃裡不適。
喝了兩口,他就別過頭去,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米蘇看到安陽吐了,也是嚇了一跳,趕緊的過去扶起他。
當看到安陽吐出來那鮮紅的液體的時候,米蘇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腦子嗡嗡嗡的,一瞬間差點就無法呼吸也無法思考了。
安陽吐血了。
她開始還以爲安陽的傷勢應該是不重的,只是撞到了頭。
不過現在看來,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小孩子的骨頭要比成年人的脆弱很多,那木製的櫃子雖然是有些年頭了,不過奧麗芬那一推之下,也不知道輕重,安陽整個人飛了出去撞上去,那衝擊力是很大的。
“安陽,安陽,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唬媽咪啊。”米蘇有些慌了手腳,不過看着安陽那臉色蒼白,渾身發冷的樣子,她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了。
現在她不能軟弱,越是在這個危險的時候,她就越是要堅強一點。
因爲安陽的命就掌握在她手裡了。
米蘇急救的知識有限,都是當初莎莎教給她的,要是遇到一般情況倒也還有些用處,不過遇到安陽這種情況,她就束手無策了。
安陽牽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小手神了出來,想要去擦拭米蘇眼角的眼淚。
不過手還沒有碰觸到米蘇的臉,就那麼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實在是沒有太多的體力支撐下去了。
安陽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米蘇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
她知道這個時候,奧麗芬肯定是已經冒充成她的樣子,跟着景少皇回去了。
景少皇甚至不可能知道自己還被困在這裡。
安陽這個情況,也不知道還可以堅持多久,很有可能會出意外。
而她身邊沒有任何可以呼救用的東西,這裡甚至沒有任何逃生口讓她逃出去。
想要等人發現他們被困在這裡的話,估計等到安陽死了都等不到了。
必須要想個辦法逃出去!或者讓人發現這裡有人!
米蘇有些着急的從牀上下來,再一次的開始打量着這個小小的地下室。
只是這裡真的沒有什麼可以逃出去的地方了,她嘗試着呼救,可是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多遠。
米蘇有想過製造點災難出來,只要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就可以了。
不過這個想法馬上就被她否定了。
這個地下室就那麼點大,如果她放一把火,估計別人還沒有發現她和安陽,他們兩個就先被燒死在這裡了。
怎麼辦怎麼辦?
米蘇着急的在原地來回的走動着,只是越是着急,她的心卻越是平靜了下來,整個大腦也都沉靜下來,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之中。
這種狀態倒是有點像別人的老僧入定了。
不過米蘇並沒有入定,只是這一種空明的狀態,就好像平時練瑜伽的時候的冥想,思緒比較容易集中,而周圍的一切都被暫時的拋開,大腦特別的清醒。
這裡出去的門是一扇木門,米蘇試過去踢了兩腳,那門特別的堅固,就她那點力氣,是根本不可能踢開的。
不過現在想要出去的話,唯一的突破點,好像就只有這一扇門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門撞開呢?
米蘇看了看地下室裡面的一些東西,除了那一個衣櫃,還有安陽現在躺着的牀,這裡已經沒有別的東西了。
想了想,米蘇突然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地下室那麼潮溼,想來如果她放一把火,也不可能把這裡給燒了。
而且她就在門口放火,指不定就可以把門給燒了,然後就可以逃出去了。
這個辦法有點冒險,因爲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太多了。
只是現在她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
安陽的生命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而且景少皇現在還被奧麗芬冒充成她矇騙了,如果他們之間發生點什麼事情的話,她還要不要活了?
事情迫在眉睫的時候,米蘇也顧不上去考慮別的了。
不過想要拆掉這個衣櫃有些難度。
十幾二十年前的老式衣櫃,雖然已經很殘舊了,但是卻異常的結實,比起現在做的那些華而不實的衣櫃要好太多了。
米蘇也不知道這個衣櫃到底是什麼材質做的,堅固的很,她廢了老大的勁了,都奈何不了這個櫃子半分。
看着這個顏色暗沉的衣櫃,米蘇都來了火了。
“這到底是誰家做的衣櫃?等我出去要是找到你的話,以後我們家所有的傢俱我都承包給你了。”米蘇有些賭氣的說了一句,又開始在櫃子裡面翻了起來。
奧麗芬那麼精明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給她留下一件有用的工具?
找了半天米蘇還是沒有找到可以把櫃子拆掉的工具。
有些頹廢的坐在了牀上,再看一眼安陽,他此時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
米蘇皺了皺眉頭,伸手探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才發現溫度高的有些嚇人。
只是安陽的身子又冰冷的很,彷彿是在經受着巨大的痛苦似得。
米蘇心急如焚。
“米蘇,冷靜!冷靜!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慌!如果連你自己都慌了的話,那誰能救你和安陽出去?”米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拼命的安撫着自己的情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又一次的跟那衣櫃戰鬥了起來。
用了吃奶的力氣,把整個衣櫃扳倒了。
砰地一聲巨響,甚至有地上的泥巴被濺飛了起來,帶出一陣惡臭的味道。
米蘇哪裡顧得上這些,整個人跳到了衣櫃的背後,在上面拼命的踩了起來。
衣櫃後面的背板一般都設計的比較薄一些,可以說是整個衣櫃最容易攻破的地方。
果然,這個該死的衣櫃雖然是很結實,但是還是架不住米蘇這一個一百斤的人在上面拼命的跳,咔嚓一聲,背後的背板斷了。
米蘇彷彿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繼續拼命的跳了起來。
一陣咔咔的聲音,整個背板都被米蘇踩斷了,斷開了好多的木塊。
米蘇一個不注意就掉進去櫃子裡面了,小腿上馬上就出現了兩道血痕,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讓米蘇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才小心翼翼的把腳抽了起來,看着小腿上的傷,米蘇忍着疼,把那些斷掉的背板一塊塊的抽了出來,隨後全部堆到了門口的地方。
就那麼幾塊板肯定是不夠的,米蘇廢了不少的功夫,又從衣櫃上面拆出來了幾塊板,不過這些就有些長了,只可以豎立在門口,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效果。
爲了可以更好的讓火燒起來,米蘇把櫃子裡面所有的東西都丟出來當燃料了。
不過做完了這一切以後,她又看着那一堆的木頭還有衣服發呆了。
這燃料是有了,問題是要怎麼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