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中的幾個人詫異的看向墨子然,將墨子然和安月如掃視一遍之後,又不屑的笑了幾聲,而後便將視線收回,繼續說笑起來,似乎根本就不將墨子然的話聽進去,更遺忘了墨子然和安月如的存在一般。
“你們幾個……耳朵不好使嗎?讓路!”墨子然瞧着那幾人奇裝異服,不像是鳳國人,難道是聽不懂鳳國的語言?雖是疑惑着,但墨子然根本就沒有心情和那幾個人周旋,最後還是冷冰冰的繼續說道,而且還帶着幾分命令的口氣。
“哼,臭小子!方纔我們不搭理你是給你面子,現下你居然還敢命令我們,不想活了?”本以爲那幾個人聽不懂鳳國之語,誰知道墨子然的話音剛落,其中一個八字鬍便指着墨子然罵道。
瞬間,氣氛便完全不同,安月如隱約感覺到了幾分殺氣,看來這幾個人不懷好意,絕不是善類,現在人數相差太多,而且天色已晚,若是起了爭執,她和墨子然絕對沒有優勢,想到這裡,安月如急忙上前拉了拉墨子然的袖子,一邊注意着那羣人的動靜,一邊附在墨子然耳邊說道:“別惹事,咱們繞別的路走吧。”
雖然不情願,但眼下的情勢不得不這麼做,由着安月如拉着,墨子然正打算離開,誰知道那八字鬍突然跳起來擋住了安月如和墨子然的去路,安月如下意識就抓緊了自己袖口裡的匕首,情勢一觸即發。
“站住,誰允許你們離開了?臭小子,不說一句好話就想離開?世上有此等好事?”那八字鬍步步向墨子然和安月如逼近,安月如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八字鬍有什麼動作,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出手對付。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鳳國士兵衣裳的人提着褲腰從草叢裡邊跑了回來,看起來似乎是躲在草叢裡邊解手了,寶兒早就跟着跑了過來,一看見那提着褲腰的士兵便大叫一聲,而後將臉別了過去,安月如倒是無所謂,她是一個從21世紀穿越而來的人,自然不會一驚一乍的。
“原來是墨三公子啊,一場誤會,一場誤會。”那士兵尷尬的提好褲腰,而後上前拱手對墨子然說道。
墨子然瞥了那士兵一眼,而後不悅的冷哼了一聲,那士兵倒是面色無波,反而向那八字鬍埋怨道“我不過離開一會兒,你們就在路中間點起火堆來了,這裡是鳳國,不是你們的西域,要撒潑也分清楚地方。”
方纔還氣勢囂張的八字鬍馬上就連連點頭,而後急忙退了回去,剩下的幾個西域人早在士兵說話的時候,就踢滅了火堆,看起來這士兵對那幾個西域人似乎威懾力十足。
“原來是西域人,也難怪如此野蠻了。”墨子然不忘嘲笑一番,那幾個西域人雖然咬牙切齒的看着墨子然,但是卻一點都不敢上前。
“他們初來乍到,有些事情沒有顧及到,還請墨三公子不要怪罪。”那士兵又拱手對墨子然表示歉意。
安月如在一旁上下打量着那士兵,看着士兵身上的裝束,不過是鳳國的普通士兵而已,但是爲人處事和周身的氣勢又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士兵該有的,安月如覺得這士兵覺得沒有這麼簡單,而且墨子然似乎是認得這士兵的。
想到這裡,安月如又轉頭看向墨子然,墨子然依舊是一臉的不耐煩,就在安月如以爲墨子然轉身就要離開之時,墨子然突然朝那士兵問道:“那幾個西域人是你們二皇子找來的吧?是爲了何事啊?”
