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長公主終於擡起了腦袋,雖然眼睛還有些紅腫,但面對着鳳奕,長公主還是勉強的露出了笑容“沒事,只是多年姐弟,居然被二皇弟這麼諷刺一番,實在是覺得有些心寒。”
鳳奕輕輕的應了一聲,而後又不經意的看了安月如一眼,弄得安月如一下子就覺得臉頰發燙起來,但是又不敢有什麼表示,只能看着一直朝他們這邊看過來的墨子然。
“墨三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啊?若是想過來就過來啊,在那裡伸着腦袋做什麼?”大概是因爲自己有些尷尬,安月如下意識就想着叫上墨子然,正好分散方纔的尷尬。
聽見安月如這麼大剌剌的叫了自己,還說的這麼直白,墨子然竟是癟着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
“月如,你沒事吧?”墨子然一走上前來,便對着安月如說些摸不着頭腦的話,弄得安月如捂着嘴巴忍不住笑出聲來“墨三公子,你問的是什麼問題啊,我怎麼會有事呢,你想問的不會是別人吧?”
說話間,安月如示意墨子然看向長公主,結果長公主早就面色尷尬的看向了鳳奕,一時間,大家都默不作聲,誰都不說話了,氣氛更是詭異的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月如,你們這是要回城裡了?難道不再多待一晚嗎?”墨子然首先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咳了兩聲之後便對着安月如說道。
“還是早些回去吧,來這宅院的大家小姐和公子這麼多,若是一同出發,馬車肯定很多,到時候又要等上許久才能回到府上了,還不如現在就回去呢,反正這宅院裡邊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安月如實話實說道,這宅院裡邊除了沒完沒了的明爭暗鬥外,也沒有什麼值得留下來的東西了,而且還是和霓裳郡主,方茹雪二人住在一起,更是讓安月如避之不及了,加上長公主的情緒也確實不好。
安月如想着大概是鳳軒沒頭沒腦的提到了死去的駙馬爺,這才引起了長公主的傷心事,加上鳳軒和鳳陽今日又是這麼直接就將皇家兄弟之間的鬥爭放在了長公主的面前,怎能讓長公主接受呢。
方纔在房間裡邊,長公主就對安月如說了很多,安月如明白,長公主心裡還是希望鳳家人和和睦睦的,但是身爲皇家人,這些東西簡直就是遙不可及的。
“這樣啊,那你們回去的時候小心一些吧,趁着天色沒黑之前趕回城裡吧。”墨子然擡頭看了看天色,而後對安月如提醒道,現在因爲饑荒之時,有不少流民都躲到了京城附近,雖然鳳軒和鳳陽之前有專門派人處理過,但是成效不算高,還是有不少流民躲了過去,因此安月如這一車女子,還是小心爲上。
“知道了,有我在,你放心吧。”安月如話中有話,淡淡的說了這一句,卻是引得墨子然和長公主齊齊看向她,有些紅了臉。
鳳奕和安月如一開始就像陌生人一樣,一直到安月如和長公主都上了馬車,鳳奕和安月如也沒有和對方說一句話,這種刻意的疏遠讓墨子然和長公主都注意到了。
看着安月如一行人的馬車已經走遠,墨子然纔將身子偏向了鳳奕,而後笑嘻嘻的想對鳳奕說些什麼,誰知道鳳奕卻喃喃的說了一句“回去吧。”而後便不搭理墨子然,轉身朝宅院裡邊走去,弄得墨子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追了上去。
馬車一路上行駛的都很順利,沒有遇到流民,甚至連一刻停留都沒有,直接就進到了城內,安月如先將長公主送回到府上,這纔回到了右相府。
一進到府內,安月如還沒走兩步,便瞧見月姑提着裙角,一臉的驚慌失措,急急忙忙衝她跑了過來,腳步還有些踉蹌,安月如下意識就覺得一定是二姨娘又惹出什麼是非來了。
果然,月姑還沒站穩住身子,就跪倒在地,而後哭着對安月如說道:“大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若是再不回來,二姨娘就要將右相府弄的不像樣了。”
聽見月姑這番話,安月如皺着眉頭示意她站起身子,而後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別哭哭啼啼的,有話好好說。”
聞言,月姑趕緊收起了哭聲,彷彿方纔根本就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一樣,惹得寶兒和心兒不由得笑出聲來。
“大小姐,你這纔剛出了府,夫人也隨即去了寺廟禮佛去了,這右相府就只有二姨娘一個人一家獨大了,更是鬧得不像話了,現在還鬧出了人命……”月姑趕緊將二姨娘做的好事向安月如稟告了一番,誰知道還沒說完,安月如便驚訝道”二姨娘鬧出了人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說的可是真話?”
