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夫人閨名尤玉蓉,與其他幾位夫人或是側妃不同,她並非出自官宦之家,而是豐鄰城中有名的布商尤家的嫡女。
說起來,自來商賈之家便多是被這些達官貴族瞧不起,認爲他們身份低賤。
正常來講,夜傾昱身爲皇子自然也不會選擇商賈之家的女子爲妃。
可是雖不能爲妃位,但是這妾室的位置卻還是使得的。
更重要的是,這尤家在豐鄰城的衆商家當中絕對算得上是個中翹楚,是以夜傾昱迎娶了尤玉蓉,便也等於直接與整個尤家有了聯繫。
而尤家的家主尤康既是同意了自家女兒嫁進六皇子府,便也同樣代表着他有心爲夜傾昱的奪嫡出一份力。
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兩人心中均是十分的明白,朝中的人自然更加的明白,只是大多數人選擇看破不說破。
如今,尤玉蓉竟然會忽然懷了孕,這可不是什麼小打小鬧的事情。
更甚者,這不僅僅是六皇子府中的大事而已,便是連朝中的那些人怕是也要心急的。
這般一想,雲舒便下意識的望向了一旁的衛菡,想要看看這位皇子妃是何反應。
其實雲舒倒是覺得,對於衛菡而言,卻也不必太過擔憂,畢竟就算尤玉蓉懷了孩子,即便能夠平安生出一個男孩,可是憑着她的身份也一樣無法坐到皇子妃的位置。
但是相比於雲舒的坦然面對,衛菡卻顯得十分的焦躁不安。
“是何人看的診?”
“回皇子妃的話,是府外的一名郎中。”
自從衛菡的身子漸漸轉好之後,李太醫便回了宮中,皇子府中也正在招納新的府醫,是以她方纔會有此一問。
“府外的郎中……”默默地重複了一下這句話,衛菡的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惑。
近來並不曾聽聞殿下去過憐星苑,尤玉蓉的這一胎卻是有些奇怪。
“殿下可知道了嗎?”
“知道了,奴婢方纔回來傳信兒的時候,殿下便已經去了憐星苑了。”
聞言,衛菡的神色變了幾變,隨後朝着雲舒和綠竹說道,“走,咱們也去!”
話音方落,便直接出了房中,一路朝着尤夫人所在的憐星苑而去。
雲舒靜靜的跟在衛菡的身後,心中卻不覺在想着,尤夫人此次有孕,怕是要樂壞夜傾昱了。
並非是他喜當爹,而是因着尤夫人肚子中的這個孩子一旦是個男孩兒,便是豐延皇室的皇長孫!
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可謂是不簡單,除了可以得到陛下更多的注意之外,於奪嫡也有很大的益處。
想到這,雲舒的脣邊便不覺微微含笑,瞧着心情倒是不錯。
有了這個孩子,夜傾昱奪嫡的勝算會變大,那麼同樣的,她復仇成功的可能也就更大,她自然是欣喜的。
待到一行人到了憐星苑之後,卻見那房中已經來了幾位,滿屋子的人好不熱鬧。
“臣妾參見殿下!”
“嬪妾見過皇子妃!”
兩廂見禮之後,衛菡方纔注目打量着坐在牀榻上的尤夫人。
“妾身見過皇子妃!”說着話,尤夫人便作勢要起身向衛菡施禮,不料卻被夜傾昱面露斥責的給擋了回去。
“你如今是雙身子,便免了那些虛禮吧!”
聞言,衛菡的臉色不禁一僵,隨後朝着尤夫人假笑了一下便也就作罷。
衛姝等人見尤夫人如今有孕在身,便均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狀似關心的話,可是唯獨有一人,神色怯怯的站在旁邊,一直都不曾開口。
見狀,雲舒不禁心下奇怪的看着她,心道這女子好生羞怯的模樣。
只見她蛾眉帶秀,杏眼含情,腰如弱柳迎風,面似嬌花拂水,好似蕊宮仙子謫人間,又若月殿嫦娥臨下界。
越是看着她,雲舒的心中便越是不解,她來了皇子府也算有些時日,但是卻從未見過這女子!
