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他真的聽了無數遍了。
墨念琛直接就把電話掛了，按了關機。
隨即他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金秘書，吩咐下去，今天我什麼電話都不接，也不見客，我要出去一趟。”
“墨總，稍後您還有一個會議……”
“擇日再開，這麼通知吧。”
“是……”
墨念琛起身，拿了車鑰匙。
一向敬業的他第一次翹班，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單純的不想上班。
*
“喂，小河嗎？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我還是先搬家吧……對，這邊房子可以晚點退，我先搬家避風頭，你知道的，現在網上罵我的聲音太多了，我怕被娛記找到……嗯，好，明天早上見，我現在會把東西都收拾好的，明天你來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掛斷電話，楚雲汐把手機關機，繼續收拾東西。
她站在凌亂的臥房裡，看着地上散亂的各色袋子旅行箱，心底一陣失落。
原本她和江小菲發火之後想躲幾天的，但考慮到墨念琛已經知道她在這裡了，沒準還會來糾纏，所以，她還是決定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幾年來，楚雲汐也有幻想過，若是有一天她和墨念琛見面會怎麼樣。
她想，場面一定很不愉快。
她是幾乎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兇手，也是背叛他拋棄她的前女友，不報警抓她讓她牢底坐穿就已經不錯了，他一定會很恨她，然後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她。
可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卻越來越微妙。
她寧願墨念琛對她的態度始終冷淡，一如在應酬的飯局上碰見時的那樣，也不願意和墨念琛有更多的糾纏。
他，大概是還沒有放下她吧。
她，也是如此。
那些好不容易壓在心底的前塵往事再度復甦，她幾乎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想見他。
想看着他。
即使什麼都不做，只要能再看見他就好。
至少，這可悲且枯燥的人生還能有一抹色彩。
楚雲汐打斷了這個不該有的想法，她蹲下身將一些不常用的雜物都收拾起來。
因爲楚小河明天才有空，所以，她今天晚上打算在這裡再住一個晚上。
她把打包好的行李一件件在客廳擺好，然後從陽臺搬了一張摺疊梯。
這把梯子是她剛搬進來的時候買的，平日裡換個燈泡拆個窗簾的很好用，其實最初買這梯子。是爲了藏一件東西。
楚雲汐把梯子架在了客廳的一角固定好，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在老式的屋頂吊頂上，一股淡淡的黴味薰得她想打噴嚏，她強忍住了，伸手從吊頂內一堆陳年積灰裡掏出了一個髒兮兮的絨面首飾盒來。
她捧在手中，抿嘴一笑。
戒指還在。
翻開了沾滿灰的首飾盒，裡面很乾淨，白色的海綿布上夾着一枚精緻的鑽戒。
鉑金的指環很纖細，造型很簡單，上面的鑽小小的，只有十五分，但卻很閃，在自然的白光下泛着美麗的火彩。
這麼多年了，這枚戒指她不論去哪裡都會帶着，因爲這是墨念琛送的。
她怕自己搬家時弄丟了，便戴在了左手上。
*
墨念琛出了公司，就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蕩。
他開車經過那些熟悉的景物，總覺得這個城市今天看起來似乎格外地陌生。
後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知不覺天就這樣黑了。
夜幕降臨，繁華的C城燈火輝煌。
他不想回家，因爲感覺那個家也回不去了。
墨念琛開着車，一面打開了手機。
他接通了秘書的電話：“金秘書，給我安排個住處吧，不是酒店，要長期的那種。”
“墨總，您是要自己住嗎？您不是住在家裡的嗎？”他的秘書表示很驚訝。
“對，我自己住，私密性要好，弄個高層公寓什麼的吧，我沒有時間等，拎包入住的那種。”
“好的，我會安排好的，什麼時候要。”
“明天。”
“是。”
墨念琛正準備掛電話，卻見眼前白光一片。
*
楚雲汐一個人的時候，是吃得很簡單的。
她這一天花了不少時間打包東西以及打掃衛生，傍晚時分已經餓得不行了。
所以，她煮了一把細細的蕎麥麪，加兩個雞蛋，一把青菜，就當做是晚餐了。
其實她也不想吃這麼多雞蛋的，只是冰箱裡雞蛋還剩了好幾個，丟了也可惜，乾脆多吃點。
一碗麪做好，她擱了點麻油和香蔥末，這就端去客廳，準備看着電視吃。
她按開了娛樂頻道，發現正在報道的是關於她的緋聞。
“此前有娛記拍到著名的富二代墨某深夜摟着十八線小藝人楚雲汐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前下車，疑似一同過夜，隨即當事人表示這件事只是以訛傳訛的緋聞罷了，今日又有知情人爆料出來墨某於清早出現在楚雲汐的住處，兩個人疑似同居……據悉，墨某已和當紅影后李紫妍訂婚半年，感情低調穩定，婚期也定於下月，此時驚傳分手，讓外界相當訝異……”
從電視裡看到自己的緋聞之後，楚雲汐纔想起自己已經關機一天了，外面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了。
她放下了還沒動一口的麪條，拿起了隨手擱在茶几上關機已舊的手機。
一打開，就看見了江小菲發來的短信。
江小菲說着什麼她連看都不想看，不外乎又是勸她做出什麼犧牲罷了。
她直接全部刪除。
然後楚雲汐打開了微信，查看楚小河的留言。
“我明天上午大概十點跟哥們過來，記得早點起來，幫我們幾個買幾份早餐意思一下就好，搬完了，我會請他們吃飯的。”
“早點睡，我看到你的新聞了，退出娛樂圈也好，遠離是非活得才輕鬆。”
“我要去忙了，看到回覆我。”
楚雲汐剛要回復，手機就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固定電話打了進來，她正猶豫着要不要接，手指就習慣性地點了接聽。
“喂，您好，請問是楚小溪嗎？你老公出了車禍受傷了，在第三醫院，你快點過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