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巖壁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邱琳和蔣玉柔只能憑藉着各自手中的一把匕首,相互合作,交叉攀爬。這樣無疑降低了她們的行進速度,而且刀口的磨損,也會帶來更多的不利因素,畢竟她們尚且不知崖頂是否會有敵軍駐守。
當距離崖頂只有一丈之遠,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各自握着插進巖壁的匕首,一上一下的掛在懸崖上,對視一笑。
“聽上面,人挺多的。”邱琳說着,不由是擡眼往上看去。
蔣玉柔苦澀一笑,應道:“那你說一下作戰計劃唄。”
“一把匕首能有什麼作戰計劃?一個字,打!!”
“收到!”
待話音落下,蔣玉柔便是將左手伸向身後的邱琳,邱琳左手使勁將身體往上一拉,擡起的右手瞬即緊緊握住蔣玉柔的左手。當兩人十指相握之時,蔣玉柔憋足一口氣,便是將邱琳猛地往上一提。
藉着蔣玉柔的拉力,邱琳縱身往上飛躍而起,將匕首橫咬在嘴裡的瞬間,她的左手也是抓住了崖頂的女牆邊緣。
忽然出現的一隻手嚇得崖頂的遊客叫喊出來,邱琳可沒有力氣理會崖頂發生了什麼,一鼓作氣的將蔣玉柔也是往上一拽。應勢,蔣玉柔也是單手抓住了崖頂的女牆。接着,兩人便是鬆開了緊握的左右手,各自翻越上了崖頂。
當她們一個翻滾落地,單膝跪地,雙眼透過橫握在手的匕首刀身凝視前方,只見是一羣遊客散亂的看向自己,不由都是鬆了一口氣,軟靠在了女牆上。
遊客們也是在愣神之後,爲兩人的精彩出場鼓掌叫好。不過蔣玉柔沒覺得這是好事兒,喧囂只會暴露她們的行蹤,所以兩人沒敢多留,相視一笑之後便是按照計劃,往山下的黔江城出發。
路上,邱琳抓緊時間的是和蔣玉柔再次說明等一下的作戰計劃。
“國電局的主網我們肯定是破壞不了,只能破壞掉指揮所使用的支線,但是從白天的偵察情況來看,支線搭接點離舟山隧洞城區出口不遠,那裡環境複雜,很利於敵人埋伏,所以我們必須先探明敵情,才能下手。”
聽着邱琳的話,蔣玉柔點頭應下之後,卻又是問道:“需要多長時間?”
“不知道。”
邱琳的一句“不知道”,讓蔣玉柔當即停了下來,瞪大雙眼的看着邱琳。邱琳往前走了兩步,也是停了下來,回頭見着蔣玉柔雙眼裡盡是難以置信的眼神,不由是嘆息一聲,解釋道:“我也不想拖時間,可我們也別無他法。”
蔣玉柔接受了邱琳的解釋,卻還是擔心時間拖得越久,對孫啓凡他們越是不利,不由是低下頭看着一邊,沉默下來。
她總覺得一定還有更好的辦法可以快速的切斷指揮所的電源,不一定只是切斷支線。
邱琳也是感覺到了蔣玉柔沉默中的可怕想法,不禁是有些害怕的瞪大了雙眼的問道蔣玉柔:“玉柔,你該不會是想切斷主網吧?”
“嗯!”
邱琳苦澀的笑了起來,這個想法她也不是沒想過,而且這個辦法的確會更快得達到目的,可是切斷主網,整個黔江都會停電,而且這樣做會帶來很嚴重的負面影響。
“不行!我們不能因爲演習擾民。”邱琳說着,頓了一下,不由又是說道:“而且,我們也沒辦法進入國電局,畢竟那裡的保衛嚴密。”
蔣玉柔往前走了一步,大有逼迫的氣勢,擡手把着邱琳的肩膀說道:“第一,這是實戰演習,所以這是戰爭,戰爭是殘酷的。第二,保衛再是嚴密,我也有辦法進入。”
邱琳無言以對蔣玉柔的話,她唯一能夠承認的,就是自己沒有蔣玉柔那樣的決心和膽量。
沉默了片刻,邱琳嘆息一聲,還是應下了蔣玉柔意思,說道:“那好吧,我聽你的。”
“謝謝。”聽到邱琳的贊同,蔣玉柔抿嘴一笑。但她還是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畢竟這是走了一步險招,若不能成功潛入國電局,那麼她們的行動便會暴露。不過,蔣玉柔並沒有直接前往國電局,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就在邱琳和蔣玉柔爲拯救行動奔波之時,小黑屋裡的孫啓凡,忽然是從熟睡中驚醒過來。額頭的冷汗,昭示着他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我得先做好準備,以便有任何的情況發生。”自語說着,孫啓凡不由是帶着凳子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
