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宇靜不適的樣子,熱心的服務生問道:“小姐,你沒事吧?如果你真的不舒服,我們可以替你呼叫急救車的。 外面在下大雪,你一定要注意保暖,彆着涼了。”
宇靜緩了緩氣,她努力把那股噁心感‘逼’下去,她蹙着眉牽起一道淡笑回熱心的服務生,“謝謝,我沒事,不需要叫急救車。那個,麻煩你把套餐端走吧,我不吃了,幫我換一個不加‘肉’的烏冬面。”
“小姐,你點的這個套餐不能不要的哦,要算錢的。”
“我知道,沒事,我不吃了我一樣會付錢的。”
“好吧,我幫你換一個沒有‘肉’的烏冬面過來。”
服務生走了,把鰻魚飯套餐一起端走了,頓時,宇靜覺得自己的呼吸順暢多了,她的胃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就在她呆愣等餐的時候,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瞳猛地一縮。
不由自主,宇靜的‘脣’瓣訝然微分,喉嚨更是被魚刺卡住,瞬間,她變得好難受,眼瞳也變得恐慌,心也一下子繃緊。
無限的自責,懊惱,她覺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一點也不值得原諒。
下意識的,宇靜的手指攥得緊緊的,隱隱抖動,指甲都戳進了她的皮‘肉’裡去了。
心的恐懼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宇靜的鼻子直泛酸,眼眶一熱,瞬間,她的眼眶裡悄然聚攏了一層淚霧。
突然間,她害怕極了,如焚的不安,擾‘亂’了她想要平靜的心湖。
希望不是壞情況,可是,她沒能欺騙到自己。
宇靜瞼眼,表情呆滯的她‘摸’了‘摸’小腹,五味雜陳,她也更難過了,酸苦的滋味攪得她心頭有說不出的痛。
服務生把沒有‘肉’的烏冬面端上來了,宇靜隨便吃了點,她付完錢之後匆匆離開了酒店。
迎着飄雪,哪怕是小臉都被凍紅了,她漫步在街頭尋找‘藥’店。
在好心人的指引下,她找到了‘藥’店,買了幾根驗孕‘棒’之後,她急匆匆趕回酒店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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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的忐忑,紊‘亂’的恐懼,宇靜握着驗孕‘棒’的手都不自覺地顫抖着。
她猶豫了,她想知道結果,又害怕結果。
她的小臉也一下子泛白了,她的思緒更是宛若一下子被‘抽’完。
沒有了靈魂,現在的她跟行屍走‘肉’沒有任何的區別,她心裡好苦,就像吞了黃連那樣苦。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了,宇靜一直跪坐在地板上,她的表情呆然,眸光呆滯。
還沒檢驗,不自覺地,難過的淚水就已經悄然溢出了她的眼眶。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真的好害怕,卻是沒有人能幫得了她,這種不知所措的壓迫感快把她窒息住了。
淚水越流越兇,把宇靜的蒼白小臉都浸溼了,她不想哭出聲音,牙齒緊緊地咬着手指。
滾燙的淚水滴落她的肌膚上,把她的肌膚也灼疼了。
外面的大雪依然飄揚着,夜裡更加寒冷了,宇靜覺得自己就坐在冰山裡頭,她哆嗦發抖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臉上的淚痕有些乾涸了,她鼻子也是重重的,地板上也堆着不少小紙團。
胡‘亂’擦了擦眼眶裡沒有掉下來的淚水,咻地,宇靜起身了,她拿着驗孕‘棒’走進了浴室。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那都是她無法改變的事實。
大約5分鐘過去了,宇靜呆滯的目光還是定定鎖住面前所有的驗孕‘棒’,那兩道紅槓觸目驚心,她最害怕的事發生了,她真的懷孕了。
她想哭,喉嚨卻似被什麼堵住了,眼眶裡乾乾的沒有淚水了,唯有酸苦的滋味攪得心頭有說不出的痛!
她渾身也如同浸入冰水,完全涼透了。
她絕望得像掉進了沒底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她的期待全部被殘忍的事實淹沒了,她的世界變成了黑‘色’,她不曉得屬於她的光明在哪裡。
“哈……哈哈哈……”宇靜笑了起來,此時的她像極了一個無辜的孩子,她是那樣的無助。
包圍着她的只有一片黑暗,她不曉得路在哪裡,她的世界徹底被毀了,四處在崩塌,她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齊睿強要她的那晚剛好是她大姨媽走的第二天,正常說是屬於安全期的,她懷孕的機率非常小,孩子應該不是他的。
她跟蘇見信在一起只相隔了四天,哪怕只有四天,那個日期是最接近危險期的,她想不出理由否認孩子不是他的。
她好恨,真的好恨!