仔細想想,好像就連夜傾昱生辰那日也沒有見到她,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她那日太過忙亂進而忽略了。
“依嬪妾之言,即便不日招到了府醫,可是尤夫人腹中的孩子不比旁的,還是求一位宮中的太醫回來更爲妥當些。”鄭柔笑意融融的望着夜傾昱和尤夫人說道,全然一派當家主母的作派。
反倒是衛菡,從進門開始便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也不知道她是擺臉色給誰看。
“嗯,柔兒說的很是,稍後本殿便着人進宮去與父皇請旨。”
“這可是皇室中的第一個孩子呢,想來即便不用殿下請旨,陛下也會主動提及要派太醫過來的。”
衛姝笑意盈盈的順着夜傾昱的話接了過來,倒是讓人聽了覺得心中舒坦的緊。
而衛菡聽聞這話,卻不禁朝着衛姝翻了一個白眼兒,心道她倒是長了個巧嘴,好生會巴結奉承。
從前也不見她與尤夫人這般好顏色,如今見她大了肚子,便只在殿下的面前作這般姿態。
雲舒靜靜的站在衛菡的身後,將屋中個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漸漸有了些想法。
再次看向牀榻上的尤夫人時,她脣邊的笑意不覺濃了幾分。
這孩子雖是來頭大,但生母的身份卻是一般,想來不僅僅是衛菡,其他人心中必然也是不喜尤夫人,只是不會如她這般都寫在臉上罷了。
“如今在此伺候的人須得比平日裡更加的留心留神,稍會兒嬪妾與李管家吩咐一聲,讓他再選幾個丫鬟到憐星苑來。”
鄭柔會如此說,也是爲了尤夫人腹中的孩子着想,可是誰料後者方纔朝着鄭柔謝了恩,便只見衛菡頓時毫不客氣的哼了一聲。
“你倒是好心,可只怕會牽累的殿下遭了殃。”說完,衛菡還生怕事情不大的直接白了鄭柔一眼,當真是什麼都不顧忌。
聞言,鄭柔的臉色不覺一僵,隨後面露難色的看向了夜傾昱,眸中似有求救之意。
而衛菡見她如此,心中不禁更加的氣憤。
她慣會作這般模樣,是以才哄得殿下圍着她團團轉!
“你這話是何意?”說着話,夜傾昱的薄脣微微抿起,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眼中充滿了不悅。
見自己的一句話似是惹惱了夜傾昱,衛菡趕忙收起自己高高在上的樣子,轉眼朝着他回道,“臣妾身爲殿下的正妻,如今身邊尚且只有三名一等丫鬟,這憐星苑中若是再添人,怕是有些於理不合吧!”
話落,卻只見尤夫人暗中狠狠的白了衛菡一眼。
她這哪裡是爲了殿下在着想,分明就是爲了她自己!
唯恐自己皇子妃的派頭比別人差,是以便事事都要數尖兒。
“皇子妃所言固然有理,只是如今事急從權,未免尤夫人腹中胎兒有何閃失,嬪妾倒是覺得這也無傷大雅,便是說與陛下知道,想來他也不會怪罪殿下的。”
一聽鄭柔如此說,夜傾昱的臉色方纔稍有好轉。
“哼,你說的倒是輕巧,萬一被朝中的御史知道了,屆時參殿下一個寵妾滅妻的罪名,到了時候豈非大禍臨頭!”
衛菡這話一出,頓時滿屋靜寂。
“姐姐怎可說這樣的話,快些向殿下賠罪!”衛姝急急的朝着衛菡說道,拿着繡帕的手輕輕的扯動她的衣袖,提醒她趕快給夜傾昱賠禮。
聞言,衛菡不僅沒有服軟,反倒依舊梗着脖子說道,“臣妾是忠言逆耳,殿下便是不悅臣妾也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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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殿寵妾滅妻?!”夜傾昱微微眯着眼,眸中蓄滿了雷雨風暴,已是動怒之色。
倘或衛菡懂得看人眼色倒是還好說,可是偏偏她竟好像瞎了一般,全然不顧夜傾昱的情緒,依舊自顧自的說道,“殿下若果真按照鄭側妃所言行事,難保不會有人這般猜測。”
“依本殿看,怕不是他人會如此猜測,而是你會如此吧!”
“殿下……”
“殿下息怒,想來姐姐也是關心則亂,是以纔會出言無狀。”未等衛菡的話說出來,衛姝便先行朝着夜傾昱賠罪說道。
倒是鄭柔靜靜的站在一邊不再說話,也不知她心中是如何打算。
而衛菡眼見衛姝搶了她的話,心中自然好生不快,頓時便立起了眼睛,“不用你假惺惺的幫我說話!”
“姐姐在說什麼,妹妹何曾對姐姐有過假意……”
“夠了!”夜傾昱的聲音冷冷的響起,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聞聲,原本還在辯駁的兩人頓時便歇了聲,特別是衛姝,微低着頭的模樣看起來好不可憐。
見狀,雲舒心下不禁覺得有些驚奇,看來這位衛側妃也是有些小心機呢!
“都散了吧,免得在此處打擾了蓉兒休息。”聽聞夜傾昱如此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衆人的臉色均是變得有些難看。
反而是鄭柔和那個雲舒不識得的女子,兩人仿若事不關己似的朝着夜傾昱福了福身,隨後便直接出了憐星苑。
再說衛菡和衛姝見夜傾昱動了怒,面上也有些掛不住,只得前後離開。
走出正房之前,雲舒微微轉頭看向榻上的尤夫人,卻只見她眼中再無旁人的朝着夜傾昱微笑,似是因着他方纔的一句話感到無比的幸福。
看着這一幕,雲舒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不知道夜傾昱到底是因爲真的擔心尤夫人的身體狀況方纔會有此一言,還是隻是因着她如今懷有身孕,是以纔會如此。
隨着衛菡回到綺蘭苑之後,趁着她沒有注意的時候,雲舒悄悄的對綠竹說道,“方纔在憐星苑中有一名女子,我此前從未見過,不知是何人?”