原來這士兵居然是鳳軒的手下,安月如第一時間先是驚訝於這士兵和鳳軒的關係,接下來纔是關注那幾個西域人,不知道鳳軒專程派人將這幾個西域人找到京城來是爲了何事,她知道鳳軒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去西域找了幾個人來京城,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哦,是因爲皇上的身子,二皇子聽聞西域有可以替皇上治療身子的神醫,專門派小人去西域將神醫請到京城來,希望能替皇上將身子醫治好,這也是我鳳國的福分啊。”那士兵低着腦袋,倒是將話說的十分圓滿,先是將鳳軒形容成爲國爲父着想的賢良之人,又將自己形容成忠心愛國之人,現在看來,這種恰到好處的虛僞倒是更像鳳陽。
“神醫?那幾個人哪裡像神醫了?你該不會是找錯人了吧?”墨子然斜眼看向那幾個西域人,冷哼了一聲,而後不屑的說道。
雖說墨子然有輕視之意,但在安月如看來,那幾個人也不像是什麼神醫,從士兵對待他們的態度以及他們對士兵的態度就可以猜測的出。
果然,士兵很快就指着不遠處的馬車說道:“神醫在馬車上呢,現在應該在閉目養神,因此這幾個西域人才可以在這興風作浪,還請墨三公子不要介意纔是。”
“罷了,你讓他們給本公子讓出一條路便是,如今天色已晚,本公子還急着趕回京城,哪裡有空消磨。”墨子然又白了那幾個西域人一眼,而後對那士兵說道。
士兵瞭然的點了點腦袋,只不過看了那幾個西域人一眼,原本還齊齊瞪着墨子然的西域人便馬上讓出了一條道,正好可以讓墨子然的馬車經過。
這下總算是可以離開了,墨子然也沒有向那是士兵道謝,直接就轉身跳上了馬車,安月如也不是一個善於表達之人,但還是向那士兵點頭致謝,而後才上了馬車。
透過簾子,安月如可以瞧見那士兵一直看着他們,又或者是看着墨子然。
“你瞧夠了沒有?那個人是鳳軒的手下,你以後若是碰上他,能躲多遠便躲多遠,千萬不要單獨和他相處。”墨子然發現了安月如的舉動,提醒道。
原本安月如是不打算追問清楚的,但聽到了墨子然的提醒,終究還是沒能忍耐住,問道:“你和方纔那士兵認識?”
墨子然停頓了一會兒,而後才反應過來,喃喃說道:“他原本是富商之子,家族生意雖是比不上墨家,但也可以雄霸一方,卻不知發生了何事,十年前竟是家破人亡,最後只剩他一人,原以爲他會收拾心情,最後努力重振家業,結果……他竟是跟了二皇子,成爲了二皇子的得力助手,這些年做的壞事也不少,前些日子不見了蹤影,沒想到現在又突然出現了。”
雖然墨子然沒有說清楚,但安月如還是猜出了墨子然和那士兵之間的關係“你和那士兵曾經是好友吧。”
“不,我們是知己……卻沒想到會成了如今這般境地。”墨子然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安月如覺得他不會回答之時,墨子然突然開口回答道,到最後竟是有了幾分自嘲。
曾經的知己,現在竟成了陌生人,想必墨子然心中一定是五味雜陳,說不清道不明吧。
“那西域神醫當真能醫治好皇上的身子?”安月如自然是知道鳳軒定是不懷好意纔會派人去將西域神醫找來,鳳軒早就恨不得登上皇位了,又怎會將皇上的身子醫治好呢,因爲打算向墨子然探探口風,保不準能打聽到什麼。
不過墨子然還是有幾分防範的,先是看了安月如一眼,而後才說道:“這我怎麼會知曉,不過鳳軒這人……哼。”墨子然最後不明所以的冷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知道墨子然不想讓她知情,安月如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突然想起先前鳳奕的提醒,說不定這西域神醫對自己也有一定的威脅,這些日子她還是注意一些纔是。
到了右相府,安月如由着寶兒攙扶下了馬車,看着右相府高高掛起的燈籠,安月如長嘆一聲,也不知道新皇登基之後,他們右相府會落得什麼下場,看着右相投奔二皇子的勢頭來看,若是鳳軒登基,右相府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難,不過她安月如就不一定了。
“月如!”墨子然突然掀開簾子,叫住了安月如。
安月如轉過身子,卻發現墨子然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臉,而是一臉的正色。
“你放心,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定會護你周全。”墨子然目光炯炯,正色道。
寶兒十分訝異的看看墨子然,又看看安月如,倒是作爲當事人的安月如十分淡定,淡淡的笑着迴應了墨子然“嗯。”
兩人皆是相視一笑,而後墨子然的馬車漸漸遠離了右相府,安月如目送着墨子然離去,這纔回到了右相府,寶兒回過神來之後,這才趕緊追了上去。
本以爲回到右相府之後,可以沐浴更衣,而後好好休息一番,誰知道纔剛剛踏進前廳,便有一人叫住了安月如。
叫住安月如的正是二姨娘,看着二姨娘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安月如便知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果然,二姨娘上前揚起臉看着安月如說道:“大小姐還好意思回來,你身後那個小丫鬟做了什麼好事,想必大小姐是最清楚的吧。”
寶兒見二姨娘將矛頭指向她,趕緊將腦袋縮到了安月如的身後,身子還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二姨娘市井出身,無事生非之時也會有一股迫人的氣勢,因此寶兒會沒來由的害怕也是情理之事,況且寶兒確實做了那些壞事,被二姨娘逮個正着,自然會忍不住心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