該死的,宇靜你怎麼可以那麼笨,跟蘇見信離開酒店時你怎麼不去買‘藥’吃了,之後,你也怎麼可以把事後‘藥’這事忘了。
你現在活該,誰讓你只顧傷心尋死,卻把最重要的事忘掉。
宇靜的鼻子很酸,眼眶也在澀澀地疼,可是,她已經沒有淚水掉下來了。
她徹底心死了!
她跟齊睿完了,他們肯定回不去了,他知道了肯定不會原諒她的,他肯定會嫌棄她的。
“蘇見信,你真的好‘混’蛋,卑鄙無恥。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讓我最痛苦的人卻是你!”
紅腫的眼眶滿載着化不開的恨意,宇靜的慘白小臉也有些猙獰。
她很‘激’動地一下一下地捶打着自己的小腹,孩子是上天恩賜的禮物,她現在只覺得孩子就是她的惡魔。
她的世界都毀了,這個孩子不該來的,她討厭孩子的存在。
發泄了一下情緒,宇靜抱着頭緩緩滑坐在地板上,傷心‘欲’絕,她現在比死還要難受得多。
宇靜的眼神空‘洞’,她就像木偶那樣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前路一片‘迷’茫,她‘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該怎樣走了。
不曉得有沒有人拉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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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靜改簽了機票,她提前從日本回來了。
她沒有回頤景園,她去了小公寓,她‘精’神恍惚,她一直愣坐着發呆。
她不吃不喝,一直愣坐到天黑了也沒有開燈。
找了幾天都找不到宇靜,齊睿下了班,他依舊來了小區,他依舊在樓下守着。
他依然癡癡地盯着窗戶,希冀裡頭會發出光亮,他更希望宇靜回來了,她就在小公寓裡。
快到聖誕節了,港城這兩天特別冷,天空還飄起了細雨。
齊睿的頭一直仰起來凝望,他的脖子都痠疼了,他依舊不放棄,生怕自己會錯過極有可能的光亮似的。
也好多天了,他沒有刮鬍子,如今他的下巴也長滿了鬍渣。
他的模樣看起來‘挺’頹廢的,宇靜的離開,他的心真的空了。
齊睿一直堅持着,到了下半夜,在他的眼瞳定定注視下,他竟然看到了他一直盯着的窗戶亮燈了。
突然一陣欣喜若狂,齊睿馬上衝進公寓裡,他快摁電梯上樓。
燈亮了,宇靜一定回來了,她在家。
莫名的,齊睿心裡很興奮,彷彿注入新鮮血液似的,他又活了過來。
“靜……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的。”齊睿大聲喊着,他用力拍了拍‘門’,他迫切想見她,他真的很想她。
宇靜打開了燈,她打算拿換洗衣物去洗澡的,沒想到沒多久她就聽到了齊睿的熟悉聲音。
她好想念他的,他的聲音彷彿是她致命的毒‘藥’,聽着卻也彷彿要了她的命似的。
宇靜知道齊睿就在‘門’外,她沒有立即給他開‘門’,而是,她怔愣住了,呆呆地盯着緊閉的‘門’。
她鼻子酸澀,她眼眶也泛紅了,單是聽聞他熟悉的聲音她就想哭了,她好委屈。
她懷孕了,她該怎麼辦?
她多麼希望孩子是齊睿的,可是,這機率很小,即便是這樣,她還盼着是他的,她不想跟蘇見信有任何的牽扯。
“靜,你開開‘門’,讓我進去。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我和你一起去面對。”
聞言,宇靜自嘲地笑着,剎那間,她難過的淚水悄然涌出了眼眶,緩緩滑落,浸溼了臉頰。
即便是她哭死,恐怕也難改變了。
她好想齊睿,她也想見他的,可是,橫在他們間的殘忍可以越得過去嗎?
倘若他知道她懷孕了,孩子極大可能不是他的,他還會接受她嗎?
貝齒咬着下‘脣’,宇靜無聲哭泣着,她沒有吭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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