回頭朝着身上的椅子看了一眼,孫啓凡不由是笑了一下。收起笑容,他便是猛力的撞在木門上,當然他並不是想要強行突圍,他只不過想造成這樣的假象,讓一個士兵來到屋裡,哪怕是指揮部門前的特種兵也好。
安靜的指揮部,因爲孫啓凡製造的動靜而變得熱鬧起來,大門處的兩座瞭望臺的探照燈同時打向了小黑屋,所有狙擊手的槍口同時對準了那麼張木門的門縫,正好巡邏到小黑屋外的一班士兵當即是停了下來,成半包圍陣型舉槍對準了門口。
孫藩也是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從指揮部裡腳步慌張的跑了出來,水牢裡的學員們也都伸長了脖子朝着小黑屋看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孫藩將迷彩外套的拉鍊合上的瞬間,也是問道帶隊巡邏的班長。
班長應了一聲“不知道”,但卻沒有看孫藩,他的雙眼都直愣愣的透過準星看向了小黑屋的門口,右手的手指也已經貼在了扳機外,隨時準備擊發。
水牢裡,此時也是喧鬧起來,隨着一盞探照燈移向水牢,除了另外一班巡邏的士兵趕緊到位補防外,原本瞄準小黑屋的狙擊手有一半也是轉向了水牢的出口。
“什麼情況!”卓依聽着水牢的動靜,也是趕緊從臨時寢室中衝了出來,一陣小跑到了孫藩的身邊。
“不知道,孫啓凡突然是要強行突圍的樣子,應着這邊的動靜,陸濤那邊似乎也要突圍。”應着卓依的話,孫藩不由的是雙眉緊蹙,他總覺得孫啓凡和陸濤的被俘來的太輕而易舉,讓人不安。
這種不安,在這個時候變得更加厲害——如果這是孫啓凡和陸濤早就計劃好的自投羅網,那麼邱琳和蔣玉柔作爲外應,或許很快就會出現突發情況。
想着,孫藩突然是喊了起來:“一班班長!”
“到!”
“立即帶領一班和二班,對指揮部外圍一公里範圍內做地毯式搜索,如果遇敵,可以自行射擊!”
孫藩的指示讓卓依和士兵們都有些驚訝,他們不由是瞪大雙眼的看向孫藩,想不通這個指示是緣何而來。
“都愣着幹嘛!趕緊的!”孫藩見一班班長愣着沒動,不由是手舞足蹈的呵斥起來。
“一班排查指揮部東面和北面,二班負責另外兩面,遇敵自行射擊,最好活捉!是否明白!”
“明白!”
“出發!”
隨着一班班長右手往前指出,十六個士兵,各持一把00式半自動步槍,攜帶三匣彈藥應着指示出了大營門口。
卓依想了一會兒,決定是探探孫啓凡到底想做什麼,便是走到小木屋的門口,對着門猛地踹了一腳,衝着孫啓凡大吼起來:“大半夜的鬧個什麼,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你們虐待俘虜,不給我吃飯,我就要鬧!”
孫啓凡的迴應讓卓依頓時顯得苦笑不得,回過頭來,她不由是聳了聳肩,對孫藩說:“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多半是餓着了。”
孫藩卻沒有這麼想,他卻只是安靜的望着門口,一臉沉思。但現在,他也想不透孫啓凡是要幹什麼,只能等負責排查的士兵回來,知道外面的情況之後,再做決定。
想罷,孫藩便是對着身邊正舉槍對着門口的所有士兵說道:“端槍定型訓練,目標小黑屋,時間不定,開始!”話音落下,他又是扭頭看向小黑屋,心裡說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和我耍出什麼花樣來。”
黔江城裡,邱琳見着蔣玉柔買了一塊老冰棍,不由是呵呵冷笑一下,一頭黑線的望着蔣玉柔,問道:“小姐,你有這麼累麼?我這個吃貨都沒想吃。”
“誰說是買來吃的。”說着,蔣玉柔頓了一下,又是問道邱琳:“知道鉛的密度是水的多少倍麼?”
“近十倍,怎麼了?”
“沒怎麼,就考考你而已。”說着,蔣玉柔又是拿了十個老冰棍,遞給邱琳一個的說道:“好了,道具準備完畢,我們該去國電局了。”
邱琳一邊撕開冰棍包裝紙,不由是一臉不解的看着蔣玉柔,卻也只能跟着蔣玉柔往國電局而去。
國電局外,兩名內衛正一左一右的來回巡邏着,門口的警衛崗裡,一名肩章是二級士官長的內衛右側立着一把95式衝鋒槍,也是左右顧盼着不尋常的動靜。而警衛室裡,還有兩名內衛尚且不知是什麼裝備,更別說進了門之後還有幾對巡邏的士兵。
但蔣玉柔徑直走向了門口,沒有絲毫的膽怯,邱琳緊跟在她的身後,藏在身後的右手已經握住了匕首的刀疤,隨時應對突發的危險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