“哦,你說的是賀夫人吧!”綠竹仔細回憶了一下方纔在憐星苑中的人,猜測雲舒說的大抵就是她。
“賀夫人?!”
“嗯,她是御史大夫賀大人家的庶出小姐。”
聞言,雲舒不覺微微點了點頭。
她覺得那女子倒是與夜傾昱院中的這些女人都不同,雖是面露羞怯,可是雲舒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孤傲,好像並非是不敢與她們摻和到一起,更多的倒像是不屑。
“雲舒姐姐沒見過她也是自然,我聽說賀夫人性子冷得很,素日很少歡笑,便是見了殿下也是那般沉默模樣。”
“哦?”這倒是奇了,竟還有女子不願意去爭寵的,倒是令她刮目相看。
“殿下本就對後院的女子不是很上心,除了多去鄭側妃的棲雲軒,旁人的院子向來都很少踏足,加之賀夫人性子冷淡,殿下更是十天半月都不會去她的攬月居。”
越是聽綠竹說下去,雲舒的心中便越對這個人感到好奇,不知她的冷淡是本來性格還是刻意在夜傾昱的面前裝的如此,使的是欲擒故縱之計。
就在雲舒靜心沉思之際,不想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砰”地一聲,回身間便見到衛菡怒不可遏的一張臉。
見狀,雲舒和綠竹趕忙神色恭敬的跪了下去,看着碎了一地的茶盞和瓷器,兩人不禁將身子俯的更低。
“尤玉蓉那個賤人,仗着她的肚子就敢讓殿下如此對我!”想到方纔夜傾昱不留情面的喝斥自己,衛菡便氣的渾身發抖。
“還有衛姝,如今竟也敢與我唱反調了,當真是反了她了。”
聽着衛菡的話越說越難聽,雲舒的眸光也不覺越變越冷。
方纔在憐星苑的時候不見她這般能耐,反倒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吵吵嚷嚷,實在是故作強悍。
正在衛菡兀自罵的爽的時候,卻忽然聽外面的小丫鬟回稟,說是外院的李管家求見。
聞言,衛菡這才暫時歇了罵聲,但是面色卻依舊難看,“叫他進來!”
“奴才參見皇子妃!”
“什麼事?”以往府中有何事,他不是都直接回稟鄭柔的嘛,今兒怎麼來了她這?
“回皇子妃的話,方纔大皇子妃着人送來了帖子,說是邀您明日過府賞花,這是請帖。”說完,便神色恭敬的遞到了雲舒的手中。
從雲舒手中接過請帖之後,衛菡不覺皺眉看了看,可這一看不要緊,卻險些氣的她吐血。
原來那請帖上不僅寫了她一個人的名字,竟還請了鄭柔和衛姝同去。
見此,衛菡頓時氣的直接將那帖子扔到了地上,隨後便朝着李管家說道,“你自去回兩位側妃,就說大皇子妃邀她們賞花,無須提起本妃這邊。”
可是李管家聽聞這話,神色卻不禁一愣。
他之前就是先去回了鄭側妃,隨後方纔得了她的指示來綺蘭苑的。
但是這種話當着衛菡的面,李管家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只不停的點着頭連聲應是。
直到李管家走後,雲舒不着痕跡的掃過地上的請帖,心中卻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大皇子妃怎麼會忽然想到要請衛菡去賞花呢?!
瞧着衛菡這般打算,似是並不打算前去了,可是雲舒卻覺得,這事兒推拖不得,因爲只有衛菡去了,她方纔能有機會去大皇子府中見見,也好瞧瞧那人到底是不是在那府上。
稍晚些時候趁着有綠竹在一旁伺候,雲舒趕忙去書房給夜傾昱傳了個口信,待到晚膳時分後者便來了綺蘭苑。
看着之前在憐星苑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的人,衛菡的心中雖是不悅,但是到底也沒有膽子給夜傾昱擺臉色,依舊笑意盈盈的伺候着。
其實更重要的是,自從上一次她落水之後,夜傾昱便再不曾來過她的院中,今次倒是也不知爲何。
兩人沉默無語的用完了晚膳,衛菡本以爲夜傾昱就要離開了,誰知他竟又繼續留在她房中喝了杯茶。
“今日大皇子妃給你下了帖子?”忽然,夜傾昱似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朝着衛菡問道。
“殿下怎麼會知道?”
“因爲本殿也收到了大皇兄的帖子!”說着話,夜傾昱的脣邊忽然揚起了一抹笑容,卻讓衛菡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心下不禁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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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如何能將自己心儀的女子成功拐上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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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吃誰的肉?
大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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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什麼?!
二話不說,又被老六一頓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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