聞言,月姑有些目光閃躲,不過很快又急急點着腦袋說道:“自然是真話,二姨娘將府上的一個小丫鬟弄死了,現在還想將事實掩藏起來,打算就這樣糊弄過關呢,老奴已經阻止不了二姨娘了,正愁着該如何是好呢,沒想到大小姐就回府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聽月姑說完這番話,安月如更是緊皺起了眉頭,若二姨娘當真是弄出了人命,那就不是一件隨隨便便就可以糊弄過去的事情了,他們右相府說不定還要擔上不小的責任,雖然右相現在和二皇子走得近,但朝中早就有人看不慣右相了,若是被人拿去做文章,當真是不知道怎樣纔好,這二姨娘當真是個禍星,每日不惹出一點是非,她就不暢快啊。
“快些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這二姨娘究竟想做什麼了。”安月如冷着聲音怒道,若二姨娘當真是鬧出了人命,她安月如也不怕使出狠招了,對付二姨娘這樣屢教不改的人,也沒必要一直由着她撒潑了。
聞言,月姑立馬就揚起了笑臉,而後連連哈着腰,走在前邊給安月如引路,寶兒和心兒方纔就聽見了月姑的話,兩個人在安月如的身後竊竊私語起來,她們兩人總覺得不對勁,似乎月姑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一會兒,月姑就帶着安月如來到了後院,這後院一般都是丫鬟和婆子的住處,因此不少丫鬟和婆子瞧見了安月如,都十分惶恐的低下了腦袋,而後連連行禮。
“大小姐,就是這裡,二姨娘還將人藏在這個房間裡面呢,而且還不讓人進去,你瞧,這還安排了不少人手看着呢。”月姑指着守在房門處的兩個壯漢,對安月如說道。
雖然安月如對府中的人手不是瞭如指掌,但是大部分她也是認得的,唯獨守在門口的這兩個壯漢,安月如是見都沒見過。
兩個壯漢似乎也不認得安月如,瞧着安月如大眼瞪小眼的,就是一聲招呼都不打。
“喂,你這個黃臉婆又找了什麼人過來?有我們兩兄弟在這裡守着,你們休想進去。”其中一個膚色略黑的壯漢直接對着月姑就沒好氣的怒道。
聽着那壯漢中氣十足的怒吼聲,月姑下意識就縮了縮脖子,而後抖了抖,這才指着安月如對那兩個壯漢說道:“這是咱們右相府的大小姐,現在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府上,就屬我們大小姐地位最高,你們識相些就快點讓開。”
聞言,那兩個壯漢皆是有些錯愕,反應過來之後居然不是立即讓開,而是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完事,還對着安月如和月姑說道:“我管你是什麼大小姐還是呆小姐的,現在我們只聽二姨娘的話,別人一概不搭理。”
見那兩個壯漢這麼囂張,寶兒都有些沉不住氣了,直接氣鼓鼓的就想衝上前要一個說法,誰知道被安月如拉住了手,還用力的往回拖了回去,弄得寶兒更是一頭霧水。
“月姑,這兩個是什麼人?怎麼會待在我們右相府裡邊,難道我只不過出去兩日,二姨娘就弄出這麼多幺蛾子了?”安月如冷着聲音向月姑問道。
聽見了安月如的問話,月姑趕緊回答道:“大小姐,這兩個人都是二姨娘自己花錢從外邊請進來的,不僅只聽二姨娘的吩咐,還油鹽不進的,我們府里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打得過他們兩個,只能由着他們和二姨娘在府裡興風作浪了。”
聽完了月姑的話,安月如點了點腦袋,而後淡笑着對那兩個人說道:“你們兩個人是右相府裡的嗎?”
那兩個壯漢顯然沒有想到安月如還能這麼淡笑着和他們說話,下意識就回答道:“自然不是,我們兩個人是收了銀子辦事,只要二姨娘一聲令下,叫我們做什麼我們便做什麼。”
“倒真是忠心呢,我們右相府要是有這樣的下人,還愁二姨娘這樣的紅顏禍水出來惹是非嗎。”安月如冷冷說道,而後慢悠悠的走到了那兩個壯漢的面前。
那兩個壯漢也算是有些武功底子,於是看到安月如的步伐便知道安月如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了,兩個人正打算向安月如問話,卻見二姨娘從不遠處驚慌的跑了過來,立馬就閉起了嘴,而後面無表情的守在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